夜影夜魅兩人對於夏侯容止的到來頗有幾分驚訝之情顯露與眉眼之間。他們以爲衛主會多多陪伴女主子一些日子,不想他這麼快就回到了錦衣衛指揮使的職責中來。
負手站於錦衣衛訓練時的校場上,身後左右兩側各站着錦衣衛的精魂人物。除了夜影夜魅兩個,還有夜魑、夜玫兩個人。夜魑平時負責的是錦衣衛一些隱秘的任務,鮮有露面的時候。至於夜玫,則是錦衣衛裡唯一的女性。但是,千萬別以爲她是女子就對她歧視不屑。夜玫的能力,就算在錦衣衛內部也是響噹噹的。她更有個鮮少有人知道的身份——夏侯容止的師妹。從前山上學藝時,夜玫最喜歡做的事就是跟在夏侯容止身後。不過,因爲她也是個沉悶寡言之人,雖然在山上那幾年與夏侯師兄相處的時間很多,兩人卻從不曾真正的談過心。以至夏侯容止直到今天,仍不知夜玫對他的心意……
“怎麼樣?”
夏侯容止問題問得突兀潦草,在錦衣衛中共事的默契使然,身後幾個人卻都瞬間瞭然他所問是什麼。
“所有錦衣衛,都願誓死追隨衛主。”
夜影的口吻是斬釘截鐵的堅韌、信誓旦旦的沉定。雖然目前,他們還不知道衛主真正想做的是什麼。但錦衣衛三萬精銳之士都在私下紛紛表達誓死追隨衛主的決心。哪怕上刀山下火海,他們也毫不動搖!
聽着夜影的回答,夏侯容止眉宇輕蹙,心裡的情緒絕對稱不上‘歡喜’。他接下來要做的這件事,是要摒棄朝廷的命令。簡而言之,就是背叛朝廷。他一人之身沒什麼,可是卻不能讓這麼多錦衣衛同生共死的兄弟都跟着他揹負‘大逆之罪’。
“挑出一千人來,五日後隨我秘密出發。”
聞言,夜影與夜魅等人俱是一愣。一千人?不是全部?
“這一千人,衛主想挑選什麼樣的?”錯愕歸錯愕,有些話,夜影還是得問個清楚。總要給他一個‘尺度’,讓他知道該挑選什麼樣的人出來。
“不怕死就行。”
柳胥入宮覲見太后娘娘,卻愣是在前殿被晾了一個多時辰,那位尊貴的太后娘娘才姍姍現身。
對此,柳胥自是心裡暗暗不滿。可縱使不滿又怎麼樣?難道他真能當面對着那個女人怨聲載道?如今,他不過是個刑部侍郎,官居二品。人家卻是皇上嫡母,堂堂太后,前朝後宮無不把持在她手裡,身份與他可說是‘雲泥之別’。做人,貴在有‘自知之明’。因幾句抱怨就丟了烏紗帽到底是不值許多。
“臣叩見太后娘娘,千歲千歲千千歲!”
施施然正欲跪地行禮,卻聽見落座主位的女人輕描淡寫地吐出句:“免禮,賜坐!”
“謝娘娘!”
顏雲歌挑眸看了眼在太師椅上落座的着一身青藍官府的男子,眼中含着幾分譏誚,“柳大人今日來見哀家,可是有要事相商?”
是‘柳大人’,而非‘表哥’。單從稱呼上,就已將二人的距離隔開了十萬八千里。
柳胥暗地裡不由得一陣惱恨。似乎是從柳家垮臺那一時起,她對自己這個表哥的態度就發生了極大的改變。雖然娶了媃葭公主,讓他在柳家那場災禍中倖免於難。但媃葭同樣給他帶來了此生莫大的侮辱,讓他一度淪爲皇城裡的‘笑柄’。即便是現在,他出門在外,仍不時承受鄙夷輕屑的目光。而這一切,全都拜媃葭那個賤女人所賜。也難怪,就連他的表妹都如此瞧他不起!!!
暗將胸臆間的憤怒隱下,他擡眸回視着女子探尋的目光,脣邊輕勾起玩味的弧度,似笑非笑地說道:“臣昨日聽說了一件有趣的事,今日特來與娘娘分享。”
“哦?什麼有趣的事,還要勞動柳大人親自入宮一趟?”顏雲歌一副興致缺缺的神態。近來,她心情抑鬱,任何人任何事都難令她暢懷。究其原因,還不是宇文寅那個沒良心的!他已有一個月整,不曾入宮看過她了。想來是家裡有了嬌妻美妾,對她就越發的不在意了,簡直可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