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容止微微用力握了下她的手,用掌心的溫熱來一點點驅散她心中驟降的冰雪。不同於她的震怒,他神情淡然,甚至可說是輕鬆的。方纔有那麼一刻,他還真怕吳泰會念出她的名字。還好不是她……
“放心吧,我不會有事的。”
這是他最後留給她的一句話,淡淡的安撫,卻怎麼也撫不平她內心的焦躁不安。
不會有事?爲了打擊他,顏雲歌連‘叛國謀逆’這樣的陰狠招數都使出來了。可想而知,要想解決這件事必然不輕鬆。她如今該怎麼做?到底怎麼做才能避開這又一個來勢洶洶的陰謀?
“姑娘,奴婢看見姑爺被那些人抓走了,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凌翠擔憂的詢問聲響起時,緋雪心中就已瞭然,她必然是受了孃的差使。眼眸倏然一厲,落向凌翠,夾帶着一絲冷凜的警告:“不許把這件事告訴我娘。她若問起來,就說是吳泰哥哥登門做客。”
凌翠訥訥地點了點頭,心知姑娘是不想小姐太過擔心。只是,姑爺被抓走了,這事情瞞過一朝一夕倒是不滿。可日子長了,怎麼能瞞地過去?
緋雪現下沒有過多的精力去應付孃的憂忡,她閉上眼睛,一再告誡自己要冷靜,越是這種時候越要冷靜沉着的應對。容止只是被抓走,事情尚未到全無轉圜的地步。
再睜開眼時,看見夜影夜魅雙雙站在她面前。都怪自己心緒煩亂,甚至連他們的腳步聲都不曾聽到。不過有他們在就好了。她本還煩惱着隱月被她留在宮中,打探消息該派誰去才穩妥。
“夜影,你即刻去打聽今天朝中可發生了什麼事?你們衛主的所謂‘叛黨’之罪又緣何而來?另,是否鎮南王也牽扯其中?”
夜影眉目間露出遲疑之色,聞聲並未立刻動作,而是站在原地,踟躕着說道:“衛主臨行前交代屬下與夜魅一定要隨身保護女主子的安危,一步不準離開。”
聽到這話,緋雪不禁有些氣急敗壞了,“我好好的呢,不用保護。現在是救出你們衛主要緊,還是保護我一個無病無災的人要緊?”
見夜影猶在踟躕,倒是夜魅開腔了,“你去吧,女主子這裡有我。”
夜影慎重地點了下頭,對緋雪抱了抱拳後,一旋身即大步流星地走了開去。
緋雪注意到站在一側面色凝重的聞仲,不忘交代道,“仲伯,管好下人們的嘴,這件事暫且瞞着我娘。否則,她又要胡思亂想了。”
聞仲點點頭,“少夫人放心,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他知道少夫人接下來的全副心神必然要專注在營救少爺的事情上,而他能做到的,僅僅是在這種小事上替她分擔一二,想想還真是慚愧。
錦衣衛的消息渠道似江海般深廣,獲取消息的速度之快也令人瞠目結舌。纔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出去探聽消息的夜影已經去而復返,並帶回了緋雪想知道的一切。
“女主子~”夜影向她拱手一禮,“屬下探聽到,今日朝堂之上,兵部呈上一封截獲的書信。書信上言明是廢太子宇文啓寫給鎮南王的,甚至連廢太子的印鑑都有……”
餘下的話不必說,只到這裡,緋雪已是瞭然於胸。有了所謂‘證據’,顏雲歌就可將鎮南王父子置於死地,且不費吹灰之力。
想到此,她眼中驀然跳躍起兩簇震怒的火焰。爲什麼她想過個平靜的生活就這麼難?自打她回到京都,顏雲歌的‘陷害’就一個個接踵而至,不能將她置於死地,就那她身邊的人‘開刀’,好令她痛不欲生。果然是毒婦!!!
“夜影,即刻備馬。”
“女主子這是要去哪兒?”夜影滿面困惑。
“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