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雪一連說了三個‘去’。不去,豈非落人口實?
“那我提早做些準備,以防不時只需。”
隱月所說的‘不時之需’,是擔心她此次前去三王府又會橫生枝節,所以身邊帶上幾個‘高手’十分必要。
緋雪淡笑自若:“倒也不必費此周章,不過是去觀禮而已,三王府當日必將有許多賓客,衆目睽睽之下,誰又能把我怎麼樣?反倒是我若身邊多帶了人去,叫人瞧見,只怕會以爲我是在‘耀武揚威’,免不得徒生流言。”
“是我考慮得不周。”隱月慚愧地低下頭去。
此時,緋雪與隱月冥月正往小皇帝寢宮走去。自那日在宮外的一番教育,回宮後的宇文明熙倒是乖順了許多,無論是習文識字還是騎馬射箭都在好好學着。只他畢竟年幼,還是小孩子心性,宮人們又都聽之任之,免不得有時就會胡鬧起來。這不,昨日還爬上樹去掏鳥窩,腳下一滑就摔了下來。幸得冥月正在樹下,將他穩穩接住。否則從那麼高的樹上摔下來,後果不堪設想。
是以,緋雪時不時就要去看看他才肯放心。
“小姐,是定王!“
緋雪正低頭想着事情,聽到隱月的提醒聲立刻擡眸。迎面走來的男子一襲絳紫繡金銀雙絲的錦袍,盡顯華貴。精緻的五官猶如上帝精心刻畫的一件藝術品。薄脣微抿,劍眉輕挑,再配上標誌性的面無表情,威嚴中讓人不自覺地感到陣陣壓迫如一層綿密的網,撲罩而來。
緋雪微一福身,宇文拓博則點頭頷首示意。
“聽聞定王府中的地牢裡多了位故人的身影,不知王爺打算如何處置他。“
宇文拓博眸心微動。顏霽顏雲歌父女如今在京中的勢力已不可小覷,就連她們都不曾得到相關的消息,顏緋雪又是如何得知的?這女子果不簡單!
“你突然有此一問,意欲爲何?難道是對這位‘故人’有興趣?“
緋雪莞爾一笑:“一個將死之人,我對他能有什麼興趣?只是想知道王爺打算如何處置他罷了。也想班門弄斧地提醒王爺一句,要處置且快。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件事若是傳進顏霽亦或顏雲歌耳中,可就不太好辦了。
“該怎麼做本王心裡有數,不勞掛心!”語氣冷硬若冰,即便有墨鳶與夏侯容止從中調和,他二人的關係仍難見好轉。
緋雪黑若寶玉的眸子散溢出幾縷輕嘲的光澤,似笑非笑地掀了下嘴角,“倒是我多此一舉了。王爺莫怪,只當沒聽見便罷。那麼,我就先告辭了!”
她走後,宇文拓博卻在遠處久久的站立不動。對柳睿那個老奸巨猾的傢伙,他本打算殺之後快。正如顏緋雪所言,倘若此事傳了半點風聲出去,顏氏父女若不依不饒起來,只怕不太好辦。然則,柳睿的一句話卻讓他猶豫了……
柳睿說,當年父王身死之由並不是在母妃衣冠冢前服毒自盡,那不過只是用來‘掩人耳目’的騙人橋段。定王夫婦真實的死因藏着一個驚天秘密。而當他再想追問這個‘秘密’到底是什麼時,柳睿那老傢伙卻三緘其口,再不肯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