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狼?”緋雪忽然揚高了聲調,顯然十分詫異。
“雪狼性情溫馴,因其通體毛色似雪一樣白,故有‘雪狼’之名。我也是一次因緣巧合的機會纔得到了這隻雪狼,想着你一定喜歡,就給你送了過來。”
目光灼灼地看着她的側臉,眼眸裡的深情呼之欲出。其實‘送禮物’是假,想來看一看她纔是真。這三年來,他時不時就要翻山越嶺來到這裡。最難的是每次來都要找不一樣的藉口,爲此他可說絞盡腦汁,真真煞費苦心。
不過在見到她以後,就會覺得這些所謂的‘苦心’都是值得的。知道她心裡至今還沒有忘記那個人,所以他不急着向她表明心跡。只要能這樣時常看到她,他就已知足。
“楚秋寒,你給我站住!”
一聲女子的嬌叱,忽然打斷了靜謐的氣氛。只見一穿着杏黃色衫裙的嬌小少女飛快地從兩人面前跑過,而少女前面沒命飛奔的正是楚秋寒。
說到這個楚秋寒,近來還真是倒黴。先是給自家小姐幾次三番地‘折騰’,害得他晚上睡覺都是噩夢連連。總算小姐去了雲州,他也過了幾天安生日子,哪成想君拂又來了。你說你來就來吧,怎麼還帶了個‘跟屁蟲’?真沒見過這麼不懂矜持的女子,見到他第一眼居然就說喜歡上他了,還說什麼‘非君不嫁’。真是莫名其妙!
緋雪狐疑地看了眼君拂,後者則是無奈地笑了笑,解釋道:“是我皇兄的女兒。不過可不是我帶她來的,是她自己偷偷跟着我一路尾隨至此。看樣子,是這丫頭看上了你的人。”
秋寒?
詫異之餘,緋雪不禁莞爾失笑。按說,秋寒今年十九了,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不過秋寒的性子倔着呢,又野得很,叫他入贅皇家去當什麼‘駙馬’,恐怕他不會願意。
想來,這又是一段‘孽緣’!
“衛主,我們……”
看着遙望沈府的夏侯容止,夜影欲言又止,忍不住又嘆了聲氣。幾日來,他快把這一輩子的氣都嘆完了。快馬揚鞭趕來此地,衛主的激動與期許他都如數看在眼裡。本想着三年來衛主一顆飽受折磨已千瘡百孔的心終於能夠治癒,哪成想,到了雲州才發現竟又是‘空歡喜’一場。
想起三日前抵達雲州時的情形,夜影泰半惱怒泰半無奈。當他看見用繩子五花大綁給反吊在樹上的兩個錦衣衛下屬時,先是一陣錯愕,隨即忙將兩個人放了下來。一問才知是一紫裳女子的傑作,據說還是緋雪小姐的女護衛。一介女流,卻有如此高深之功力,夜影暗暗感到佩服的同時,更多由心底生出的卻是一種深沉的無奈。想來,那紫裳女護衛之所以會有此舉,必是緋雪小姐已察覺有錦衣衛跟蹤,爲了甩開,纔會如此。說到底,還是那兩個負責留守雲州的錦衣衛太過大意。若是他們再謹慎着些,興許此時衛主早已與緋雪小姐重逢,也解釋清楚了三年前的‘誤會’,重歸於好……
不過,夜影就算再生氣,也只是源自於遺憾。而夏侯容止,則是再一次體會到了三年前驟然失去心愛之人的痛楚。
握成拳頭的手用力擊打樹幹,直至血肉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