媃葭心中頓時一陣狂跳,忙用手背胡亂擦去淚水,勉強扯了下嘴角。即使在最後,她也想送上自己最完美的樣子,讓他記住她的美麗,而不是哭哭啼啼的狼狽樣子。
讓媃葭倍感欣喜的是,君拂這時忽然從馬上躍下。她捏緊雙手,幾乎用盡全身力氣才能抑制住心裡乍然涌出的狂喜。
他要過來了是不是?是與她告別……還是要帶她一起離開?如果是他的話,她甘願拋棄公主的身份,隨他而去。哪怕……哪怕要與緋雪共事一夫,她也不介意。只要能與他在一起……
歡喜的笑容剛自媃葭嘴角露出,即刻卻又消失不見。看着跳下馬的君拂轉身走向仍還與楚離話別的緋雪,看着他那麼溫柔地與緋雪笑語,就連眼神都是深情款款。
這一刻,媃葭忽然意識到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天大的笑話。呵呵~她居然還異想天開地以爲他是要走向自己。居然還自以爲是地以爲他是想帶自己一同離開。
呵……呵呵呵呵……
媃葭啊媃葭,你就是一個跳樑小醜,一個從不被人需要的傻瓜!
“慧心,我們走!”
狼狽轉身,幾乎是落荒而逃。媃葭怕再不走的話,她會捨棄自尊地衝到那個人面前,去悽婉地哀求。不,她不想變得那麼悲慘!
而就在她轉身的瞬間,錯過了君拂看過來的視線,帶着一絲細微的幾不可察的歉然……
荊州
“衛、衛主?”
驛站裡,因不見了夏侯容止蹤影,這十來天的時間,夜影都是在憂心如焚中度過的。這會子,夜影正在等待去外面四散尋找的錦衣衛的消息,聽到有腳步聲,下意識以爲是錦衣衛下屬回來了。誰知擡眸望去,卻意外又驚喜地看見消失了十幾日的夏侯容止大步走來。
“衛主,你……受傷了?”
纔要問夏侯容止這十幾日去了哪裡,夜影忽而敏銳地嗅到一絲血腥氣息,眉毛一挑,眼中登時浮起冷凝之色。
“嗯,遇到伏擊,受了點傷。”
夏侯容止只輕描淡寫的一言帶過。事實上,他哪裡只是‘受一點傷’?胸口就中了兩刀。所幸的是,上口只是靠近心臟。倘若位置再正那麼一點點,估計他早已去閻王了,哪還有命回來?
以他的判斷,當日襲擊他的十來個人個個都是‘殺手’中的翹楚。看來是有人爲取他性命,花大價錢尋了江湖殺手來。這些人手段陰狠毒辣,通常只要收了僱主的銀子,就必要奪人性命,且不問手段。
他雖然有幸逃脫,但因傷勢過重,在逃到一處山林中時,終因失血過多、體力不支而昏倒。醒來時,發現是一對四處雲遊的夫妻救了他。大約是他命不該絕,那個看上去三十歲出頭的男子剛好還會一點醫術。便在山中尋了藥草,爲他簡單地止血療傷。
只是這一耽擱下來,等他終於有力氣爬起來,已經是十多天之後的事了。心知夜影等人必會憂心如焚,他婉拒了那對夫婦要他再多養幾天傷的提議,堅持回到驛館來。
這件事暫且擱置一邊,眼下,夜影還有件更重要的事情要說與他聽。
“衛主,這是定王於半月前發來的飛鴿傳信。您看一看吧。”
因久候不到衛主歸來,夜影就擅自看了下信的內容。結果這一看,可是把他嚇得夠嗆,甚至好半晌都沒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