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心搖搖頭,面露焦急:“我見柳府大奶奶來勢洶洶,生怕公主會吃虧,故才着急想要尋個人來幫忙。”
緋雪瞬間瞭然。想來柳繁煙這麼焦急前來,也是爲了她們柳家人站勢助威的。輕眯起鳳目,一併遮掩住冷嘲的光影。這種時候,柳氏倒不落人後。
當緋雪與慧心匆匆來到葭房外的時候,柳府大奶奶紀氏正在差使下人狠狠敲砸門扉,勢要逼出葭不可。而柳繁煙站在紀氏一側,滿臉的冷凝,不時添油加醋的說上一兩句,讓紀氏的火氣蹭蹭地往上冒。
“葭公主,別以爲你躲着就沒事了。今日,你勢必要出來與我一個說法。我兒何罪,你居然狠心將他……”說到難過處,紀氏聲中已帶哽咽。不過在緋雪看來,她這番舉動終究不過是做作的演戲罷了。柳胥並非紀氏親子,而是養在她膝下的‘庶子’。她近日倒是聽說,紀氏那個病怏怏的兒子,柳府的長子嫡孫身體已見起色,不日繼承柳府衣鉢也不是全無可能。而作爲‘備胎’的次子柳胥,現下不過是枚可有可無的‘棋子’,用處已大打折扣。也就難怪,發生了這樣大的事,柳睿與其長子柳敏居然連現身都不曾,看來已是決意要棄掉柳胥了。
“大嫂切莫傷心過度,擔心身子啊。”
柳繁煙也硬擠出幾滴淚。不過在誰看來,這幾滴眼淚少得也實在可憐些。
見門怎麼敲也敲不開,紀氏把心一橫,咬牙說道:“把門給我砸開!”
“我看誰敢?”
淺淡卻氣勢十足的聲音響起時,紀氏與柳繁煙均愣了一愣,定睛望去,這才注意到顏緋雪的存在,柳氏立馬冷了臉。
“顏緋雪,你怎麼在這兒?”
“放肆!”緋雪挑眉看向她,語氣平淡:“我如今已是六皇子妃,區區一介命婦也敢直呼我的名字?我看你是絲毫沒把皇家尊嚴放在眼裡。”
柳氏一噎,下意識就想針鋒相對,卻被紀氏搶在前頭冷笑着開口:“皇子妃這話是怎麼說的?到底是一家人,現在又不是在宮裡。談這些繁文禮俗,豈不生分了彼此的關係?”
紀氏這幾句話說得倒是絲毫也不失分寸,既尊稱她爲‘皇子妃’,又委婉地替柳氏求了情,卻是個比柳氏有主意的。
緋雪微微牽動嘴角露出一抹漫不經心的笑,走上前幾步,凜厲的目光逐一掃過那些本聽從紀氏吩咐欲上前來砸門的奴僕們,猶如一道道鋒利的劍光,令那些奴僕望而生畏的同時紛紛卻步,再不敢上前。
紀氏瞧見這一幕,面上隱隱露出不悅的神色,卻仍保持三分從容的微笑,淡淡說道:“說起來,今日這事是我們柳家的家事。公主既嫁到我們家,正所謂出嫁從夫,她便是柳家人。我們不過是處理點家事,驚了皇子妃大駕,實在大大的不應當。不如這樣,請皇子妃先行在花廳稍坐,待我們處理完‘家事’就來與您說解,皇子妃認爲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