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重?”宇文像是聽到了笑話,嗤嗤冷笑了兩聲,“你以爲本太子不知道你同我三弟是什麼關係嗎?少在我面前裝清高!”一開始就覺得這女子眼熟,方纔他絞盡腦汁,總算尋覓出一點蛛絲馬跡。昔年出行塞外,就是在這女子的協助下,宇文寅得以平了赫爾巴之亂,立下大功。若非這小女子同宇文寅交情頗深,何以會獨獨把立功的機會給了他?若說他二人毫無干系,打死他都不信!
宇文自身就是齷齪之人,自是也喜歡用齷齪的心思去想別人。
緋雪聽罷,靜冷眸子閃溢出瀲灩微冷的光影,卻是不溫不火說道:“太子怎麼想那是太子的自由,我無權置喙。”她懶得解釋,更是不屑於向他這種人解釋,甚至於同這種人多說上一句,她都覺得是在浪費生命。
“緋雪先行告退!”
微微福了下身,顏緋雪不再理會一臉怔然的宇文,轉身邁着悠然的步子離去。
而與此同時,一棵粗壯的杏樹後,太子妃葉楚心隱隱露出了身形,將不遠處男女之間的舉止交流都看在眼裡,鼻端哼出一聲不齒的冷哼。
這個宇文,真是豬一樣的腦子!在府裡怎麼胡鬧也就罷了,這是在什麼地方,他也敢這般恣意放肆,難道就不怕給人看了去落下話柄?
“太子妃真是好性子,若換做本宮,只怕早衝出去與他理論了。”
身後冷不防響起的聲音顯然讓葉楚心吃了一驚,驟然轉身,只見蕭貴妃笑吟吟地站在面前,竟是不知何時出現在這兒的。大約她看得太專注,連接近的腳步聲都未曾聽見。
“蕭貴妃安好!”
葉楚心瞬間收斂怒色,朝那抹聘婷婉約的身姿福了一福。作爲太子妃,除了皇后這位正宮娘娘,她其實是不必向後宮諸嬪妃行禮問安的。然這位蕭貴妃卻是個‘例外’。不要說身份是僅次於皇后的貴妃,這位在後宮的勢力可是絲毫也不亞於葉皇后,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葉皇后雖坐鎮中宮,到底和皇上緣深情淺,比不得蕭貴妃多年來榮寵不衰。
蕭貴妃虛擡了下手,笑意宛然:“本宮真替太子妃感到不值。也不知太子是怎麼了,有太子妃這麼好的妻子還不知足,唉……”
葉楚心斂下眉眼,聞言只做不知的笑了笑:“男子三妻四妾是很平常的事。說句大不敬的話,父皇作爲一朝天子,不也是後宮三千嗎?作爲女子,我們能做的唯有成全和隱忍,難道不是嗎,貴妃娘娘?”
這話卻是將了蕭貴妃一軍!太子固然行事荒唐,卻也不是旁人隨意可說得。何況不管在府裡如何,外人面前,她總要與太子夫妻一心,萬不能叫人瞧了笑話去!
蕭貴妃眯起眼眸,不動聲色遮掩住眸底一絲寒光,表面仍帶着三分笑意,“太子妃懂得委曲求全固然是爲了夫妻情分做考量,看很多時候,你的退讓反而在太子看來會是一種縱容。別怪我多嘴,太子在宮外如何如何都不要緊,可他的手若是伸向了宮裡,甚至伸向了‘親眷’,卻是萬萬也使不得的。”
葉楚心聞言眼眸微微一閃,雖只是一個微表情,仍然難逃蕭貴妃鷹雋般凌厲的眼。心裡冷冷一笑,表面仍做擔心狀,繼續說道:“太子妃在家照看孩子不常入宮,有些事你大概也不甚清楚。咱們那位六皇子妃可不是一般人。說了不怕你笑話,從前她就是與三皇子多番接觸。爲此,我甚至找了她談話,說如果她與三皇子情投意合,我倒是可以做主將她納作三皇子的側妃。誰知,竟給她一口回絕了。當時我不知原因,知道聽聞她嫁給了六皇子爲正妃,我方纔恍然頓悟。原來,她拒絕我並非因她不喜三皇子,而是對側妃之位不滿。不得不說,這小女子頗有些手段。否則,怎能剛撇開了三皇子,就立即搭上了六皇子這條船,還一躍成爲了六皇子妃……”
蕭貴妃一席話,意在動搖葉楚心。事實證明,她做到了!瞧着葉楚心雖力持鎮靜,到底眼角眉梢隱隱流露出些許不安之色,她不禁暗笑於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