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小姐,怎麼坐在地上?萬一受了涼可怎麼好?”
一位好心的貴女上前攙扶起顏雲歌。又相繼湊過來兩個分別着黃衫粉衫的貴女,俱是與顏氏姐妹相當的年紀。見顏雲歌已嚇得三魂出竅,不禁好奇地問道:“顏二小姐,你這是怎麼了?方纔我們在外面聽見這裡面有人喊‘殺人了’,莫非,喊出此話的就是你?”
顏雲歌好似受了極大的刺激,嬌軀顫顫巍巍,已說不出話,只用手指着一個方向。
衆人不解,順着她指出的方向一望——
“我的天啊,那個人……”方纔扶了顏雲歌起來的那位貴女倒吸一口涼氣,下意識用手撫着砰砰跳動的心口,臉上邃然失了血色。
就見距離這裡不遠處的一塊空地上,一個人滿身是血地呈趴伏式躺在那兒,背部插着一支羽箭,看樣子已沒了氣息。
侍衛們立刻飛奔過去,有人嘆了那人的鼻息,然後衝着這邊的公子貴女們搖了搖頭。顯然,那人已經死了!
與侍衛一同走過去的一位青衫公子認出死的人名喚蔣晨,乃翰林院大夫蔣天啓三子。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好端端的,怎麼就死了呢?”
前一刻還因好奇而滿臉興味的黃裙少女,此時卻是秀眉緊鎖,一副惋惜的模樣。
這時候,本搖搖欲倒被好心貴女攙扶着的顏雲歌突然衝到顏緋雪身邊,厲聲呵問:“爲什麼?你爲什麼要殺了他?就算他欲輕薄於你,你也不該殺了他呀。那是一條人命!”
轟——
如同一聲驚雷,在場的人聽罷均露出震驚之色。人是顏大小姐殺的?既然是顏二小姐親口指認,應該沒錯了。只是,顏大小姐爲何要這麼做?難道真僅僅因爲蔣家三郎欲輕薄於她,她一怒便將人射死?
不顧旁人或錯愕或震驚亦或難以置信的目光洗禮,緋雪只冷冷看着不知是因爲‘痛心’還是什麼哭得像個淚人的顏雲歌。她這好妹妹又給她演了一出‘好戲’呢!這般唱作俱佳,不去班子裡當個‘角兒’真是可惜了!
顏雲歌在別人均受騙於她如雨點般落下的淚時,輕垂的眼瞼之下,一抹陰毒之光極快地掠過,瞬間隱匿於無形。
夏侯府,書房
夏侯容止看過信鴿傳遞的字條,運勁一攥,字條頃刻化爲紙屑。
近來雪域之國動作頻頻,想來是他們剛上位的新皇想做出番驚天動地的事蹟來。哼,小小的雪域之國,還真是自不量力!
忽然,窗戶一動,一抹黑影飛掠而入,眨眼之間便到了夏侯容止眼前。
“我記得這裡是有門的。”夏侯容止頭都不擡,冷漠的話語卻隱隱帶着些許揶揄意味。
夜影訕訕地摸了摸鼻子。他在錦衣衛裡主要負責蒐集情報,出任務時,爲免遭人發現,泰半都是從窗間飛進飛出。久而久之,就習慣了。
“說!”
夏侯容止緊接着吐出一個字,寡言的性情在面對錦衣衛時表現得最是明顯。
平素裡行事幹脆的夜影這會子卻是有些遲疑。他自作主張來告訴衛主這件事,會不會觸怒他?畢竟,這事與衛主毫無關聯,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