帳子裡,顏雲歌剛剛躺下,想要小憩片刻,公主卻在這時候走進帳中。
“雲歌,瞧着我這身騎裝漂亮不?”
顏雲歌昨個夜裡惦記着顏緋雪的事,一夜未曾閤眼,這會兒正困着。蜜罐里長大的公主哪裡看得出她隱在眉眼間淡淡的不悅,依舊自顧自說着:“我原是想央着容哥哥教他騎馬,去他帳中卻發現他不在,問了人也一徑不知。沒辦法,只好讓錦衣衛裡一個叫夜魅的教我……”
顏雲歌美眸中閃過一絲不屑。學騎馬有什麼用?這個時代,女以靜柔爲美,竟學些‘粗野’東西,日後是會遭夫嫌棄的。當然,公主自是不必擔心這個。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又是皇后嫡出,身份何等尊貴不凡。日後想娶她的人估計要從皇宮東門一直排到西城門去。
轉而,她面上綻開一朵宛然輕笑,猶若山澗盛開的一朵白牡丹,笑容別提有多美了。
“公主這般穿着真真新鮮得很呢。公主原就傾國之色,穿上這身大紅的騎裝,讓臣女想到了‘嬌豔似火’這個詞。”
公主心思單純着呢,被她這一誇讚,儼然樂得合不攏嘴。
這時候,一個人影冒冒失失地跑進帳中。一瞧,正是雲歌此行帶來的婢子翠環。
“回、回來了。她回來了。小姐,怎麼辦,她沒死,她……”
許是翠環沒看見帳中站着的公主,一入帳便慌里慌張地疊聲說着,卻是前言不搭後語,已驚得語無倫次。
顏雲歌小臉一沉,厲聲斥道:“糊塗東西,沒看到公主在嗎?這般言行無狀,衝撞了公主可怎麼好?”
翠環這纔看見一襲紅裝的公主,驚懼之下,撲通跪倒在地,“奴婢不知公主在此,衝撞了公主,奴婢罪該萬死!”
公主是最好的性子,只笑了笑,道:“起來吧,我不怪你!”
翠環一面顫顫巍巍地站起來,一面小心地察言觀色。
見她這般,顏雲歌知她必有要緊事說,轉而笑着看向公主:“公主不是要學騎馬嗎?不如趁着現在清爽的氣候早早出去。趕上那熱辣的毒日頭,可不要曬壞了。”
覺着她的話有些道理,便點了點頭:“好,那我就去了。你若想學,儘可來尋我。”
“公主萬萬當心,切勿摔着了纔好。”
這話聽得公主受用之極,心思純淨如她,只道顏雲歌是發自真心的關懷,不禁心頭一暖。她雖生在皇家,兄弟姐妹衆多,可真心待她好的卻寥寥無幾。饒是與她一般大的葭,也不太愛與她親近。令她常常會感到孤單落寞。
自從雲歌入宮以後,有了她的陪伴,填補了她心靈上的空缺,讓她終於不再落寞寡歡。可惜的是,再過上一年,雲歌及鬢,就不能去宮中與她相伴了。不知她向母后求情的話,能不能讓雲歌再多陪她兩年……
顏雲歌一個眼色,翠環立刻跑到帳子門口,掀開輕簾一角往外瞄了瞄,確定公主已走遠,這才放心地走回帳中。
“小姐,可不得了了,顏緋雪回來了!”
“你說什麼?”顏雲歌霍地從榻上坐起,美目圓瞠,既驚且駭,“翠環,你可看清楚了?果真是顏緋雪本人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