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如今懷孕已有五個月,胎象穩固,柳氏縱有害你的心思,也得多多掂量掂量。這府裡畢竟還有我父親和祖母。我父親自不必說了,就說我祖母,可是盼着孫兒盼了多時。她定會盡全力護你周全的。還有,瓔珞,你要收起曾經作爲柳氏婢女時那種幾乎是習慣性的‘忠誠’。別忘了,柳氏已不再是你的主子,而是曾經殘忍剝奪你腹中孩兒存活希望的劊子手……”
顏緋雪的話語幽幽飄散於一縷微風中,清淺,卻是擲地有聲,聽在瓔珞耳中讓她陡然生出幾許恨意來。如不是拜柳氏所賜,她的孩子當下已有五歲。孩子沒了時,大夫曾說那是個已經成了型的男胎,是將軍心心念唸的兒子啊!
“怎麼樣?你可想好了?”
緋雪能在府中的時間不多,再過三日,她就要入宮與即將出行塞外的大部隊匯合。也就是說,她只有三天的時間可運作此事,沒法留給瓔珞更多的時間去思考去遲疑。
半晌過去,就在緋雪以爲瓔珞仍未能突破心理那道防線之時,卻聽見她溫淡卻飽含堅韌的聲音幽幽響起:“我跟你走!”
彼時,福壽閣
顏秦氏半眯的眼瞳中溢出絲絲暖暖的笑意,看着少女盈盈而入,心中很是寬慰。
“緋雪給祖母請安!”
只要在府中,每日來給老太太請安是緋雪必要做的事。
“你這孩子,不是說了這兩****要準備出行事宜,就不必來給我請安了。”嘴上雖這麼說,顏秦氏卻對緋雪這般孝禮舉止十分滿意。不像柳氏生的那兩個丫頭,別說日日來給她行禮問安了,就是連續十來日不見蹤影也是常有的事。哼,她們娘就對她不恭不敬。不是有那句話嗎——上樑不正下樑歪,兩個孩子能學出好來纔怪。
“祖母,緋雪今日可不是獨自來的。”道出‘驚喜’前,緋雪先小小的賣了個館子,點漆星眸閃爍摧殘亮光,模樣倒顯出了幾分俏皮的味道來。
“哦?難道是與你娘一道來的?”顏秦氏想想又覺不對。早半個時辰前,沈氏就已經來給她請過安了。那會是誰呢?
緋雪笑着搖搖頭,轉過身,忽然對着堂外朗聲道了句:“進來吧!”
須臾,厚重棉簾被人掀開,一少婦模樣的年輕女子緩緩而入。顏秦氏瞧着眼生,打量的目光在不經意瞧見女子凸隆的肚腹時,眼裡飛快地閃過一絲什麼。
“奴婢瓔珞拜見老夫人!”
說着,瓔珞慢慢跪在地上,卻是對老太太行了個叩拜大禮。
顏秦氏越發的一頭霧水,遂問向緋雪:“丫頭,你在賣什麼關子?”
緋雪盈盈一笑:“祖母,現在給您行叩拜禮的可不僅僅是她,還有她腹中您的孫子。”
“什麼?”顏秦氏顯然吃了一驚,面色亦微微變了變,“丫頭,究竟怎麼回事?你說她腹中懷的是我的孫子?可有憑證?”、
不能怪老太太心存懷疑,她與瓔珞從未謀面,瓔珞這一突然出現且腹大便便,老太太剛到堂皇也是情理之中。
“祖母,容我慢慢與您道來。不過在此之前,您是不是該先讓懷着您孫兒的女子起來呢?她現在的身子,可是跪不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