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雲熟練有序的將一個個任務恰倒好處的頒佈下去,人都領到了相應的隊伍。
中山王、鄭聲公、衛後莊公這類膽小怕事的人都得到了保護周天子的命令。當然這保護是好聽的,其實就是讓他們躲藏在最後方保命而已。
衆人各自散去,執行任務。
姬凌雲快步趕上姬斯在他身旁道:“姬兄,此次任務你多多注意任清璇。我指得是什麼你心底應該清楚。還有,告訴趙毋恤,隔牆有耳,商議要事切不可在房中。”
說罷大步遠去。
姬斯神色複雜的望着姬凌雲的背影,沉默許久笑道:“突然間,我覺得這一戰我們還是有希望獲勝的。”
李點了點頭道:“也許他行……從容的調遣,恰倒好處的任命,充滿自信的微笑,確實給人無比的信心。”
猶豫了會兒,李問道:“這任清璇跟這次事件脫不了關係,若主上是姬凌雲你會如此用她嗎?”
姬斯張可張嘴,搖頭嘆道:“我不敢冒這個險。”
李望着姬凌雲已經不在的背影道:“這纔是用人的最高境界,任清璇在洛邑聲望尤勝天子,她來安撫百姓必得奇效。只要有利可圖。姬凌雲完全不在意所用之人是奸邪之徒,還是用心險惡之輩。說道這用人,天下諸侯難出姬凌雲左右……”
姬斯道:“不明白,這姬凌雲怎麼就這麼大膽。我們才見面不到兩次,他怎麼敢讓我來監視玲瓏公主。難道他就不怕我跟玲瓏公主串通一氣嗎?我喜歡玲瓏公主這可是天下皆知是事情。只要我真瞞假報,以玲瓏公主的智謀只怕不要兩天,這洛邑必將亂做一團,沒有了百姓支持,洛邑根本支持不住。”
李笑道:“也許對方看透了主上地本質,若主上是一個因美色而昏頭的人,他也不會將這個任務教給主上了。”
姬斯點了點頭。在心底他確實愛煞了任清璇。但這任清璇一旦更他的抱負比起來那將是不值一提。
“走罷。難得與姬凌雲並肩作戰,我們就趁機看看他有多少能耐。”
姬凌雲回到了府邸直接來到了豫讓的病房,想見一見這位春秋義俠。
春秋戰國共有四大刺客,專諸、聶政、要離、荊柯,他們的信條都是“士爲知己者死”。他們均以視死如歸的氣魄和撼動山河的壯舉,在歷史上留下了自己的俠義之名。
但他們充其量不過是義士,被諸侯利用地義士。說白了就是達到某中目地地工具。
但豫讓卻大不一樣。
豫讓最初是給範氏的家臣,然後又陪嫁到了中行氏。但都是默默無聞,得不到重用。直到他做了智瑤的家臣以後,才受到了智瑤重用,而且主臣之間關係很是密切。
但趙毋恤卻在戰鬥中利用了智瑤本性的貪婪,聯合韓、魏合謀將智瑤殺了。趙毋恤曾經多次爲了趙氏而忍受智瑤的侮辱。這智瑤一死,趙毋恤立刻將智瑤的頭蓋骨漆成了酒杯。
在這種情況之下,豫讓沒有得到任何人的指示。也沒有任何人要求他幹什麼。只是憑藉智瑤以往對他地恩德依然當起了刺客。
他更名改姓,僞裝成受過刑的人,進入趙毋恤宮中修整廁所。懷揣匕首。打算伺機行刺趙毋恤。但趙毋恤身經百戰,他對危險非常敏感。便急時,未到廁所,趙毋恤只是心一悸動,便讓人搜索廁所,從而發覺了豫讓。
豫讓被擒,趙毋恤念他忠義放他歸去。但他殺趙毋恤的心不死,爲了不讓趙毋恤發覺。豫讓不惜將毒漆塗在身上,使身上的肌膚潰爛。同時吞下火紅的炭火,使自己的聲音變成嘶啞,他喬裝打扮使自己的相貌不可辨認,沿街討飯,就連他的妻子也不認識他來。
豫讓摸準了趙毋恤出行地時間和路線。在趙毋恤外出地一天,提前埋伏於一橋下。本以爲萬無一失,但趙毋恤過橋的時候,馬突然受驚,立時猜到是有人行刺,手下人去打探,果然在橋下找到了豫讓。
可悲豫讓,空有一身超凡武藝卻不得不輸給命運,兩次刺殺連趙毋恤的模樣都沒有瞧見,就被趙毋恤給發現。
豫讓知道生還無望,就請求趙毋恤把衣服脫下一件,讓他刺殺。趙毋恤滿足了他這個要求,派人拿着自己地衣裳給豫讓,豫讓拔出寶劍多次跳起來擊刺它,仰天大呼道:“吾可以下報智伯矣!”遂伏劍自殺。
豫讓擊衣的典故便是
豫讓完全可以不用理會智瑤的仇,因爲智氏以被滅族,他一介白身,就算報得大仇也無濟於事。只是因爲智瑤以國士遇他,所以豫讓決定以國士報之。
這義俠,惟豫讓不可當也。
姬凌雲大步邁進病房處,登時傻眼,渾身是傷的義俠竟然死死的跟現以改名森氏的王氏婦人緊緊抱在了一起,甚是親暱。
不會吧?難道這義俠喜好這一口?驚詫間,姬凌雲但見森熊幾乎要發了狂,趕忙制止道:“你們……”
森氏嚇得連忙叩拜。
姬凌雲察言觀色,森氏神色間只有對自己的敬畏和哭泣過的痕跡,卻沒有絲毫被捉姦的感覺,心知這其中定有不尋常之處,調笑道:“還不解釋解釋,我着森兄弟那神情幾乎要將豫英雄給吃了。”
森氏恍然羞道:“這豫讓便是奴家在晉國的親弟,我們多年沒見一時激動……”
姬凌雲記起這森氏確有一弟,只是森氏與前夫家搬到洛邑後,均不知雙方所蹤,一直沒有聯繫,想不到世上竟有這等巧合之事。
森熊這時長鬆了口氣道:“可嚇死我了。”
森氏大窘的站在一旁。
豫讓看着森熊道:“你就是姐夫罷,謝謝你救了我姐。不過你得好好待他,不然我可饒不了你。”
說話間,豫讓手上隨便比劃了兩招。
姬凌雲看的出那招式極爲精妙,見他傷口出血。不由暗忖:這些古人還是不是人,一個個都將自己的身體當成敵人的一樣,隨意蹂躪。
森熊憨憨的笑着,拍着胸口保證不會。
姬凌雲讓森熊領森氏出去,自己坐在了牀沿笑道:“認識一下,寡人叫姬凌雲。”
豫讓點了點頭,神色複雜的看着他。
姬凌雲此刻早已今非惜比,一雙眼睛毒辣的狠,笑道:“你好象對寡人有點意見?”
豫讓道:“很複雜,我這一生除了姐姐外,惟有主上對我最好。而正是因爲你的關係主上才變得如此巨大,如若兩人。要是以往,我怎麼樣也要殺了你。可……”豫讓懊惱的撓着頭道:“你現在是我姐夫的君王,又是我姐的救命恩人。聽我姐說了你救人的經過,絕對是一個英雄的所爲。要我在殺你,我實在是下不了這個手。”
姬凌雲笑道:“這還不簡單?下不了這個手就不殺嘛!有人一定要你殺寡人嗎?再說寡人我不清楚爲什麼因爲寡人的關係使得智瑤判若兩人,但卻明白一人若本性不壞,絕對不會因爲一點小挫折而性情大變。”
豫讓看着姬凌雲心中大生好感,知道自己有意殺他,卻依舊如此熱情,毫無防備,確實當的上英雄二字。
在豫讓他們這等武夫眼中,英雄很簡單,只要不怕死,有本事,講義氣的就是英雄。
姬凌雲問道:“可以跟我說說具體的事情嗎?現在那些異族豺狼已經臨近城下,情況緊急,我需要確切的消息。”
豫讓眼中露出掙扎之色。
姬凌雲肅穆道:“寡人無權逼你做些什麼,但有一點必須提醒你。這件事情已經不是個人的私事,他牽扯到了整個大周的安危。這洛邑城中有一位大周天子,六位五等諸侯國以上的君王。一旦我們戰死,大周將會再度動亂。那些異族也勢必會趁勢入侵我中原,試想一下,若真是如此。以那些豺狼的作風,我們大周將會遭受什麼樣的損失。是屍橫片野?還是血流成河?”
豫讓道:“這點我也明白,不然我也不會出逃了。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開始主上對我全無防備,但自從我勸說他不要跟異族勾結開始,他便不在信任我了。我只知道一個黑衣人,是他佈置了這一切。他說他說服了北戎、犬戎、赤狄、白狄四族合力入侵中原。但中原各國強大,強攻不成需要智取。這智取之法,正是借道於河套,利用天子壽誕的機會將各國諸侯一併消滅。”
姬凌雲問道:“對方有多少人馬?”
豫讓答道:“黑衣人說合軍十萬餘。”
姬凌雲心情逐漸沉重了起來六千對付十萬,這戰一個字——懸!!!
“知道那黑衣人是誰嗎?長得什麼樣子?”
豫讓搖頭道:“不知,但那黑衣人的口音卻是吳越口音,這點不假,可以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