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錫山上的犯人口中不說,心中不得不爲自己暗作打算。
本來他們捱苦受欺只是爲了能夠熬過幾年,等贖罪以後,回家好好當個良民,娶妻萌子重新來過。這以是他們忍辱生存下去的唯一動力。
可這樣一來,等於是他們兩年所挨的苦,受的罪都白挨白受了。拼死拼活的撐下來,到頭還是死路一條。那還不如現在死去痛快一些。
大多人都報以這樣的心態,情緒不佳,煩躁不安。相互吵架打架,不聽官兵指揮,以是家常便飯,脾氣更暴的甚至是捱罵還嘴,捱打反擊,各種不安的問題層出不窮。
好幾個人打算帶頭反抗,但都被越將程德搶先誅殺。
在有心人的散佈下,程德這正常的反抗變成了赤裸裸的鎮壓默認,事情越鬧越大。
端科見此偷偷的叫出了韓慶憂心道:“小慶,這事態越來越嚴重,如此下去傳到勾踐耳中會導致無法估計的後果。”
韓慶卻是自信滿滿道:“報喜不報憂,這是爲官首要原則。這點小事,還不至於傳至勾踐耳中。”
韓慶見端科依舊有些憂慮,笑道:“端大哥既然不放心,你明日便站出爲這些人出頭好了。此刻,山中的這些囚犯,正缺端大哥這樣的首領。”
端科道:“你有什麼法子,越將不會放過帶頭鬧事的人的,沒有萬全的方法,只是貿然送死。”
韓慶胸中早已有了定計道:“前面的那些人失敗被殺,那是因爲他們用錯了方法。現今,錫山衆人還不團結,無法同裝備精良的官兵對抗。他們那舉動不叫反抗,而是找死。只要端大哥用我之法,定能成功。”
韓慶續道:“端大哥知大禹否?大禹的父親治水,是堵。結果水沒治成,自己卻被大水給殺了。大禹治水,是疏。結果不但治住了水,還繼承了大舜的王位。端大哥,你就好比那大禹,而越國兵將好比水,而且是禍水。對他們不能堵應該疏。”
端科茫然問道:“怎麼個疏法?”
韓慶道:“就是迎合他們。那謠言是假,只要端大哥控制錫山衆人的怒火,然後在迎合錫山上的官兵,讓程德給個合理的說法。如此,不僅幫助程德平息內亂,而且還定了錫山衆人的心,使得他們對大哥另眼相看。”
端科聽從韓慶之言,次日挺身而出。他在錫山上本就有一定的威信,此刻更是一呼百應,越兵都爲之惶恐。
端科依照韓慶所出的辦法,一面穩定錫山衆犯的情緒,一面同程德商議。韓慶這時充分的運用了外交手段,利用程德不想將事情鬧大的心理,讓端科兩邊得利。幫助了程德解決問題,贏得了對方的好感,同時也在錫山衆犯心底留下了一個高大的印象。
此後,端科利用這層關係不時跟程德碰頭商議,越兵也怕將事情再次搞大,逐漸減少了胡亂鞭打出氣的念頭。
錫山衆犯將這些功勞全算在了端科的頭上,兩年下來,端科已經成了錫山衆犯的無冕之首。
這一切,端科看在眼中,喜在心頭。
這天,晚飯後,端科同往常一樣跟韓慶聚在一起聊天。韓慶那出衆的才幹早已將他征服。
端科、韓慶聊的正歡,一人偷偷摸摸的靠近。
那人道:“前面的可是端老大?大王所脫之事幹的如何?是成是敗,是生活死,可否言明?”
端科聞之周身巨震,這是伍子胥同他約定的暗號,伍子胥讓他聽這暗號起事。
端科讓那人近前,雙手時兒交叉時兒合攏做了六個奇怪的手勢。那人隨後也做了八個奇怪的手勢。
端科大喜道:“小慶我們等到了,我們終於可以離開這個鬼地方了。”
韓慶也心欣喜無限,早在一年前,他就多次勸端科離開,但端科心繫吳國並不聽從,他也只好留了下來。
這時,韓慶腦袋再度活躍了起來,想出了一個妙計。
第二日清晨,端科偷偷的來到了程德的營帳鬼鬼祟祟的讓程德看了一樣東西。
在這錫山上什麼也沒有,女人、遊戲等等娛樂都挨不上邊,因此也養成了程德的兩個嗜好,一個是貪財,一個是洶酒。
端科給程德看的正是一塊金燦燦的金塊,那金塊閃閃發亮,程德眼睛都看直了。
端科道:“這金塊是我無意中在一處礦洞中發現了,數量不多,但也有上千斤的數量。我將它送你,你想辦法幫我弄出去如何?”
程德口水都快要流了下來,哪能不同意,當下就跟端科來到了礦洞深處無人的一處廢墟中。一下子廢墟前就圍滿了看熱鬧的人,大過都是挖礦的犯人只有個別輪值的衛卒。
程德正想開口詢問,端科一手抱住程德,一手抽出程德腰間的佩劍,一劍就割下了他的頭,提在手中,一腳將屍體踢得老遠。
事出意外,程德叫都來不及。
端科忽然大喊大叫起來,“狗賊,想讓我騙兄弟們,做夢。”
一陣乒乒乓乓,端科高高舉起程德的頭顱,走了出來,悲憤大叫:“這賊子讓我騙諸位兄弟,將你們分批帶到戰場上充當敢死隊送死以被我殺了。兄弟們,勾踐無信無義,說話如同放屁。與其在這裡等死,不如隨我一起反了殺出去。反正程德以死,勾踐不會放過我們。”
端科威信極高頓時一呼百應,舉着礦鋤、鏟子向越軍殺去。
這夥人平均每天都要使礦鋤、鏟子不下千次,揮舞起來順手之極,威力竟比戈劍還要強上許多。
在衆人合力下,端科等人擊潰了錫山越軍,一起前往姑蘇投奔姬凌雲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