兮言的語氣是執着,兮行立刻點頭贊同,現在他們兩個真的害怕姑娘出什麼事,因爲他們從小到大沒有別的親人,除了公子,再也沒有別人了,現在公子死了,可他們還有戴姑娘,如果她再出什麼事了,只怕他們真的很孤寂了,因此兮言纔會堅持讓兮行跟着他們。
‘那好吧,兮言在谷中,兮行跟着我們一起走。‘
景王身邊的侍衛休息了一夜,一大早便堅持回京,心妍和青兒她們並沒有和他一起回京,而是另分一路而行,衆人裝扮了一番,秘密的進京而去。
一路上,大家夥兒低調而行,日行路,夜宿地,轉挑小鎮子行進,因此不知道京裡現在究竟什麼狀況,所以還是隱暗的好。
十日後進京,京城一派繁花熱鬧,現在的安陽城,比從前更熱鬧了,生意興隆。
大街上人山人海,香車寶馬川流不息。
小魚兒掀簾往外看,高大的小白白擠了過去,還有小狗雪球也緊吧小說挨着她,一人兩動物,那畫面真有點搞笑,心妍想起上一次回京,自己的臉上還有紅斑,現在是完全的恢復容貌,也坦然得多,女人,不管能力再強,還是很在意自己容貌的……
馬車後面跟着兩匹駿馬,馬上高座着陸雲和兮行,這兩個人雖然儘量低調,也整了一下容貌,比之前差了很多,可就是這樣,高大挺拔的身材還是吸引得很多女人望過來。
如水的陽光從雲層傾瀉下來,融融的照射着大地。
馬車一路往丞相府而去。
景親王被抓。諾大的京城中,似乎毫無變化,一點動靜也沒有,各人做各人的事,全無影響。
難道是景親王的事還沒有詔告京城,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麼皇上真的是爲了把她逼回京城嗎?眼神涼颼颼的,一言不發的端坐着。
青兒忍不住開口:‘主子,你說皇上爲什麼這樣做,難道真的是爲了?‘
青兒沒說下去。她是想到了這種可能。那黑冰也想到了,所以娘娘的臉色纔會如此冷吧。
相處這麼長的時間,她是知道你娘娘的個性的,不喜歡別人用心計對付她。而且娘娘本來就準備回京了。皇上這一招兒。只怕是自討苦吃,娘娘不會輕易饒了他的。
車廂內,氣流很冷。
馬車很快行駛到丞相府。停了下來,六扇大門朝街面對開着,石獅踩着球,威武的林立着,門口分立着幾個華衣的手下,一看到有馬腳停了下來,飛快的望了過來,等看到青兒從馬車上下來,早激動的飛奔進去稟報了。
這時候天色已微暗,這一條街原本就僻靜,此時更是一個人影也沒有,心妍領着小魚兒緩緩的從馬車上下來,馬車後面的沈鈺也翻身下馬,一行人立於丞相府門前。
此時戴丞相已得了下人的稟報,領着一家人奔了出來,遠遠的瞧見,心妍身着一長袖的白色拖地羅裙,裙襬層層疊疊的好似水煙紗,頭上墨發高挽,插了一枝碧玉流蘇釵,那流蘇在風中輕蕩,憑添幾許的靈氣,她的容貌就像一朵嬌豔的花朵,再也沒有之前的紅斑了。
‘妍兒,你可回來了。‘
戴丞相叫了一聲,領着家人迎了上來,心妍盈盈拜了一拜,如水的聲音響起。
‘見過爹爹。‘
身側的小魚兒機靈的叫起來:‘見過外祖父。‘
‘好,好,你們回來就好。‘丞相大人快老淚縱橫了,三年多的時間沒見,女兒依舊冷眼逼人,沒想到她領着十多萬的精兵,只用了三年多的時間便統一了天下,這真是開天闢地以來的奇蹟,她也是世人眼中的奇人,不亞於神佛之類的。
戴志澤身後隻立着戴心夢,戴心夢比起之前的嬌豔跋扈顯得穩重了許多,多了幾分女子的柔美,或許是經過了很多,成熟了不少。
見到心妍的上前一步,恭敬的見禮。
‘見過娘娘。‘
‘起來吧。‘心妍淡淡得到,三年的時間沒見,她恢復了閨閣小姐的衣着,髮鬢未改,看來她並沒有嫁人,一直待在家裡,她早就過了適嫁的年齡,往事早已如風逝去,但願老天垂憐,能賜予她一份真情。
戴心夢見了禮,那魏氏和趙氏也領着相府的下人見禮,黑壓壓的跪了一地:‘見過娘娘。‘
心妍擡首掃視一圈,回首望了一下街面,淡然的揮了揮手,人已往府邸中走去,那戴志澤本就是睿智之人,一看女兒的動作,便知道她一定是秘密回京,立刻沉穩的揮了揮手命令合家大小:‘都起來下去吧。‘
‘是,老爺。‘
大夫人和二夫人應了,趕緊領着家下人都散了去,戴志澤並着心妍還有青香一路走進了相府,青兒和黑冰尾隨其後,馬車也被拉進了後院。
一行人直奔相府的書房。
書房門外,石階上立着青兒和黑冰,沈鈺和兮行被管家領導廂房去招待,而書房內,戴志澤請了心妍坐下,伸出手拉着小魚兒上下的打量着,慈愛的開口。
‘太子長得真是可愛,而且看上去很聰明。‘
小魚兒一聽有人誇他,早就樂了。笑眯眯的開口:‘謝謝外祖父的誇獎。‘
心妍坐了下來,那戴志澤便抱着小魚兒坐到了一邊,戴志澤親手給爹爹和心妍沏了茶,端上來:‘娘娘,請用茶。‘
‘坐下吧,自家姐妹用不着客氣。‘心妍淡淡的柔和的笑,燭光下,她的臉笑靨如花,美如出水的芙蓉,清豔逼人,令人移不開視線。
‘姐姐可真是一點也沒變。‘
戴心夢有些嘆息,時光任遷,只有心妍還是那般的嬌美,而且她一個女子竟然成了兵馬大元帥,領了十多萬的兵馬,統一了天下,就是男子也沒有她這等的氣魄,以前的她,一想到自己曾經的遭遇便鬱鬱寡歡。她曾經是那麼恨心妍。
可是自從心妍打了江山,她忽然看得開了,睡說女子不如男,她就算不嫁,一樣要活得開心,所以現在是完全的放開了心胸。
‘妹妹也沒變。‘
心妍伸出手拍拍心夢的手,戴心夢忽然露出柔婉的笑,點頭坐到下首去。
心妍掃了一眼書房內,只有爹爹和戴心夢,都是自家人,因此緩緩的開口:‘我本來待在絕情谷中,景親王的手下到絕情谷找我,說皇上把景親王下入了大牢,是不是真有這回事?‘
心妍的聲音一落,戴心夢有些錯愕,她雖然經歷了不少,也看開了很多,但是一個深閨中的女子,對這些根本不懂,這些年,她在佛堂的時間,比起在外面要多得多了。
根本不清楚這件事,但是戴志澤的臉色卻陰暗下來,眼瞳閃過凌寒,冷沉的開口:‘皇上說,景親王想謀朝奪位,當時是抓了個現行的,他正身穿龍袍,易容成皇上的樣子,理所當然的在上書房批改奏摺,你說這不是謀朝奪位,是什麼,好在皇上大人大量,這件事還壓在刑部,並沒有詔告天下,所以這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景親王被下入了大牢。‘
‘爹爹相信,景親王會謀朝奪位嗎?‘
心妍的眼瞳泛着冷如冰的寒氣,淡淡的問戴志澤,不過語氣中卻一點溫度也沒有,一看就知道她的心情極糟,所以戴志澤不敢多說什麼,凝眉深思了一下,照他對景親王的瞭解,他是不會做這件事的,只是爲何景親王會易容成皇上的樣子待在上書房內?
戴志澤是一頭霧水,找不着北了,當然他可不敢想像,是因爲皇上讓景親王冒充自己,待在皇宮裡,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皇上的主意,皇上當初還想把皇位傳給景親王呢?現在怎麼會把景親王下入大牢呢?這件事還真是前後矛盾。
‘按照爲父對景親王的瞭解,他是不可能做這件事的,可是皇上捉了現形,是人證物證俱全的?‘
‘那麼你們怎麼不問皇上,爲什麼景親王會待在皇宮裡,而他卻不在宮裡呢?‘
心妍反問,戴志澤一怔,很快回話:‘我們問了,皇上說,他沒想到景親王把心思動到他的頭上,所以他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被景親王所傷,帶出宮去了,本來必死無疑,後來被人所救,所以纔有命回到皇宮來。‘
‘什麼?‘
心妍的眼瞳越來越冷,這皇上真是太過份了,連這樣的謊話都編得出來……
書房內安靜下來了,戴丞相看心妍的臉色冰冷,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了,沉默下來。
心妍調整好氣息,緩和的掃了一眼爹爹和戴心夢,淡淡的開口:‘其實皇上一直不在宮裡,宮裡的那個人一直以來都是景親王。‘
‘什麼?‘
戴志澤失聲叫起來,抱着小魚兒從虎椅上陡的起身,好半天才反應過來,復又坐下來,認真的開口:‘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是皇上讓景親王假扮的自己。‘
心妍點頭,看來景親王還真有演戲的天份,扮演這皇上的角色三年多都未露出破綻,真不知道是他太厲害,還是朝中的一班文武大臣太無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