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妍緩緩的探頭往裡面張望,只見硃紅色的大門內,有一個極空曠的廣場,廣場的四周,端坐着幾個人高馬大的男子。
和心妍想象中的老巫師完全不同,這也叫大巫?
每個人都是一臉的兇像,一看就是那種窮兇惡極之人。
最正中的位置上端坐着一個光頭,肥頭大耳的人,身上穿着一件斜紋薄衫,赤臂露膀,也不嫌冷,左邊一個耳朵上戴着一個大大的耳環,一隻手輕而易舉的提着一隻酒罈,徒然一提,仰天倒了一大口酒。
哈哈大笑的放下酒罈,一伸手把坐在旁邊的一個女人拽進懷中,那女子臉色蒼白,生得小家碧玉型,很顯然是島外居民家中的妻女,被強搶進島來的。
只見那男人毫無憐香惜玉之感,那一雙莆扇似的大手,下了狠力的揉着女子的豐滿,嘴裡不時的露出淫笑,不堪至極。
心妍看着這樣的畫面,心底生生的多出一抹凌厲,恨不得立刻解決了這幾個可的傢伙,替巫降族的民衆解決掉這些可惡的傢伙。
但是現在還不是動手的最佳時候,她探頭繼續掃瞄別的人,除了上首的那個子,下首兩邊,分別坐着兩個人。
左邊一高一矮的兩個漢子,都長得一臉的兇像,身着蠻服,人手一個女子摟在懷中,大碗的喝酒,大口的吃肉,還不忘了折騰手邊的女人。這樣醉生夢死的日子,眼前的幾個傢伙竟然過得風生水響,在這座小小的島上無法無天的過日子。
可惡。路不平有人鏟,這些人渣,竟然敢害冷絕情,她不會放過他們的。
心妍臉色一冷,陡的凌空而起,飛躍進去。
夜色下,風撩動起她的羅裙。墨發鬆鬆垮垮的輕挽着,頭頂上僅有的首飾碧玉流蘇。輕輕的晃動,帶着弦人的色彩。
那輕飄飄的身姿,在一瞬間好似九天外的仙女降臨似的。
空蕩蕩的廣場上,五個大巫同時張大嘴巴。酒順着嘴角流了下來,他們這些人,什麼時候看過這麼漂亮的娘們,因此一時間,好像被定住了,直到心妍的一聲嬌喝。
“可惡的東西,找死,今日本閣主來會會你們。”
話音一落,那銀色的蓮花環呼呼生風。直撲上首的漢子,只見廣場上的幾個人,連同他們的手下打了一個激靈。全都清醒過來,有人大叫。
“大哥,小心。”
那光頭大耳的漢子立刻哈哈大笑,玩味更加深,淫邪的話脫口而出。
“這麼辣的娘們,老子還從來沒遇到過。今日一定要嚐嚐鮮,看她牀上是不是也那麼辣。”
他的話音一落。身形一縱,從高處讓了開來,而青兒和陸雲他們早挑上了下首的幾個大巫。
一時間,諾大的空間裡,打成一團,刀光劍影中,浮光掠影不時閃過,那五大大巫,並不是浪得虛名,因此這一戰打得難分難捨。
心妍一邊打一邊怒罵:“你們這些混賬王八羔子,竟然敢給冷絕情下蠱,今日我就是拼了一條命,也不會放過你們的,你們趕快交出血降的解藥來。”
心妍的招式凌厲至極,直往別人死穴整,五大大巫的老大號稱大大巫鬼,莫名其妙的一邊和她打鬥,一邊反駁:“娘們,你可真辣,不過大爺可不知道誰叫冷絕情?”
“胡說,我已經打聽過了,這血降,只有巫降族的人會使,不是你們,難道還有別人不成,今日你們若不交出解藥,大家就拼個魚死網破。”
心妍說着,手上的凰尾琴陡的一甩,便是一道銀光射出去,大巫鬼一躍跳開來,不敢再多說什麼,這女人的手腳挺厲害的,他一時之間根本無法取勝。
大巫鬼眉頭一皺,計上心裡,笑意盎然的望着心妍:“小娘們,真合爺的心思,留下來給爺當今夫人吧。”
心妍一聽他的話,怒意更甚,身形陡的躍至半空,羅裙在風中飄飄悠悠,更增添飄逸,分外的動人。
這巫島的五大大巫,沒有出過島,從來沒看過十分漂亮的女人,此時看着清冷絕豔的心妍,那叫一個心癢癢的,可是這女人武功如此厲害,而且自己激怒她,她也不中計,根本不看他的眼,也不讓他靠近她的身子,更加見不了血,所以這蠱術,一時之間根本施展不開來。
看來這女子對蠱術有些防備,所以輕易不中計。
五大大巫和心妍他們幾個直打得天昏地暗,夜色微明,也分不出勝負來,只是每個人都有點累了,卻不敢大意,眼下這種時候,誰堅持不了了,誰就會被人乘虛而入,越是這樣的時候,越要保持清醒……
晨曦微露,薄霧繚繞着,除了他們幾個和五大大巫繼續決戰,再也沒有其他人了,這島上的十幾個下人已被她們殺死了,而被抓進島來的女人,個個躲了起來,刀劍無眼,她們誰敢待在這裡等死啊?
五大大巫想使用蠱術,可是卻根本無計可施,因爲這幾個人武功高強,心裡有防備,根本讓他們近不了身,所以這蠱術便沒有用。
越後往後打,心妍越有精神,因爲一想到冷絕情所受的苦,她就恨不得立刻殺了這幾個人,但是卻仍不時的逼問他們解藥。
“姑奶奶,不打了,不打了,我真的沒給什麼冷絕情施降,你就相信我一次吧?”
五大大巫中的大巫鬼打累了,連聲的央求着她們,再也不敢說任何調戲之言,這些人根本就不是人,戰了半夜,還是那麼有力氣,而他們不知道是飽暖思淫,還是整日沉溺男女情事中,使得體力越來越不行了。
“不行,你給我想清楚了再說,否則今天我一定把你們打得落花流水,統統扔到湖裡去餵魚,冷絕情長得美似謫仙,端坐在輪椅之上,你有沒有向他施降?”
心妍再逼問,那大巫鬼滿臉的汗,氣籲喘喘的開口:“這樣絕色的人兒,我怎麼會忘了?而且我大巫鬼在這個島上從來沒出去過,什麼時候見過那什麼冷絕情了,你到底聽誰說的?”
大巫鬼一言落,心妍愣了一下,心裡有一抹淺痛暈開來。
難道是冷絕情騙了她,如果真是這樣,說不難受是假的,自己全身心的想給他拿到解藥,哪怕丟掉性命也在所不惜,可是他竟然騙他,如果不是五大巫下的毒,那麼究竟是誰?
心妍一邊思索,一邊越發的下了狠手,絲毫不見停。
五大大巫鬼其中的老玄已捱了青兒一劍,疼得叫喚起來。
他們這些人的武功並不是頂尖的厲害,以往可以使蠱術,今日連蠱術都施展不了,而且他們所會的蠱並不是最厲害的,要不然也不會如此筋疲力盡了。
“大哥,真是要人命了,”老四也捱了一鞭子,是孟河的馬鞭猛抽了他一下,打得華麗的衣服裂了一道口子,疼得他受不了的大叫。
薄霧慢慢的散了開來,因爲想着五大大巫之中的大巫鬼所說的話,心妍心中的那一抹信念,悄然的瓦解,她忽然覺得很累,很累,現在只是堅持撐着罷了。
不過就在這時,一道華光灑在大門口,只聽一道清冷狠戾的聲音響起:“兮言,兮行,給我殺。”
“是,公子。”
兮言和兮行自小跟公子,那武功可謂出神入化了,得了公子的命,早身形一拭,好似兩各出水的蛟龍,騰空而出,直撲向心妍的身邊而去。
那大巫鬼已經和心妍戰了半夜,本來就筋疲力盡了,現在如何承受着武功高強的兮言兮行的攻擊,不下三招,便被一劍穿心,血液噴濺得到處都是。
撲通一聲,死不瞑目的栽倒在地上。
羣龍無首,剩下來的四個人一下子慌亂了,東竄西逃的準備閃身離去。
兮言和兮行哪裡給他們這個機會,和青兒陸雲,還有龔毅等人合力把剩下的幾個巫鬼圍捕住,一一殺掉這些可惡的傢伙,即便他們求饒也沒有用,這些人留着就是禍害。
陽光中,心妍一動不動的回首望着冷絕情,定定的不開口,眸底是交錯複雜的情緒,有着落寞,有着心疼,還有着受傷。
冷絕情溫柔的喚了一聲,心妍走到他的面前,輕聲的開口:“冷絕情,你騙了我,你知道我心裡好難受,你至少要告訴我實話,知道嗎?我們馬不停蹄的趕到這裡,就是爲了給你找到解藥,哪怕捨棄了一條命,我也願意給你拿到解藥,可是你,卻騙了我。”
心妍說完,轉身往外走去,身後的冷絕情一伸手拉着她的羅裙,慢慢的開口:“對不起,心妍,因爲那個人是我爹爹,我沒辦法告訴別人,給我施降的人,是我的親生父親,這讓我不堪,你知道嗎?我總是成夜成夜的睡不着,人說虎毒不食子,可是他卻給自己的兒子施了降,只爲了自己那可笑的願望。”
冷絕情說到最後,聲音低低的,好似悲鳴的驚鴻,其聲哀切,聽了讓人心酸,讓人忍不流下淚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