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虎風雲會,陰陽大道行。
一拳之威,引得無數大能意念,瞬時關注。
“調教弟子之能,也不由幾分羨慕。”
太上淡然安坐,真情也好,假意也罷。
以太上之名,出此言語,已是榮耀。
“卻也該看······”
“嗯?”
幾分謙虛之語,爲一聲輕咦代替。
“哼!”
“說來也曾是一方撼動天地的強者,何必如此呢?”
一聲冷哼,指間彈動。
聲聲爭鳴,劍意沖霄。
“猴子雖得你教導,是魔是道,該是他自己抉擇。”
“便是師父,也不該有奴役之舉。”
“既有挑戰天庭的無上傲氣,何以爲他人主宰自己的性命。”
劍意鋒芒,並未讓一縷悄然間纏繞悟空心靈的魔意就此退去。
聲聲蠱惑,明明白白響徹心頭。
論蠱惑人心的本事,佛魔之間,當不分上下。
也難怪說佛魔不過一體兩面。
“滾!”
“不管你是誰,悄然間現身老孫心靈,便是老孫之敵。”
一聲沉呵,白芒浩氣化作一條巨棒,揮打而下。
“小小猴頭,何以這般桀驁不馴!”
心間魔意一聲似是無奈嘆息。
巨棒與劍氣同時落下,魔意化爲火焰燒灼,歸於虛無。
魔意消散,所攜帶的似是還有心頭的一抹猙獰。
“猴子,就在這花果山好好修行。”
“若是願意,往後倒是一場功德。”
悟空未曾誠服於佛門的前提下,那西行之路,自無不可走一趟。
一語落下,孫悟空歸於花果山。
“已然領教府君威能,就此罷手可好?”
丈六金身高坐,淡然間似有一絲無奈。
如來手捏印訣,與龍虎風雲相抗。
猴子於佛門作用,自當重要。
未曾率先出手,終究未曾明確得玉帝旨意。
便是如來這靈山雷音之主,未得玉帝旨意,也不太好於天庭擅自出手。
楊蛟出手,更是出乎預料之外。
真爲天地大意也好,還是出於佛門私心也罷。
終究是出手。
未曾想,這泰山府君如此能耐。
一身龍虎真意,居然阻擋自己諸多時刻。
以至於猴子順利迴歸花果山。
那花果山爲十洲三島之祖脈,除了得天獨厚之外,也自有重大幹系。
孫悟空既然已經迴歸,若是強行出手,怕是佛門也將承擔莫大幹系。
佛以因果成道。
與天地接下因果,實談不上什麼好事。
“本君至天庭,本就不是爲與老佛動手。”
深然看了如來一眼,楊蛟收起了一身鋒芒。
“天庭既已無事,老僧自當告退。”
淡然間看了楊蛟一眼,如來雙手合十,算是對天庭的一個交代,飄然間歸於西方。
立身淡然看着如來遠去,楊蛟一個閃身入了那文曲星君府邸。
“臣等恭賀陛下,天庭再歸安寧。”
滿殿衆臣,皆向玉帝行禮。
“都起來吧!”
“太白金星,此次降服妖猴,天地得以再歸寧靜,算得泰山一樁功勞。”
“以例獎賞便是。”
玉帝面無表情吩咐道。
衆臣聽得不由默然低頭。
曾經千方百計,非殺不可的妖孽,如今成了相救天庭的最大功臣。
玉帝心頭將是何等滋味兒。
稍微設身處地想一想,便是說不出的膈應。
若是如來出手,將作亂猴頭鎮壓,少不得一場安天大會。
楊蛟的話,還是哪兒涼快哪兒歇着吧。
“老丞相,楊蛟拜會!”
玉帝何等心情,天庭何等反應,楊蛟自不關心。
若非師父之命,也擔心那猴子不知天高地厚,繼續胡鬧下去,怕是要性命傷損。
他纔不會想着出手,解救天庭危局。
都言天地不寧,其實不寧的,僅是天庭而已。
連西方都未曾波及,何言大地。
縱身來到文曲星君府,楊蛟以禮而行。
對這位赤膽忠心保家國的老丞相,縱然立場不同,那也是曾經的事兒。
心頭敬重,自然還是有的。
“府君不在泰山自在,方纔降服妖猴,當受天庭無上賞賜。”
“緣何來我這冷清文曲星府?”
文曲星府開啓,滄桑健碩之聲,伴隨着一道身影而現。
文氣貴重,禮貌言語,卻是多了幾分無心之木然。
“前來拜會老丞相,自有要事。”
“此言絕無冒犯老丞相之意,些許往事糾纏,不得不打擾清淨。”
會面比干,楊蛟抱拳道。
“府君有話,不妨之言。”
無有絲毫表情的面容,幾分眉宇挑動。
“老丞相可否遺忘了一件至寶?”
言語伴隨目光,落在了比干胸膛。
“府君此行,莫不是諷刺老夫?”
往昔之事,霎時間於記憶中浮現,比干不自覺擡手摁在了心臟處。
“方纔已然所言,此行僅爲些許舊事牽扯,絕無冒犯老前輩之舉。”
楊蛟不再有任何隱瞞,將前後緣故,言講一遍。
“如今楊蛟已是無能,爲天下蒼生念,唯上天庭求教老丞相。”
“原是如此!”
“說來,也是老夫對它不起。”
“以府君之能,尚且爲難,看來這孽障,已然成就了幾分火候。”
“未免此孽障成就更大禍患,自是不該耽擱。”
比干幾分匆忙,跟隨楊蛟下了天庭。
“似在那裡。”
“府君隨老夫而來。”
穿過天人屏障,縱然相隔時光歲月,本也是曾經一體。
自有幾分感應,自然生成。
“嗯?那比干竟然入了人界嗎?”
“那泰山府君,倒是幾分能耐。”
“這般快速,便追查到了本座根源。”
人界一處城池,某座華麗府邸,幾許陰沉聲音傳來。
感應這東西,自是雙方而生。
比干能感應到心魔,心魔也自能感應到比干。
“如今已然是第四個出生陰日陰時的元陰之心。”
“再有幾個,莫說比干,就是玉帝也休想能拿下本座。”
雖然感應到了比干的到來,想要讓心魔瞬息間止住自己的行爲,也是不可能。
“混賬!”
“明知我來,還敢如此?”
吞吸之力自然而生,大量生命氣息的損傷,讓一正值青春妙齡的女子,剎那間幾分頭髮花白。
一聲震怒呵聲,比干與楊蛟現身,阻擋了心魔殘害性命之舉。
“我倒是誰?”
“原來是泰山府君。”
“自一別之後,府君於我苦苦追尋,倒是讓日子,少了幾分安寧自在。”
似是沒有看到比干一般,心魔獨自向楊蛟言道。
“孽障!”
“事到如今,你還想裝糊塗嗎?”
比干沉聲怒喝。
“喊什麼?雖沒有耳朵,卻也不聾。”
“卻是比某些無心冰冷之輩,好得多。”
冷言諷刺,心魔陣陣怨氣難消。
“少在這兒廢話!”
“乖乖伏法,本座帶你迴天庭,洗滌一身魔氣。”
“若不然的話······”
“若不然如何?”
“你再殺我一次嗎?”
“無所謂!”
“你已經殺了我一次,何所謂二次。”
“更何況,你未必能殺得了我。”
比干之言,爲心魔無情打斷。
“你已經墜入魔障,還要執迷不悔嗎?”
比干冷言道。
看在曾經的份兒上,能勸服心魔自動放棄執念,自是兩全好事。
“魔障又如何?”
“我自強,天地間何能傷我?”
心魔哈哈笑顏。
無視比干與楊蛟,繼續吸取那女子的生命精氣。
“老丞相,既是如此,晚輩便要手段雷霆了。”
楊蛟面色陰寒,看了比干一眼。
“這孽障既然深入魔淵不肯回頭,就請府君雷霆處置。”
眸中剎那,似有波紋閃過,比干冷言道。
“哈哈!”
“府君,不得不承認,你的確戰意無雙。”
“然想傷本座,確實不夠。”
心魔自信,哈哈笑言。
爲了恢復傷勢,更進一步,想出了一個吸食玄陰之心的辦法。
玄陰之心,即爲生辰八字,皆在陰字的未婚女子之心。
三次下來,不僅傷勢恢復,功力亦是增長。
“本座未曾動你,僅是因你隱匿之能,的確了得。”
“如今有老丞相在,天地再大,也無有你逃生之所。”
“吾有心念一劍,可斬滅萬千妖邪!”
言辭正義下,白光自楊蛟心間出。
此白光爲心念正氣,引動無窮大道。
劍利鋒芒下,讓心魔剎那間生出一種不妙感應。
這一劍,若是真落在自己身上,不死也得重傷。
“吼!”
“你就這般靜看嗎?”
心魔威能爆發,一聲咆哮震盪天地。
“我該說些什麼?”
“如此之事,都辦不妥當。”
一聲悠悠嘆息憑空而起。
魔氣飄蕩,化作一身年輕俊朗。
“你是何方魔頭?”
“膽敢做此敵對天庭正道惡事。”
執掌天下文脈,文曲之位,也是厚重。
然終究底蘊淺薄,於過往之事,相對了解甚少。
“又是正魔之論,於此事,本座已然不想多費口舌。”
冰冷無情看了比干一眼,陰蝕王哼道。
“既不想做口舌之爭的道理,那便做實力的爭鋒如何?”
龍虎風雲會,楊蛟第一時間,露出了自家的看家本事。
“你得他教導,又安坐那陰陽生死之位,福緣倒是不淺。”
“可惜你這招兒能嚇唬得住玉帝,對本座無用。”
“既然你們稱本座爲魔,魔之行事,從來無顧忌,道理可言。”
陰蝕王依舊不屑哼道。
這一招,能與如來糾纏。
對他,其實也就那麼回事兒。
“如此便是不能讓你安坐天尊主宰之位的緣故。”
淡然言語間,三道身影自黑暗中悄然而現。
“是你們三個?”
“這算是針對本座的陷阱嗎?”
三道身影,自黑暗中悄然而現,令陰蝕王明顯有些發愣。
能得陰蝕王如此反應,自不是天地間無名之輩。
一身青袍淡然,自是衛無忌。
一身道家玄妙,自是老君。
此二者外,還有丈六金身,蓮臺高坐。
此三存在,隨便拉出一個,手段皆有驚天動地的威能。
如今齊齊現身,也算是對陰蝕王的相當看重。
“陷阱倒是不至於。”
“不過念着以力鎮壓天地禍患罷了。”
陰蝕王逃脫而出,一旦成就氣候,有了跟玉帝爭鋒的絕對實力,必然掀起一場席捲天地的大戰。
“以三對一,看來我勝算極爲縹緲。”
“不過想以此鎮壓,還是有些想太多了。”
魔雲滾滾,氣息凜然,不愧是曾經跟玉帝爭奪帝位的存在。
“儒之教誨!”
“道之浩瀚!”
“佛言慈悲!”
三聲言語,隨着陰蝕王的爆發同時而出。
頭頂白光噴涌,組成一本書籍。
嘩啦啦書頁翻動,匯聚了萬千讀書人的正念。
老君背後道家陰陽轉動,鎮壓無窮震盪。
老佛金光璀璨,降魔手段,自是凌厲。
三打一,縱然陰蝕王能耐滔天,也唯有落敗結局。
“以多勝少,爾等莫要得意。”
“不過百年之期,本座自當迴歸。”
一聲憋屈至極的叫喊,陰蝕王身軀當場炸裂。
伴隨叫喊,一同消失無蹤的,除了陰蝕王本身,還有心魔。
不過那一顆幾分玄妙的玲瓏心,倒是保留了下來。
“你歸天庭吧。”
“順道給玉帝帶個話。”
“想要徹底清除禍患,怕是他不得不走一遭。”
淡然一點,玲瓏心歸於比干胸膛。
老君言語淡然中,卻也幾分無奈。
有些事兒,實在命中劫數。
若非擔憂此事糾纏過深,怕是牽扯衆多。
也不至於動用釋道儒之力,將陰蝕王生生鎮壓。
可還是那句話,天數難違。
如此行事,不過將劫數推到了一定歲月。
想要徹底將劫數解除,還得玉帝自身走一遭。
這是玉帝的劫數,非旁所能代替。
當然,爲了預防萬一變數的出現,先前準備,倒是不必撤回。
上一次贏了,這回玉帝未必能如過往那般大獲全勝,再得天尊自在。
“比干怕是也不得不走一遭。”
七竅玲瓏歸位,比干木然倒是有了幾分靈動。
能得歸位,自是好事兒。
然心於魔中,恐是太深。
融合恢復,怕不是那麼容易的事兒。
“此事蛟兒安排便是。”
互相對視一眼,三者盡皆迴歸。
“混賬!”
震怒之言響徹九重天。
隨手一揮,又是金盃玉盞破碎。
“陛下不可!”
一聲驚呼傳揚,一隻玉盞落下。
清脆破碎聲中,些許液體自破碎杯盞落入下方。
“陛下,如此怕是幾分麻煩。”
王母匆匆而至,幾分憂愁。
那杯盞所盛,着實幾分干係不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