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練八卦掌的吧?”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朱佳眸中閃過一抹亮光,似是想到了什麼主意。不過她沒有明說,而是這般問王超道。
“很多武俠小說中都講究同門之義,現實中也應該差不多吧。”在王超微微迷惑不解的目光中,朱佳解釋着說道:“是這樣的,我正好認識一位八卦掌高手,資歷很老的那種,面子相當的大。若是你能跟他老人家認識的話,就那傢伙,借他百八十個膽子,也不敢動你一下。”
“快點!現在就帶我動身!”王超微微有些激動,迫不及待!他這般的表現,倒不只是爲了解決麻煩。更重要的是,能夠跟老一輩的高手交流,對他的武道增長而言,好處實在是太大了。
自從唐紫塵走後,王超才真正體會到身邊有個高手指點,是個何等的好處。
“你這也太着急了,就你這傷勢,能隨便動彈嗎?就算習武之人身體素質強悍,這樣的傷勢,也得將養一些時日吧。還有我那工作,也得安排安排。這樣吧。半個月,半個月之後,我帶你去找那位老前輩。”王超的傷勢可着實不輕,一刀差一點兒砍斷了脊柱兒。擱平常人身上,這輩子就在牀上躺着吧。
不過因爲丁點兒的矛盾,就下如此的狠手,那個公子哥,也是夠可以的。
半月之後,莊重森嚴的首都,某座大院之中。初次見面,不容等朱佳多做介紹,就已經動了一番手的一老一少,相對而坐。
“哈哈!果然是一代新人換舊人,現在的武林,是你們年輕一輩的了。原本我以爲,這世上除了打死老猴子的少年人之外,再無其他的青年才俊。現在看來,是我這個老頭子,坐井觀天了。”看着滿是青春之氣的王超,老者哈哈笑道。
“前輩,恕我冒昧!我能知道一下,您話語中的那個少年的名字嗎?因爲我感覺,我可能認識他。”不知道什麼原因,反正在這一瞬間,莫名的感覺特別強烈。這位老爺子嘴裡說的那個,打死老猴子的少年,應該就是他認識的那個人。
“我這老頭子也不知道那個少年具體是個什麼情況,只是聽幾個兔崽子在耳邊偶爾說了那麼一兩句。現在海外大圈的那幫人,怕是最瞭解那個少年情況的一批人了。”對於這件目前,因爲大圈的行動,而似是快要席捲了天下風暴的大事兒,可以說已經吸引了天下大半數兒的目光。而對於老者這般的年歲來講,這些事兒也算不得什麼,他的前半生經歷了太多的風雲跌宕。
“小夥子,你現在心不定,練什麼也不過是糊弄人的花架子而已。你先把自己的心,定下了再說吧。”老者有些意味深長的看了王超一眼,莫說他還個八卦掌的高手。就是這般的年歲,天底下也很少有人或者事情,能瞞得過他那雙眼睛了。
當然他不是不願意教導王超,莫說王超還是個好苗子,就是看在朱佳這個丫頭的份兒上,也得教導一二。可現在這小子的心思亂了,他就是再教導,也沒什麼實際作用,還是等這小子的心,定下了再說吧。
若能定得了這個心,將來他的成就必然不凡。若是定不下······天賦雖不錯,可這古往今來,傷仲永的事情,還少嗎?
“王超,你沒事兒吧?”出了大院之後,朱佳關心中帶着一絲小心問道。她也摸不清,王超到底是個怎麼樣的情況。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一句話之後,就變得這麼不對勁兒了。
“沒事兒,今天給你添麻煩了。也請幫忙轉達,我對那位老前輩的歉意。”王超搖了搖頭,暫時掃清了內心的雜亂。
也只說是暫時,因爲那個人,那個名字,在一種莫名之間,已經成了他的心魔。
想要徹底的從這種狀態中解脫出來,唯有······殺了他!或者······自己死!
“王超,你要去哪兒啊?”朱佳有些憂心,她就是個沒腦子的,也能看出此時王超的心態,狀態,明顯的不對勁兒。
“沒事兒,我就是心裡有點兒亂,想四處走一走。”王超有些茫然的搖搖頭,他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只是心中很亂,這一年來,他儘量不讓自己想起那個人,爲的就是不受影響,好好走自己的路。以至於將來的某一天,能有足夠的本事,跟他一爭高低。可現在······
“你怎麼來了?”王超一路迷茫,也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裡。一臺熟悉的車,一個熟悉的身影,擋在了他的面前。
“你那位電視臺的朋友,給我打電話說,你的情況似乎有點兒不對勁兒。”面對朋友憂心的詢問,王超什麼也沒說,說也沒用。這是他自己的心障,能幫助他的,唯有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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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派太極,陳艾陽?”看着眼前這個氣質溫文爾雅,二十五六歲的男子,衛無忌問話中,帶着肯定的語氣。太極圓融之氣,唯有太極拳修爲極深的高手身上,纔有可能出現。太極之道,除了道門太極外,就剩下陳家溝的太極了。
李派太極,雖然有了自己獨屬的東西,獨屬一派。但從根源上來講,還是出自陳家溝的太極拳。這和形意拳其實差不多,就比如尚雲祥的形意拳,有了自己的獨屬風格之後,就叫做尚式形意。另外還有車毅齋的車氏形意,郭雲深的郭氏形意等等等等。
“請恕陳艾陽無禮,不知閣下是······”看着突然坐在自己面前的衛無忌,陳艾陽有點兒蒙。由於出身的緣故,他這個人的交流面,無疑是及其廣泛的。可是這個人,他從來沒有印象啊。
除此之外,還有深藏的警惕。從這個人能悄無聲息的坐在自己身邊,就可以看出來,絕對有功夫在身,而且還不低。江湖是非多,誰知道人家是想尋事兒啊?還是想報仇?
江湖是個是非路,踏上了,想不沾血,那是做夢的事情。既然沾了血,就難保人家有什麼親戚朋友,要報仇,這是人之常情,也是江湖人的常事兒。要不怎麼說,江湖人過得都是刀頭舔血的日子呢。
“你我之間本就素不相識,何談什麼禮不禮的······”衛無忌擺了擺手,說道:“正式認識一下,我叫衛無忌。”
“原來是衛兄······”一句習慣了的話,尚沒有完全說出口,陳艾陽就已經瞪圓了眼珠子。那樣子,怕是比大白天見鬼還要可怕的。
確實也是,現在這年頭,見鬼可是比見人,容易多了。
看着坐在自己眼前,一臉溫和的人影,陳艾陽滿心不知道該說什麼。如果是前段時間,最多也就是一個月之前,這個人出現在自己面前的話。即便不知道他是誰,以自己的性格,也會傾情交談。可現在,這個名字,實在是如雷貫耳,大圈已經對這個人下了全球追殺令,不死不休!
“怎麼?怕了?”衛無忌嘴角一抹說不出意味的笑容,看着陳艾陽說道。
“確實有那麼一點兒意外,怕倒是不怕。我相信衛兄雖然武功高強,卻也不是個濫殺無辜的人。”擁有十幾萬人馬的大圈,確實厲害,是個誰都無法忽視的存在。但要是說,他們能像瘋子似的,逮誰滅誰,那也不過是大白天做夢下的狀態。至少他陳家,就不怕他大圈幫。
當然,這樣憑白的麻煩,能不招惹,自然是還是不招惹的好。
“衛兄,陳某還有一點兒事情要處理,怕是不能陪伴衛兄了,還請見諒。”陳艾陽臉頰,眼角抽搐了好一會兒後,站了起來。坐在這麼一位主兒身邊,實在是不自在至極。
看着滿身不自在,似是有些躲瘟神般的躲着自己的陳艾陽,一抹邪笑,於衛無忌嘴角浮現。在陳艾陽站起身來的那一刻,他也順勢站了起來。
“衛兄,就請不要跟小弟開玩笑了。”走在前面溫文爾雅的陳艾陽,頓住了腳步,面色閃過一抹無奈。轉過身來,衝着這位跟着自己的身影,拱手就是一禮。
若是換做其他人,敢這麼做,以肯定擡手就是一記太極單鞭。可眼前這位主兒,大圈幫的老猿猴兒都被打成死猴兒了。就他這點兒能耐,還是不要拿出來顯擺了,別把自個兒的小命兒,給顯擺丟了。
“我沒跟你開玩笑,我料定陳兄此行的目的,乃是港島。正好,我也很想過去看看,既如此,何不結伴同行呢?”沒料錯的話,陳艾陽此行是港島,霍家的那個十五歲的小丫頭。話說,他現在的身板兒,說人家是小丫頭,似乎有點兒不太合適。不過這些都不太重要了。
“能與衛兄同行,實在是我的榮幸。”陳艾陽溫和一笑,都已經這樣了,不這樣還能怎麼着,打一場?肯定打不過人家,且等着捱揍吧。做人最重要的,就是有自知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