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步走入會客廳,看着一身青衣,挺身而立的衛無忌,即便以上官海棠多年見識的各種名人,風流少年,也不禁讚歎一聲,實在是好一個少年。
雖然還沒有搭話,上官海棠對衛無忌的,第一印象,卻是前所未有的美好。
“上官公子有禮了。”聽着身後的輕微腳步聲,衛無忌轉過身來,映入眼簾的是一份機智多謀,文采風流,顛倒衆生的濁世佳公子。誰又能想象,這份兒顛倒衆生,迷倒武林萬千少女的翩然之下,卻是一傾國傾城的紅顏。
明知道上官海棠的底細,而且從一些細節上,也可以看出一些女子特徵,衛無忌卻面色如常,這份兒從容淡定,演技或許已經可以申請奧斯卡了。
“知魚欄,子非魚,安知魚之樂,果然是有點兒意思。”踏步走進這清淨優雅的知魚欄,衛無忌笑了。
“衛兄果然是博學之人。”本就不錯的初次印象,一番交談之後,再次提升。
此時上官海棠看着衛無忌,露出來的笑容,不自覺間多了幾分真誠之意。
頗有幾分相見恨晚的知己好友之意。
女人都是感性的生物,看來即便是上官海棠這樣從小經歷磨難,接受艱苦訓練的,也逃不出女人的天性影響。
“還請衛兄在此稍後,海棠處理一些事情之後,再與衛兄相聚。”隨着管事的踏入,上官海棠衝着衛無忌一拱手道。
“上官莊主,管事說今日有兩人上榜,不知這餘下的一人······”收了共工,這名爲天下第一大力士,實則爲天下第一幻術師的高手入莊,人羣中已經接到管事通知,諸位各行各業的天下第一,齊齊注視着上官海棠出聲問道。
“白公子,關於這件事兒,海棠還想跟你商量商量。”白無瑕的出聲,讓上官海棠深深看了一眼之後,出聲道。
“前日莊中來了一位高手,他要挑戰你天下第一君子的地位。”
“白無瑕向輕名利,這個虛名,誰想要,拿去即可。”一身白衣的白無瑕,果然是人如其名,站在那裡,瀟灑帥氣,實在是人中之龍。
這份兒淡泊名利的瀟灑,更是讓人敬佩。
“白公子情懷深遠,海棠實在佩服,不過我天下第一莊,自有規矩,還請白公子,隨我後園敘話。”
“天下第一莊,白某曾到過十之八九,就是上官莊主,這清淨優雅的後園,不曾踏足過,果然是別有一番景色。”跟隨着上官海棠的步伐,第一次踏入天下第一莊的後園,對於園內的景色,白無瑕滿是稱讚。
“子漁非,安知魚之樂。莊子和惠子的說法,我還是比較同意惠子的,就比如我不是白兄,又怎麼能知道,白兄想些什麼呢?”
“上官莊主這是什麼意思?白無瑕不是特別明白。”上官海棠的話,讓白無瑕怔了一怔,莫名其妙中,亦有隱隱的危機閃爍。
這個人,實在是天底下,一等一的聰明人。
“沒什麼,只是海棠的一番感慨罷了。或許白兄,用不了多長時間,就能明白的。”上官海棠的神秘,更讓那種隱約的不安,更爲清晰明顯了一些。
“就是閣下要挑戰白某之人?”站在知魚欄中,看着一身青衣,負手而立的衛無忌,白無瑕神色有些莫名說道。
就算不在乎名利,遇到一個挑戰自己的人,怕是也不會心氣兒多麼順暢。
贏了自然什麼都不必說,輸了,可就成了對方成名的踏腳石了,除了那種心懷大愛之人,誰又願意自己,成爲別人的踏腳石。
“不知道這位兄臺,想跟白某人比什麼?”跟衛無忌的對視之中,無比的自傲,在眸中閃爍。
他這個天下第一君子,也不是吃乾飯的,沒點兒本事,怕是不行。
“自然是按照以往的規矩來,白兄的強項,琴棋書畫。”衛無忌的笑,亦有自信。當然可能在別人看來,那是無比的狂傲。
“那白某,就領教閣下的手段!還請上官公子,能做個見證人。”白無瑕的笑,看起來是那麼的冷意綻放。
“自然,能看到一場君子之爭,也是海棠的榮幸。”上官海棠點頭應了下來,這件事兒,本也是天下第一莊的規矩,做爲天下第一莊的莊主,自然是責無旁貸。
何況就她本身的意願來說,自然也不願意放過這場舞文弄墨的爭鬥,雖沒有動武的真刀真槍,卻也是讓人驚心動魄。
“這位公子,不論琴棋書畫,皆都勝白某一籌,誠心佩服!”隨着一顆白子落下,怔怔看着棋盤上,縱橫交錯,宛如兩條大龍互相廝殺的棋局,白無瑕彷彿丟了魂兒一般。
“上官公子,白某技不如人,甘願認輸!”將捏在手指尖的棋子,扔回了棋盒之中,白無瑕沉默許久之後,長出了一口氣。
“從此刻開始,這天下第一君子,便是這位兄臺了。”懷着無限沉重,甚至想要殺人的心,留下這句話,白無瑕直接站了起來,往外走。
臉都已經丟了這般,還在這兒死皮賴臉的待着,真要一個死不要臉了嗎?
“白公子,請稍等!”上官海棠這時候再次出聲,叫住了臉色有些陰鬱,準備離去的白無瑕。
“上官莊主還有何事?”白無瑕轉過身來,臉色已經是相當清晰的難看。至於風度,那真是毫無可言。
“還有兩位朋友,想見一見白公子。”隨着上官海棠話語的落下,兩道黑色身影,出現在了白無瑕的身側。
“兩位是······”在衛無忌眸色一瞬間的閃爍,白無瑕心知不妙,卻故作鎮定的提問聲中,兩道身影,一步踏出。
“大內密探!”職業的特性,讓段天涯雖然也是有種說不出的冷漠。
雖然不同於歸海一刀那種生人莫近的死亡冷漠,卻也不是一般人所能受得了的。
“不知二位找我什麼事兒?”白無瑕問道。
“這是出自你的手筆嗎?”段天涯從懷裡,掏出了一封書信,遞給了白無瑕。
“像倒是很像,不過我從沒有寫過這封書信。敢問這是從哪兒得來的?”白無瑕接過書信,看了一眼之後,不動神色道。
“自然是從東廠偷出來的。想楊宇軒大人,一生公正,爲國盡忠。怕是到最後都無法相信,害死他的人,竟然是他最信任,一個頭磕在地上的結拜兄弟。”段天涯這一刻的冷漠,真是能讓沒有任何生命體徵的死人,都深感森寒。
“上官莊主,這是什麼意思?”段天涯是大內的密探,多年的訓練,自然不可能是單純的武功技能方面,自然還有實際應用,不管是自身義正言辭的氣質,還是手上的鮮血,都絕非白無瑕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所能承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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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這一生髮表和沒有發表的書信,有三千八百八十八份,我們手上有兩千九百四十八份。”一臉鎮定的白無瑕,先是被段天涯的氣勢所攝,緊接着又受到了上官海棠的這一通嚇唬,臉色愈發的蒼白。
“每一份的字跡,經過詳細的對比之後,都跟這封一模一樣,你還有什麼,可以狡賴的?”
“這······我也是一時糊塗,上官公子,饒命啊!”白無瑕的身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癱軟了下來。
沒骨氣的他,被嚇得直接跪在了幾人面前。那般卑顏求饒的嘴臉,就兩個字可以形容——無恥!
“將你這樣的人,招進莊子裡來,實在是我的錯。一刀,你說怎麼辦?”上官海棠冷然一笑。
“殺!”一聲森然而堅定的話語,即刻響起,漫天之間,唯有赤紅色的血液,還有那一柄刀。
“絕情斬?令鬼神哭嚎,天地失色的一刀!”一直站在一旁,看着這出大戲的衛無忌,隨着歸海一刀的出手,而出聲道。
“這一刀真是不錯,都說你是青出於藍,看來果然有幾分意思。”論刀法氣勢以及快速,現在的歸海一刀,確實已經在霸刀之上。
不過那只是還沒有放下刀的霸刀,經過放下之後,重新拿起刀來的霸刀,其刀法境界,怕是少有人能敵。
衛無忌的話,一瞬間就吸引了歸海一刀,死亡般的注視。
“這麼看着我做什麼,總不至於我從他手裡拿走了天下第一君子,也拿走了他這一身的罪孽吧?”歸海一刀的目光注視,並沒有給衛無忌造成太大的壓力,那是說不出的淡然。
“衛兄,處理了一些私事兒,還望沒有對你構成打擾!”上官海棠衝着衛無忌抱歉道。
“來人!立即安排手續,讓這位先生入住,此刻起,這位便是新一任的天下第一君子。”隨着一身吩咐,龐大的莊園機構,立刻開始運轉。身爲天下第一莊的成員,不僅可以免費住宿,還可以免費享受,莊內提供的一切優質服務。
且不論任務,就衝免費住宿和免費服侍這一點,就值得衛無忌走這一趟。
住在客棧,不僅需要花銀子,環境服務,盡皆沒有天下第一莊周到,這筆賬應該怎麼算,傻子似乎都應該清楚。
“海棠,這人看着有些奇怪。”看着衛無忌離去的背影,天字一號段天涯出聲道。
“大哥,多謝提醒,山莊內的事宜,我一定處理妥當。”上官海棠知道,大哥也是爲了自己好,出於安全方面的考慮。
“這邊的事情處理好之後,義父立刻讓我們去見他。”在三人差不多近乎一致的點頭中,從天下第一莊,來到了巍峨的護龍山莊。
這裡纔是他們幾個一起受訓,一起長大的地方,從情感上來說,這個彙集了天下情報頂級力量的地方,未嘗不是他們幾個的家。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朱無視高坐在護龍山莊的正堂,奉先帝命令,成立護龍山莊,手中握着尚方劍以及丹書鐵券,現任皇帝親叔父的他,是現如今朝中這麼多大臣中,爲數不多能夠和如日中天,宦官勢力抗衡的存在。
“還請義父放心,據都處理妥當。”這是從他們第一次出任務開始,就慢慢養成的一種習慣。
“你們辦事兒,我自然不會有疑問。可惜,還是有些人手不足。”朱無視默默的嘆了口氣。
“我需要四名武功,智慧,能力,皆俱一流的高手,方纔供我足夠調配,不至於耽誤事情。可惜自找到海棠之後,數十年的時間,都沒能再找一個合適的。”地方雖大,人口雖多,成爲大內密探的要求,卻也是出了名的變態嚴格。
“想來也是正常,畢竟你們可是我花了二十多年時間,無數的心血,才培養成材的。”一說起這個,三個人皆是一臉的尊敬,愛戴。
即便是一向冰冷無情,絕情斬已在霸刀之上的歸海一刀,亦是有一閃而逝的尊敬閃過。
生養之恩,撫育培養之恩,這世間恩情重者,莫過於這兩者之間。
何況,這個撫養他們長大的人,在他們一貫的印象之中,就是忠君愛國的典範,故而在他們心中,鐵膽神侯朱無視,不僅是他們的父親,更是心中的神。
“近些年來,我也一直在天下第一莊中,留意合適的人選,卻也一直都沒有結果。”上官海棠道。義父一直掛在心上的事兒,他們幾個又豈能不知道。
“不過今日,有一個人上門,我倒是覺得還有幾分培養的希望和價值。”這時候的上官海棠,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了那一道青色,傲然而立的身影。
“你說的是那個挑戰白無瑕,天下第一君子之位的青衣人?”段天涯這時候,眼眸之中亦是神光一閃道。
“他的劍很強,若是出鞘,我不一定能接得下。”一直如冰山般寒冷,沉默的歸海一刀,這時候出聲說道。跟西門吹雪的冷,有所不同的是,他的那種冷,是見識了人性之後的絕望。
“一刀都沒有把握接下來的劍,看來這個人確實應該列入重點考察範圍。”聽着幾個人的訴說,鐵膽神侯實在不能,不對這個人,產生一些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