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閒的光陰總是過的飛快,還未仔細感受新年的熱鬧喜慶,代表新年結尾的元宵佳節就到了。
這一日,石玉城彷彿成爲了燈籠的海洋,立於石玉國皇宮最高的假山上,向整個石玉城眺望而去,滿城都是紅如小了無數倍的旭日一般的燈籠,燈籠高掛家門口,高掛在城市的每一寸土地上,不去湊那熱鬧,只是看着洶涌的人潮,和那人潮中不斷移動的花燈,就會感覺心裡歡喜,有着些許的喜意。
開心是會傳遞的,喜慶也是可以共享的,否則成婚生子又爲何要大張旗鼓去擺那陣仗?不還是爲了鄰里鄉親沾些喜氣,一起歡樂度日?
當然,傳了不知多少年的習俗,到得朱晨桓前世地球時,已經變了味道,慶賀喜意雖有,可那純粹的金錢觀卻佔了七成。
搖了搖頭,除去一得閒就喜歡胡思亂想的思緒,轉頭看向身旁溫酒的李白,以及身後烤肉的紅鸞和抱着自己大腿,牙齒也扣在褲子裡的小兔子皓月,朱晨桓道:“元宵佳節,其實意思也和過年一般是講求團團圓圓的,但每每到這個時分,分別離家出門打拼的人總比團圓的人更多,與其說是慶祝團圓的節日,不如說是爲了下次能夠團圓而做出祈盼的日子。”
“大丈夫志在四方,喝酒。”李白沒頭沒腦說了一句。
朱晨桓接過酒杯,看着酒杯裡面飄出的溫熱白氣,笑道:“你這算是安慰我?”
夜間的李白總是有種酷酷的感覺,他站起身,挺拔如劍,可氣勢卻已完全內斂,比之當時剛剛習得開劍詩之時,已經判若兩人。
“也是在對自己說。”李白道。
朱晨桓微微一笑,向李白隔空舉杯,一口喝進嘴中,溫熱的酒水自喉嚨進入胃部,更加火熱,朱晨桓只覺得全身都暖和了起來,關節處更是隱隱有些發熱,他指了指下面熱鬧的市集,道:“逛一逛?”
三人一兔出了皇宮,瞬間涌入人潮中,看着街道兩旁各種花燈小攤,還有雜耍、美食的各種攤位,聽着百姓的嬉笑聲音,朱晨桓即將離開的那些有些矯情的離情別緒也淡了很多。
前方一個雜耍攤上,一個人吞火與吐火,吸引了很多人的主意,朱晨桓三人也漫無目的的閒逛,聽到百姓喊好,便湊近去瞧一瞧,看到精彩之處,也忍不住叫一聲好,只是朱晨桓並未帶着宮裡的侍衛出來,也沒用帶多少銀子,要不然說不得會大喊一聲這活不錯,該賞。
離開雜耍攤,在街邊小攤又買了一些小吃,三個人各一個,後來聽到頭頂上蹲着的小兔子皓月的唧唧叫聲,朱晨桓將糕點向上一舉,本以爲只吃胡蘿蔔的小兔子皓月竟然抱住了糕點,也大快朵頤起來,朱晨桓怕皓月弄髒自己的頭髮,要把她拽下來,卻遭到了皓月的強烈反抗,嘴中只能撇了撇嘴,不讓任何人再給皓月吃食,自然又是引來皓月的一陣不滿。
走過一個花燈攤,看到很多人圍着猜燈謎贏花燈,熱熱鬧鬧,吵吵嚷嚷,三人剛要去湊個熱鬧,朱晨桓瞧見身側的一個攤位,忽然停了下來。
另外兩人見狀,均是疑惑看向朱晨桓,只見在朱晨桓身旁,有一個算卦的攤子,攤子上並沒有擺放尋常算卦道士用的掛籤之類的物件,反而是有着幾個合上的紅色錦囊,錦囊裡面裝着什麼看不清楚,不過想來應該也適合掛籤之類的裝神弄鬼東西纔對。
攤子後面坐着一個穿着灰色道袍的中年人,他有着狡黠如鼠的雙眼,一見到攤前一個衣着華貴的年輕人佇立看來,雙眼一亮,便連忙站了起來,道:“卜卦問籤測兇吉,我替天來道一聲,今夜元宵佳節會,謎面靠緣診未來。公子,我觀你器宇軒昂,英姿勃發,將來必定有不凡成就,但公子眼中有微色,身前有黑意,前途似乎有些坎坷,不如算上一卦,我爲公子瞧一瞧前路到底爲何,如何來逢凶化吉。”
朱晨桓瞧着有趣,佛界瞧見和尚很正常,但說道士的話,就少得多了,畢竟仙佛是兩種信仰,在這漫天諸佛管轄的佛界中,道士可是不受歡迎的,百姓就那麼多,信仰也就那麼多,被奪去一分,也就代表自己少了一分。
可別小瞧這一分一毫的信仰,若是真的發生了影響三界的浩蕩之事,一分信仰也就代表一分氣運,一分氣運可能就決定一界生死,馬虎不得。
朱晨桓隨意伸手點了點桌子上的幾個錦囊,笑道:“道長也不怕被佛家信徒瞧見,給翻了攤子?”
那有着狡黠鼠目的道士笑着縷了縷不長的羊毛胡,倒還真的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模樣,答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既然敢擺上這攤子,肯定是有所倚仗的,實不相瞞這位公子,貧道有個規矩,每日只算三次,早上出門前算一次,何處擺攤,何時開張與收攤皆有所依,所以至今爲止,尚且沒有遇到過那種不算歡喜的事情。”
朱晨桓點了點頭,道:“道長行事卻是有趣,只是不知今日道長已算幾卦?是否還有剩餘?”
道士連忙指了指桌上的錦囊,道:“今日剛剛開張不到一刻,公子是第一人,還有兩次卜卦機會,不若公子算上一卦,總歸不是壞事。”
“如何來做?”
“公子隨便選上一個錦囊即可,每個錦囊中都有一個燈謎,謎面契合天道,有緣自會選中。”
朱晨桓轉身看了看李白與紅鸞,見二者看向自己,只是示意他們稍等片刻,然後隨意一摸,便選中右側第三個錦囊。
道士拿起錦囊,抽出裡面燈謎,只見紅紙之上,並無任何一字,他眉頭微皺,臉上有着一絲沉重之色。
紅鸞見狀,心中憂慮之下,上前走了一步,問道:“謎面怎樣解?”
道士放下沒有字跡的紅紙,再次擡頭看向朱晨桓,道:“公子不如再選一個?”
朱晨桓笑着搖了搖頭,他拿起那張沒有字跡的謎面,開口道:“謎面無字,是爲燈謎無語,無言謎字,紅鸞,你說這謎底爲何?”
紅鸞心思玲瓏,想了想便明白其中關鍵,她後退一步,笑了起來:“謎字無言,自然是迷,迷途知返的迷。”
朱晨桓看向道士,嘴角微翹,他手掌變拳,道:“不是迷途知返的迷,而是迷霧重重的迷,前途迷茫的迷,道長,你今天出門可曾算到今天再也回不去了?”
朱晨桓話音剛落,只見身前桌子轟然炸開,狡黠鼠目的道士手中握有引雷劍,劍光湛藍,電閃雷鳴,一劍擊出,整條街道都可聽到五雷轟頂之聲響。
朱晨桓輕咦一聲,剛要出手,卻見身後李白一聲冷哼,單手一推,手中剛剛吃過糖葫蘆的木棍攜帶着沖天劍意,直接刺穿道士頭顱,可憐道士還未說出一句狠話,就這樣死不瞑目。
“殿下?”紅鸞秀眉皺起。
朱晨桓搖了搖頭,見身後遠遠掉着的金武衛趕來,只是伸手又拿起一個錦囊,打開以後,裡面是一個字——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