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大笑從客廳外傳了進來:“聽說宵雲賢侄來了,你可是讓伯父想的好苦。”祝有才聽到這句話,差一點沒笑出聲來,悄悄地對着何天運的耳朵說道:“真假,你就說你女兒想宵雲不就得了。”
何天運瞪了祝有才一眼:“閉嘴,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
話說完,人已推門而入,只見這位逍遙王爺,一米八零的身高,胖瘦適中,身穿一件紫色長袍,利劍眉,丹鳳眼,方面大耳,滿臉的絡腮鬍須,頭戴一頂紫金髮冠。如果肋間再佩掛一柄長劍,那麼就會盡顯英武之氣。
南榮逍遙進來,所有人都站起身,南榮逍遙平伸雙手向下虛按,示意衆人落座,隨後,他也找了一處地方,很隨意的坐下。端木宵雲又重新向南榮逍遙介紹了幾人後,在座的衆人很隨意的交談起來。
從見面開始便不難看出,南榮逍遙是一個很隨意的人,並沒有覺得自己是王爺而高人一等。衆人談笑風生時,端木宵雲卻是如坐鍼氈,一副坐臥不寧的樣子。
不過很快他就穩定下來,站起身,從儲物指環中取出了那個錦盒,雙手遞向南榮逍遙,說道:“伯父,這次宵雲來的匆忙,也沒有準備什麼像樣的禮物,只有這一粒血肉再生丹,如今奉上,還望伯父笑納。”
丹藥的名字一說,南榮逍遙立即接過了錦盒,迫不及待的打開了盒蓋,仔細的打量了一番這粒血肉再生丹,觀察了很久,才又重新合上了錦盒的蓋子,
看着端木宵雲說道:“宵雲,你送的這粒血肉再生丹,伯父很喜歡,身爲軍旅之人,受傷是常有的事,有了它,今後無論受了多麼重的傷,只要不傷及骨頭,憑藉它都能治癒。”
收起了錦盒,南榮逍遙接着說道;“時間也不早了,餐廳已經準備好了豐盛的酒宴,走吧,我們一起過去喝幾杯。”說完,看着端木宵雲說道:“宵雲,你打算什麼時候去看看小軒?她現在就在王府的花園裡。”
端木宵雲說道:“伯父,你帶着我的三個兄弟還有郝伯你們去喝酒吧,我去花園,喝酒就免了。”
在座的人沒有人勸端木宵雲去喝酒,因爲他們都知道,如今他的心,早已長了翅膀,飛到了花園之中。
端木宵雲獨自離開了客廳,一個人向王府的後面走去,此時,他覺得通向花園的路太漫長,只有一步之遙該有多好。
王府花園不大,方圓不過一里,自從老夫人去世以後,這裡已爲南榮小軒獨有。花園中心,一座八角涼亭靜靜的矗立在那裡,離涼亭不遠的地方,有三間極爲普通的房舍,房前有一方池塘,水深不過一尺,池塘的底部鋪滿了五顏六色的鵝卵石,在溫暖而和煦的陽光折射下,異常的色彩斑斕。
池塘中心,水面不停地向上翻卷,向四周蕩起一層層漣漪。隨着漣漪的擴散,升起了一片淡淡的白霧。
白霧在一陣陣微風的吹拂下,向周圍不斷的緩緩飄去。視線追隨着飄遠的白霧看去,一片花的海洋,瞬間映入眼簾。
有金色的帝后嫣然花,根莖豐滿,莖的頂端,生長着一朵手掌般大小的金色鮮花,高貴而典雅,手指輕輕的觸摸,柔軟滑嫩,此時手指上,已然沾上一點淡金色的花粉,而所有的花瓣也會在這個時候,微微的收縮,然後再緩緩地盛開,同時,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會慢慢的飄入鼻孔。
這時再看此花,已經變成了一位亭亭玉立,婀娜多姿,彷彿剛剛略施了粉黛的帝后一般,正在向你嫣然而笑。
有開白色花朵的玉女含羞花,晶瑩而聖潔,年輕俊朗的男子走過它的身旁,它那修長的根莖就會微微的彎曲,潔白的花朵也會緩緩的低下去,花瓣瞬間閉合,花瓣背後的紅色頓時呈現出來,好似美眸含情的玉女,渴望而又羞於見到自己鍾情的戀人一般。
有同莖雙花的鴛鴦同生花,一根粗壯的根莖上,盛開着一黃一紫兩朵鮮花,兩朵花緊緊地依偎在一起,如果有人掐掉其中的一朵,那麼另外一朵,就會迅速枯萎,就像是一對年輕的戀人,在無聲的兌現着他們曾經發下的海誓山盟。
千姿百態的鮮花,在這座不大的花園裡爭奇鬥豔,爭相吐露着芬芳,彷彿這裡就是一片花的世界。
房舍的門緩緩的打開,從裡面走出一位清麗出塵的花季少女,烏黑柔細的秀髮,閃爍着明亮的光澤,隨意的用一根粉色的絲帶紮在腦後,下面散開,幾乎覆蓋了柔弱少女整個後背,從後面看去,就像是披着一件用黑色錦緞製成的披鳳一般。身穿一件潔白如雪的長裙,配上她那不施粉黛已遠勝嫦娥的嬌俏臉龐,顯着十分得體和自然。
少女踩着舒緩而輕盈的腳步,行走在由五顏六色的碎石鋪就的小路上,一陣微風吹來,長裙輕輕的擺動,好像要乘風飛去一般。
小路幽深而曲折,在無盡的花叢之中蜿蜒而去,少女順着小路緩緩地向前走去,漸漸的,融入到這萬千花海之中。
在一株鴛鴦同生花前,少女止住了腳步,嬌俏的臉龐透出了憔悴,明亮的眼神露出了思念,深深的凝視面前的這株鴛鴦同生花。
許久,才自言自語地說道:“宵雲哥哥,還記得一年前,也是在這株鴛鴦同生花前,你我曾立下的海誓山盟嗎?你曾經說,我們要像這株鴛鴦同生花一樣,一朵枯萎,另一朵絕不獨活。如今,一年的時間匆匆流逝,宵雲哥哥音信全無,宵雲哥哥,你可知道,你的小軒妹妹,在這個遙遠的地方,深深的思念你嗎。”
衣帶漸寬終不悔,爲伊消得人憔悴。南榮小軒的話說完,人顯得愈加憔悴。三百六十五個日夜的思念,最終化作了兩串晶瑩的淚珠,撲簌簌的滾落下來。
端木宵雲如箭般的身影,向着花園的方向急速閃動,往昔的回憶像動畫一樣,一幕幕的從腦海中劃過,少女的每一次回眸,每一個微笑,都深深的觸動了他,成爲了他心中永遠也抹不掉的畫面。
此時他覺得時間好像定格,鐘擺垂直在那裡化作永恆,有一種度日如年般的感覺,他急切的想見到朝思暮想中的少女。對他而言,時間已不再奢侈,他恨不得時間在他眼前瞬間流逝。
時間不管端木宵雲的感受如何,仍然以恆定的速度在流逝。遠處,一株株的臘梅樹已然出現在眼前,每一株樹上,都盛開着不同顏色的臘梅花,一排排整齊的臘梅樹,把花園環繞了起來。一盆盆的金盞銀臺,碧葉如帶,芳花似杯,散發的幽香,沁人心脾。
這裡的花再美,也比不上少女的容顏美,對這裡的花不屑一顧,端木宵雲繼續向花園深處走去。他記得有一個地方,那裡有一株鴛鴦同生花,他和小軒曾經多次在那裡流連忘返,也曾留下了他的山盟海誓。
剛剛走過小路的轉彎處,端木宵雲瞬間看到了那道羸弱的身影,看到了那兩串撲簌簌流淌而下的淚珠,他立刻僵硬在哪裡,少女的樣子,觸動了他心中的柔軟之處:“這還是我心目中那無憂無慮,嬌笑如花的小軒嗎?”
容顏依舊在,只是笑容無。看着少女憔悴的臉龐,端木宵雲自言自語起來。端木宵雲細若蚊蠅的話語,如暮鼓晨鐘一般,瞬間使南榮小軒清醒過來,急忙轉過頭去,暮然間,呆立在那裡:“你是我的宵雲哥哥嗎?我是在做夢嗎?”
“小軒,你不是在做夢,我是宵雲,來看你來了,”端木宵雲一邊說一邊快速向南榮小軒走去。南榮小軒張開雙臂,猛然間向端木宵雲撲去,兩人瞬間相擁在一起。
依偎在端木宵雲的懷裡,淚水止不住的流淌下來,只是片刻的功夫,端木宵雲的胸前,已被淚水打溼。
端木宵雲輕輕的撫摸着南榮小軒柔順的長髮,貼在南榮小軒的耳邊,緩緩地說道:“小軒,我這不是來看你了嗎,女人是水做的,你這麼哭下去,會變成一個七八歲的小姑娘的,到時候,宵雲哥哥還怎麼敢娶你。”
幾句話說出,南榮小軒頓時破涕爲笑,擡起頭來,噙滿着淚水的雙眼看着端木宵雲,兩隻拳頭不停地敲打着端木宵雲的前胸,口中還不停地說着:“讓你不理人家,讓你不來看人家,你知道人家有多想你嗎!你個沒良心的宵雲哥哥。”說完,又緊緊地抱住了端木宵雲;“宵雲哥哥,答應小軒,別再離開小軒了好不好,小軒好想你,小軒離不開你,你答應小軒好不好,好不好嘛!”
時間不長,整個花園裡,又傳出了銀鈴般的笑聲
端木宵雲去見南榮小軒,陸青峰,何天運還有祝有才三人,根本就沒有指望端木宵雲還能回來,三人找到郝伯,說是要去紫雲城轉轉,郝伯給了三人一塊代表王府家人的令牌,然後就離開王府,來到了紫雲城的大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