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峰依舊在望月城外的天空中緩緩的飛行,低頭看着下面無盡的平原,無限延伸的思緒逐漸的收回。
二弟和小妹的近況他雖然不知,但是冥冥之中的感應告訴他,他們也一定在思念着家裡的親人。
掠過了一個又一個村莊和城鎮,陸青峰沒有停留,直到離開望月城兩三千里的時候,才落了下來,近距離的呼吸大地和花草的氣息。
陸青峰心裡十分愜意,心神一動,陸小騫從神晶乾坤殿中走出,在陸青峰身邊站定,陸小騫擡頭看着陸青峰說道:“父親,這裡是什麼地方啊,好美的景色。”
陸青峰默默;陸小騫的頭,笑道:“我們已經離開望月城三千里了,很快前面就有一座城市,我們到那裡去走走。”
雖然說陸小騫的修爲已經到了神真境,但是不管怎麼說,都還只是一個十歲的孩子,這樣就不可避免的帶有一些孩子的習性。
陸小騫跑在陸青峰的前面,蹦蹦跳跳的向前而去,不時的採下身邊的幾朵野花,偶爾還會頭向陸青峰招招手說道:“父親,您看這些花好看嗎?”陸青峰慈愛的點點頭,陸小騫這才又向前跑去。
看着陸小騫的背影,陸青峰的心裡也在不斷的思索,再怎麼修煉,陸小騫還只是一個孩子,雖然幼年飽受了困苦,但他還是不知道人世間的滄桑和人心的險惡。
以後不能老是讓他在乾坤殿中修煉,讓他跟在自己身邊多體察這人間百態,對他也是一種不錯的歷練。
這片廣闊的原野,不知名的野花太多,多到了數不勝數的程度,而且顏色不一,形態各異。
陸小騫現在已經有一米五的身高,在這遍地的花叢中,也僅僅能看到他的頭露在外面,陸青峰沒有計算時間,彷彿時間的流逝和自己無關,父子二人不知疲倦的向前走去,因爲這點行程對他們根本就不算什麼。
這天早晨,父子二人終於走出了這片原野,陸小騫的心裡十分舒暢,孩子的秉性就是這樣,在任何人面前,都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喜和惡。
二人在原野的盡頭向前走去,一座城市的輪廓,隱隱約約的進入了視線,陸青峰牽着陸小騫的小手,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向着遠處的城市快速趕去。
半個小時不到,已經來到了這座城市的城牆門前,城門剛打開,進出的人還不是很多,父子二人很順利的進入了城內。
陸青峰這次出行和以前有所不同,以前都是換上自己定製的白色長袍,這次卻是穿上了青雲劍宗的制式長袍,並沒有掩飾自己青雲劍宗的真傳弟子的身份。
進了城市,二人在城市的街道上隨意的行走,街道上的行人還很稀少,父子二人在街道上很是引人注目。
這時,在父子二人的前方,遠遠的走來了一位衣衫襤褸、蓬頭垢面、手裡拄着一根柺棍的人,這人低着頭,頭髮遮蓋了半張臉,根本就看不出是什麼面容。
此人和陸青峰父子二人越來越近,到了對面不足兩米時,這人擡起頭,睜着兩隻略顯渾濁的眼,直直的看着陸青峰,稍後,在陸青峰的身上不停地看來看去,彷彿陸青峰的身上,有什麼東西吸引他一般。
陸青峰和陸小騫都停了下來,也看着對面的這人,陸青峰心裡奇怪,不由得開口問道:“請問,你認識我嗎?爲什麼這麼看着我?”
對面的邋遢人定了定神,聲音有些嘶啞的說道:“請問你可是青雲劍宗的人,如果是,那麼再請你告訴我,你的師傅是誰,不知道這兩個問題,可不可以回答我。”
陸青峰又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人,緩緩地說道:“不錯,我正是青雲劍宗的人,我師父是十張老許如君。”
陸青峰的回答,無疑在對方的心理掀起了滔天的波瀾,盯着陸青峰的眼神,由渾濁開始變得溼潤,由溼潤又開始變得,大滴大滴的眼淚不停的滾落下來,最後竟然忍不住嚎啕大哭起來,哭了很久,此人才停了下來,伸出閒着的一隻污濁不堪的手,在滿是淚水的臉上,狠狠地抹了一把。
這纔看着陸青峰說道:“我起我的名字,你可能不知道,想必我在青雲劍宗的時候,你還沒有入宗,我父親是青雲劍宗宗主冷雪寒。”
不等此人說完,陸青峰急忙說道:“你可是冷月星?”
“正是,”冷月星說道:“你竟然知道我的名字?”陸青峰連忙上前一步,雙手扶住冷月星,激動地說道:“大哥,我怎麼會不知道你的名字,這麼多年,我始終在尋找大哥和師母等人的下落,一刻也不曾放鬆過,只是大海撈針一般,實在是不好找。”
終於見到了親人,冷月星激動的心情難平,剛要說話,被陸青峰制止,並說道:“大哥,這裡不是講話的地方,你隨小弟走,我們找一個地方慢慢詳談不遲。”
於是,陸青峰散發出龐大的神識,在整個城市中掃描,很快,找到了一家最豪華的酒店,陸青峰和陸小騫,一左一右攙扶着冷月星來到了這家酒店。
定了三間最豪華的套間,陸青峰叫來服務生,去給冷月星定製服裝,三人分別到套間洗漱。
陸青峰在門口等到陸小騫和冷月星出來,冷月星已經換好了新做的服裝,形態和以前有了根本的變化,以前所有的痕跡都蕩然無存,樣貌和冷雪寒及其酷似,和冷如冰有幾分相像。
一身藍色的長袍十分得體,長髮用玉簪別在頭頂,手中的木棍早就不見了蹤影,陸青峰打量一番說道:“大哥,你一定很餓了吧,走,我們吃飯去。”
和當初的陸小騫一樣,一桌豐盛的菜餚,很快就被冷月星橫掃一空,陸青峰在最初,剛知道冷月星身份時,已經神識掃描了冷月星的身體,,得知冷月星的丹田已廢,不過,這些對陸青峰來說都不是問題,而且現在也不是詢問的時候。
吃完飯,冷月星擦了擦嘴,然後說道:“師弟,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呢。”
“呵呵,”陸青峰微笑道:“大哥,我叫陸青峰,如冰是我妻子,我叫你大哥理所當然,我們不僅是是兄弟的關係,而且還比這更進一步,我還應該叫你大舅哥呢。”
聽了陸青峰的話,冷月性的精神爲之一震,說道:“原來如此,沒想到你還是我妹夫,在進入東隕神州的那一刻,我就聽到了你的大名,這一路上到處都是議論你的聲音。”
陸青峰不置可否的一笑道:“大哥,你的丹田是怎麼回事,是怎麼廢掉的,大哥詳細的和我說說。”
冷月星嘆了口氣,說道:“這話說來,還要回到二十年前,我離開青雲劍宗尋找母親,半路上,碰到一夥不明身份的人的追殺,這夥人好像提前知道我要離開青雲劍宗一樣,他們堵住我回宗門的去路,我只能向着越來越遠的地方逃遁,直到逃離了東隕神洲,這夥人仍然窮追不捨。”
喝了一口酒,冷月星繼續說道:“最後,我橫穿神斷山脈進入了中隕神洲,到了那裡,我真元耗盡,身上一顆元晶也沒有了,終於被這些人追上,他們的修爲都比我高,全部都是至真境強者,落入這羣人手裡,他們百般折磨我,廢掉了丹田,正準備殺死我的時候,被一位真神相救,我這才脫離虎口。”
冷月星又喝了一口酒,接着說道:“然後,我就辭別了這位真神,一路步行向東隕神洲而來,費盡了千辛萬苦,這才又穿越了神斷山脈,這一路我身無分文,在荒山野嶺,以野果充飢,在人煙稠密的地方,以討飯爲生,經過了十八年的艱苦跋涉,才終於來到了這裡,如果不是遇到你,從這裡回到宗門,還不知道要用多長時間。”
聽了冷月星的敘述,陸青峰已經明白,這一定是萬不悔所做,於是,陸青峰把這些年青雲劍宗發生的事,也都和冷月星詳細的說明。
特別提到萬不悔的時候,陸青峰格外詳細的和冷月星介紹起來,還說到了萬不悔逃到了東隕神殿的事情。
聽了陸青峰的介紹,冷月星臉色鐵青,一言不發,雙拳緊緊的握在一起,最後,不由得深深的嘆了口氣,說道:“可惜我已經成了廢人,如此大仇,恐怕這輩子是報不了了,活着還有什麼用。”
陸青峰安慰道:“大哥,不用這麼灰心喪氣,有小弟在,肯定不會讓大哥這樣下去,不就是廢了丹田嗎?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有小弟在,恢復丹田,小事一樁,稍後,小弟親自爲大哥煉製恢復丹田的妙藥,保證大哥的丹田恢復如初。”
“青峰,你說的可是真的嗎?”冷月星聽了陸青峰的話,猛然間站起身,熾熱的眼神看向陸青峰。
是人都會這樣,從大悲到大喜的轉變實在是太快,也太突然,冷月星吃驚也很正常。
丹田被廢,在陸青峰看來不是大事,因爲他有韓成子的傳承,裡面有恢復丹田的丹方,再有就是當年在清湖島海底遺蹟中,他得到了大量的靈草,滿足這個丹方所需要的靈草,根本就不成問題。
因此,陸青峰對恢復冷月星的丹田,沒有絲毫着急和擔心,但在冷月星看來卻是不同。
修士的丹田被毀,恢復的可能性,無限的趨近於零,整個隕神星,都找不出幾個人,可以煉製這種丹藥。
所以,他從丹田被廢的那一刻,已經對生活失去了信念,只是他不願客死他鄉,正是因爲這個念頭,才支撐着他,克服重重困難來到了這裡。
對於冷月星的吃驚表情,陸青峰沒有覺得有任何奇怪,他很清楚的知道,恢復丹田的妙藥,在這顆星球上珍貴到了什麼程度,陸青峰敢肯定,這個世界上,擁有這種丹方的人,不會超過一掌之數。
陸青峰微微一笑,看着冷月星說道:“大哥,你就放心吧,小弟不會拿你開玩笑的,小弟很快就爲大哥煉製恢復丹田的丹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