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密密麻麻都是神色麻木的鬼魂。
這些鬼魂，早就在歲月的磨礪中，失去了自我意識，可以說，都是些殘魂。
但是，這裡也太多了吧。
密密麻麻擠滿了孫老實的房子，看起來有些瘮得慌。
看到林庸露出驚詫的目光，司機就知道自己的朋友，孫老實還是有些問題的。
林庸都不知道該不該進入屋子。
難道就和這些密密麻麻的鬼魂擠在一起？
克服了自己心理上的障礙，林庸進入了屋子。
進入屋子，孫老實請林庸坐下。
林庸看了看沙發上擠着的十幾個鬼魂，想了想，還是沒有坐下。
孫老實給林庸倒了一杯水，林庸連杯子都沒有接。
杯子上，飄着一個鬼魂。
林庸想了想，“還是站着說話吧。”
孫老實點頭，“嗯，那也行。大師，如果能解決我的問題，我給你包一個五十萬的紅包，你看可以麼？”
林庸擺擺手，“說說你的出生年月日吧。”
孫老實說了。
林庸驚呆了，世界上竟然真有這樣的人，陰年陰月陰時生的。
這樣的人天生能夠吸引鬼魂。
福祿壽都不全。
親人早逝，朋友不親。
正在這個時候，林庸看到兩個鬼魂飄上了司機的肩膀，一左一右，站在了司機的肩膀上。
一個鬼魂似乎還沒有完全磨滅了自我意識，還對林庸笑了笑，露出了瘮人的笑容。
林庸只覺得渾身發冷。
他也是見過大世面的人，但是看到這樣密密麻麻的鬼魂，還整天和這個孫老實在一起，心裡就替孫老實擔憂。
難怪這個孫老實會整天覺得冷，會覺得身體不舒服。
任誰被這麼多鬼魂跟着，都會這樣。
估計，他的父母，他的媳婦會早逝，一個是孫老實的命格決定的，一個是孫老實身邊跟隨了太多的鬼魂，陰氣太重了。
接着，林庸看到了孫老實的體內，有不少鬼魂，充溢了孫老實的腹部，哭着喊着，叫着，要跑出來。
林庸驚訝了，隨即，“你宰殺的羊，你也吃麼？”
孫老實點了點頭，“吃的，味道特別鮮美，所以，我自己也吃。”
林庸想了想，“你的羊是從什麼地方來的？”
孫老實躊躇了。
林庸說話了，“我今天晚上，隨着你一起去看人家給你送羊。”
孫老實還在猶豫。
司機撞了一下他，“既然讓大師給解決麻煩，就不能隱瞞什麼，你家人死那麼早，我早就懷疑你家有問題了，你今天晚上就帶我們去看看。”
孫老實點了點頭，“好的。”
很快，天色就晚了。
孫老實做了一鍋羊蠍子，林庸自然不會吃。
司機無心吃，也沒有吃。
孫老實就要出去了。
林庸說話了，“你先走，我們跟隨在後面，不嚇到那個東西。”
孫老實用驚詫的目光看了一眼林庸，點了點頭，拿起了一個袋子，袋子裡放了一些水果，豆子，菜，就出門了。
林庸和司機跟隨在了後面，遠遠綴着。
就看到孫老實往旁邊的一座墓地走去。
果然，孫老實走了出去，屋子裡密密麻麻的鬼魂都跟隨了上去。
綴在孫老實身後。
看起來好像一支大軍。
經過墓地的時候，又有很多鬼魂跟隨了上去。
林庸悄悄拉了一把司機，給司機了一張清心明目符，“在眼睛上貼一下。”
司機貼在了眼睛上，頓時符化作一道金光，沒入了司機的眼睛。
司機就覺得眼前金光一閃。
待到睜開了眼睛，頓時駭然了，“這麼多，這麼多鬼？”
林庸點頭。
司機說話了，“我這個朋友，人真的很好，不可能做虧心事。這些鬼爲什麼跟隨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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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庸說話了，“這些鬼一直跟着他。他陰年陰月陰時生的，天生就能吸引鬼魂。從小到大，他身邊都會跟隨很多鬼魂。”
“那他媳婦，他父母？”
林庸點頭，“可能也是因爲周圍鬼魂太多了，也可能是因爲命。”
司機看着密密麻麻的鬼魂，也是覺得頭皮發麻，“他在家裡也是這樣麼？”
林庸點頭，“是的，所以，當時我不想進屋子。”
司機不知道該說什麼。
孫老實到了一個地方，就開始吆喝起來，“大仙，大仙，我來了。我來了，給你帶來好多好吃的。”
兩人站在遠處的灌木叢背後看着。
果然，過了一會兒，出現了一條灰色的狐狸。
看到這隻狐狸，孫老實就開始跪拜起來。
一樣一樣拿出了口袋裡的東西，“大仙，這個是蘋果，這個是車釐子，要六十塊錢一斤呢，我都捨不得吃。這個是你上次說好吃的生菜，這個是蠶豆，你最喜歡吃的……”
狐狸抓起了東西，吃了起來。
一會兒吃一顆車釐子，一會兒吃一把蠶豆，一會兒又抓起來生菜，啃上幾口。
孫老實跪拜在地上，“大仙，賜給我十隻羊吧。”
就看到那狐狸對着孫老實身後唾了幾口唾沫。
唾沫到了幾隻鬼身上，鬼就變成了羊，摔落在地上，“咩咩”叫喚。
司機瞪圓了眼睛，捂住了嘴巴，“那些羊，竟然是鬼變的。”
林庸點頭，“聽說過《宋定伯捉鬼》麼？”
“定伯便擔鬼著肩上，急持之。
鬼大呼，聲咋咋然，索下，不復聽之。徑至宛市中。
下著地，化爲一羊，便賣之。恐其變化，唾之。
得錢千五百，乃去。”
說的是，宋定伯捉到了鬼，到了集市上，落在地上成爲了一隻羊。
怕羊變回去，就唾，鬼就繼續是羊。
賣了一千五百錢，才走了。
林庸接着說道，“沒有想到，那狐狸也有唾鬼爲羊的本事。”
司機摸了摸肚子，“那吃下那樣的羊，會怎麼樣呢？”
林庸說話了，“自然會孽債纏身，那些鬼也會被消化了，成爲陰氣，在體內。讓人很容易生病。”
司機驚呼，“我以前也吃過。”
“那就多做善事，可以消除這些孽債。”
司機點了點頭。
司機看着孫老實，“那我朋友怎麼辦？”
林庸搖了搖頭，“我本來以爲你朋友有些特殊能力能夠唾鬼爲羊。現在看起來，都是巧合。恐怕你朋友也不知道，那羊是鬼變的。”
司機點了點頭，“是的，是的，都是那個狐狸的錯。”
兩人走了出去，孫老實露出一絲驚詫。那個狐狸竟然用充滿人性化的眼神，看着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