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做吳有才,三個月前,坐出租車,被打劫,還被那個出租車司機殺死,埋屍荒野。那個出租車司機叫做陳海濤。在**出租車公司上班。”
“下一個。”
“我叫做王素珍,是被我的兒子孫波餓死的。他一個月不給我飯吃,活活把我餓死了。”
這個女鬼,瘦得皮包骨頭,看起來特別嚇人。
“下一個。”
“我叫做杜娜,是兩年前被房東害死的。我撞破了她和野男人鬼混的事情。她就趁我睡着了,拿鑰匙開門進入房子,打開了煤氣。讓我煤氣中毒死了。”
……
計算機越是記錄越是興奮。
來到東安,他已經看過不少案宗了。
他沒有事情了,就喜歡看案宗。覺得是瞭解當地情況的一種途徑。
有幾個案子,是無頭案。
還有幾個失蹤案,似乎根本沒有辦法破。
現在,這些鬼訴冤了,這些案子能破了。
這些鬼自己都來伸冤來了。
一百多個鬼,都訴冤完了,林庸看向了最後一個鬼。
這個鬼,穿着一身慘白的衣服,頭上戴着一頂高帽子,上面寫着“衣冠禽獸”四個字。
“你是自殺死的?”林庸問道。
“是的。”
“那你有什麼冤屈?”
“我不是衣冠禽獸。我是被冤枉的……”
這個鬼敘說起來,他叫做雷應聲,是一所中學的老師。
是高二三班的班主任。
班裡有個女生,叫做管靜靜。
父母離異,跟着父親,父親也不管她,很可憐。
他經常給管靜靜一些學習用品,一些衣服,食物。
後來,管靜靜開始以各種藉口問他要錢。
要得不多,藉口都是肚子餓,要吃飯,或者要買參考書,他也都給了。
有一天,管靜靜問他要八千塊錢,他嚴詞拒絕了。
誰想,管靜靜竟然合夥她的父親,找上了報社記者,說雷應聲猥褻她。
那記者大篇幅報道了,雷應聲被停職,也受到了人們的鄙夷,唾棄。
雷應聲承受不住壓力,自殺了。
結果,沒有想到,自殺了,還被冠上了衣冠禽獸的帽子。
林庸知道,這個鬼沒有說謊。
是的,人在陽間做了什麼事情,受到陽間的人們的定位,成爲了鬼,也會獲得什麼頭銜。
比如包拯,被陽間的人稱爲包青天。
在陰間,就成爲了判官。
比如梁紅玉,被陽間的人香火祭拜,在陰間就是大鬼。
非常有身份,有地位。
雷應聲這個衣冠禽獸的帽子,是陽間的人議論他,給他冠上了這個帽子,他就有了這個帽子。
不是說,他真的是衣冠禽獸。
雷應聲看着林庸,“你本事這樣大,一定可以替我伸冤,對麼?”
林庸沉思了一下,“我試試。”
雷應聲眼裡含着淚,對林庸鞠躬。
本來,他自殺了,已經不在乎這些了。
沒有做過的事情,就是沒有做。
但是,家人被指指點點,連兒子在學校裡都擡不起頭,老婆也被人說,看着他們艱難的樣子,他實在忍不住了。
雷應聲飄走了。
走之前深深看了一眼林庸。
看看天色,已經凌晨四點多了。
向師德,計算機,賬本,都很興奮。
第二天,林庸讓向師德幫忙聯繫了那個污衊雷應聲的記者。
看到這個記者,林庸就知道,這個記者,不是什麼好人。
一副油滑的樣子。
看起來,就是爲了吸引眼球,賺人氣,不惜代價的人。
林庸才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亮出了自己的證件,讓這個記者跟他走。
到了那所中學門口,林庸很快就看到了管靜靜。
管靜靜看起來很好,身上穿着幾千塊錢的衣服,根本不像是父母離異,父親不管的樣子。
是的,那個記者在報紙上“曝光”了雷應聲,很多愛心人士,給管靜靜捐了很多款。
管靜靜和她父親得到了不少錢,也過上了好日子。
而雷應聲死了。
林庸抓起那個記者,走到了管靜靜面前。
管靜靜看到林庸,眼睛就是一亮,“哥哥,你找我麼?我就是管靜靜。你一定也是愛心人士。來給我捐款的。”
說着,還露出一個讓林庸噁心的,“羞澀”的笑容。
林庸沒有說話,一個催眠術就落在了管靜靜身上。
“雷應生有沒有猥褻你?”林庸問道。
“沒有。”
“那你爲甚麼要說他猥褻你?”
“我看上了一件衣服,需要八千塊錢,我想買,沒有錢,問他要錢,他不給……”
旁邊的記者已經驚呆了。
他雖然功利,雖然有些不擇手段,但是,他現在瞬間明白,他做了什麼事情,那可是一條人命。
等林庸問完話,林庸看向了那個記者,“怎麼樣?你準備怎麼辦?”
記者還想辯解。
這件事情要是揭發出來,他的職業生涯就完蛋了。
林庸抓着記者的領子,“三天,三天內,我要看到如實的報道。不然,我讓雷應聲的鬼魂去找你,這一輩子,你別想安心了。”
記者連連點頭,“我知道了。我會如實報道的。”
“別想耍花樣,剛纔的事情,我都錄音了。你不報道,我會找其他人。想來你的同行,很願意揭發你不實的報道。還有,給雷應聲的家人道歉,必須道歉。”
記者哭喪着臉,連忙點頭,“我知道了。”
管靜靜也清醒過來,知道自己說了什麼,連忙矢口否認,“我剛纔說了胡話。”
林庸連理會都沒有理會,轉頭走了。
管靜靜的事情,自然有人間的法律來管。
林庸會資助雷應聲的家人,讓他們去告管靜靜。
林庸找到了雷應聲的家人。
雷應聲的妻子,是一個看起來很老實,很賢惠的中年婦女。
雷應聲的兒子,也是中學生,不過才上初中。
兩人情緒都有些不對。
林庸找到他們的時候,兩人正在爲雷應聲的兒子,雷鳴上學的事情吵架。
雷鳴,“我不想去上學。你不知道,學校裡那些人,都怎麼看我,怎麼嘲笑我。我反正也不小了,出去打工好了。”
雷應聲的妻子,啜泣着,“你知道,你爸對你有多大的期望麼?他希望你能讀華清大學,讀京城大學。你也有這個資質。”雷鳴,“我不想去學校了。真的不想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