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下有傻子,而且還不少,很多很多。
但是若是說天下上門(聖地,小聖地,以及仙門)的當世代表人物是傻子,那說這句話的人才是真的傻子。
想要成爲聖地聖子仙門仙徒,資質很重要,修爲的努力程度和表現也很重要。但是,這最重要的還是智慧。
當今天下武道昌盛,資質超凡者絡繹不絕,可仙徒聖子的名額是有數的,一個上門要從無數個弟子中選出幾個代表,便表示這幾個人的能力是何等優秀。
張眷一句話,讓六個上門代表站了出來,全場譁然。
聖子張眷自己其實也是有點蒙的,畢竟作爲上門代表,這六人的城府和智慧不應該就這麼一點的。可是偏偏的,此時五位仙徒一位聖女直接開口痛斥張眷,讓衆人心中蒙上了一層不好的預感。
這是有上門趁着張家少主異位的時候想要發難!
張眷也明白過來了,前些時候張家滅了七殺殿,之後那個被世人稱之爲殺才的張駱更是一劍斬出了聖人的手段,這些都狠狠地出動了某些人的神經。
今日即便是自己不在他們面前挑釁,他們也絕對會找個幾乎對自己發難,以此來試探一下張家的底線
‘可是,底線這東西,是說試探就能試探出來的嗎?’
微微一笑,張眷大步走到高臺邊緣。
俯視着下邊此時對自己怒目而視的六人,不屑而笑:“生氣了?”
“今日能來我張家見證少主大典者,無一不是當代天驕,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你們在背後搞那些個見不得人的勾當時候,怎麼沒見生氣?甚至還發出奸邪的笑聲呢,不是嗎?”
話音落下,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原因很簡單,因爲人族從來不是星源界唯一,甚至天下十五州人族才佔據七州。
這代表着人族還和無數的異族有着種種競爭,說的直白點,那就是遲早還有一戰。
而一旦和異族開戰,聖人便是第一條防線,也是最爲至關重要的防線。
只要人族聖人足夠,那人族自然能長久的屹立於這星源界不倒。反之,人族便會被異族逼迫。
然而恰恰是這個平衡的時代,張家要出現雙聖的格局突然出現,極大地觸動了有些人的利益,這便有了這些人給張家施壓,想讓張家老聖人離開星源界的事件。
這是在撼動人族種族地位的事情,所以對於這些逼迫張家的聖地仙門來說,這中事背地裡說說還好,一旦要是弄得人盡皆知,帶來的後果是整個人族百姓對聖地的不信任,是人族的大動盪。
此時張眷的話猶如要徹底撕破臉一樣,很多人都擔心張眷下一聲便是‘有種,咱們把事情亮出來,讓天下人評評理’之類,然後真的這麼做了。
還好,張家新任少主的理智還在,沒有將此事弄得人盡皆知,也沒有和大家徹底撕破臉導致不可收場。
但是那種咄咄逼人的氣勢,卻讓不少人心中緊了幾分。
比起張舞陽的那種懷柔,張眷卻猶如一隻炸藥桶,一點就炸的那種。
臺下剛剛還在指責張眷的六人已經不敢說話了,什麼試探,什麼底線,被張眷突如其來的態度搞得徹底破滅。
沒有人敢賭,賭張眷敢不敢說出張家此時的危機。但是所有人都知道,無論張眷如何優秀,都不過是一個九歲的孩童。
而且就此時看來,張眷似乎並不算如何優秀,修爲隱藏着看不出來,但說話間卻一股子的孩子氣,沒有昔日張舞陽的那種雍容與那種處變不驚的能力。
感覺,現在的張家似乎已經到了窮途末路的地步。
似乎因爲現場的空氣都在凝固,在那裡還跪着的張舞陽終於開口。
“丫丫,不得無禮,還不快道歉!”
“哥哥,你便是太過懦弱了,這天下之中,我張家有何可以畏懼!”
張眷的倔強有些超乎張舞陽的想象,平日裡張舞陽說話,張眷從來沒有這樣反駁過,可是今日,在衆人面前,張眷反駁起來卻毫不留情。
盯着張眷,張舞陽看了很久。
終於,似乎感受到了張舞陽的失望,張眷再次開口:“哥哥,別忘了,現在我纔是張家話事人!”
一句話,徹底摧毀了張舞陽的防線。
跪在那裡,張舞陽腦袋慢慢的低了下去。
對着那邊天地之位聖人雕像默默的磕了幾個響頭,沒落的身影朝着遠處而去。
如果在往常,能有幸看到這麼一場兄妹相殘的大戲,在座之人一定會歡呼雀躍,那些無德者花生瓜子都能在一邊吃起來。
但是現在,隨着張舞陽的離開,場中卻陷入了詭異的安靜。
從半年前開始,張家和其他聖地的這些事情就已經有不少人開始流傳,此時能站在此地觀禮者,無不是知情人。
而隨着張舞陽這一瞬間的敗退,似乎正在對所有人述說着一個結局。
在張家,支持和一衆聖地仙門魚死網破者,…佔了上風。
要知道這次張家少主之位的易主,絕大多數張家弟子是在一邊的,可偏偏的就是沒人出來阻止一下張眷,反而是張舞陽這個前任少主勸說。
有點東西了。
這天下上門就好像一個圓桌,以前大家在一起都是排坐分食天下,現在突然有個人因爲受到了不公而不願意繼續這麼下去了,還說要將這裡的黑暗講給別人聽。
對於這種人,大家的心中最爲穩妥的辦法,大概就是……滅了他丫的!
場中衆人,除了張家的年青一代弟子外,剩餘多是各地上門的聖子聖女仙徒仙使,對於滅張家這件事,他們不夠資格。
但是此時挑起這件事的張眷,乃是和他們同輩之人,且張眷作爲這件事的帶頭大姐,絕難姑息!
“現在的小傢伙,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呢”一邊張家老人適時開口:“罷了罷了,反正這天下是你們年輕人的,此次張家少主異位,就此結束吧,衆人該去哪去哪,莫要瞎胡鬧了。”
一言說完,直接轉身離去。
只是現場卻依舊有些安靜。
上邊,張眷還在冷冷的眼神看着下邊六人。
下邊,不少聖子仙徒已經打起了眼色。
“呀!臧玉師兄?你也在這裡?”
天機門當代仙徒乃今日也來了一個,正在左右巡視情況呢,發現人羣后邊竟然有昔日離開山門的臧玉身影。
直接打破尷尬,跑到藏語面前驚訝開口。
“是小牙啊?你也來了?”
“對呀,臧玉師兄,真是許久未見了,走走走,一邊說說話。”
也不等臧玉答應,前邊的小牙已經拉起臧玉朝遠處走去。
隨着臧玉被拉走,場中不少人也開始拉着自己的朋友,或者乾脆獨自一人跑到了一邊。
這些都是沒有參與打壓張家這件事的宗門極其弟子,雖然對於張眷的行爲並不是很爽,卻也沒有到了見個生死的地步,此時倒也是和隔岸觀火。
前後不過五六分鐘,場中的人徹底分成了兩個聚集圈。
一邊是正在和張眷在一起的各家上門弟子,大約二百多人,一邊是臧玉等人看熱鬧的選手以及張家其餘弟子,數目巨大。
只是不知爲何,看着張眷身後的張家弟子竟然也在這個時候突然跑在一邊看起了熱鬧,那二百多人心中有種不祥的預感突然升起。
心中一突,感覺掉進了某個圈套。
“我張家少主異位已然結束,各位不走,看來是覺得我這個張家少主不妥咯?”
“……”
沒人回答
“呵!不說話嗎?”
嘲諷的語氣加上那種不屑的樣子,張眷自己感覺自己都那樣欠揍
“也罷,咱們也別藏着掖着了,你們劃下道來,是羣架還是單挑,隨意。”
“羣架,我打你們一羣,單挑,你們一羣單挑我一個。”
“規矩都讓你們來挑了,怎麼?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