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聲,問天還沒敲門,門卻已經打開了,但入眼的不是自己日思夜想的兩位老人,而是一位陌生的中年婦女。
“你是?”見到問天愣愣的站在自己家門口,婦女有些驚訝,忍不住開口問道。
望着她疑惑的目光,問天內心也充滿困惑,出聲道:“請問你是這棟別墅的主人嗎?”
婦女點頭,道:“是的,我們一家已經搬進來將近三年了,你有什麼事嗎?”
她的回答讓問天一陣迷茫,腦海裡不斷思索着自己父母回去什麼地方,自己一家也沒什麼親戚之類的,所以一時之間,他也陷入了茫然。
“請問您知道這棟別墅的上一任主人去哪裡了嗎?”問天還是懷中最後一絲希望,希望從婦女的口中得到一點線索。
但對方的回答還是讓他失望了,目光渙散,就在他轉身之際,眼角的目光不經意看到別墅右邊走過來的一個將近五十來歲的中年人。
一幕幕畫面便出現他在腦海中,渙散的目光再次有些神采,不由自主的走上前,問道:“請問您是張浩然叔叔嗎?”
中年人也被他這個問得有些驚訝,忍不住好奇道:“你是?怎麼知道我的名字的?”
果然!
見對方就是自己記憶中的人,問天再次燃起了希望,道:“我是問天啊,就是以前經常在一旁看您練太極的少年。”
“問天?”中年人陷入了回憶,許久才恍然大悟:“原來你就是那個武俠迷小傢伙啊,幾年不見,變化到時挺大的。”
他打量着問天,疑惑道:“你這穿着怎麼回事?難道要去演電影?”
“先不說這些了,張叔叔,您知道我爸媽搬去哪裡了嗎?”張浩然是問天前世的鄰居,經常在小區裡打太極,而那時的問天還是一個沉迷武俠小說的武俠迷,所以和眼前的中年人到時有些熟悉。
“你父母!”張浩然嘆了一口氣,問道:“你這幾年都去哪裡了?一去就是八年多,你不知道你父母有多想你。”
“八年?”問天一愣,他在青霄大陸呆了十幾年,加上在修真界話費的時間,也差不多是地球的兩倍,原本以爲這裡會過去十幾年,沒想到只是八年。
“當初有警察上門,說你發生車禍,還將一些你的遺物和遺體送回來,對於你父母來說可謂是晴天霹靂,從那以後,他們因爲想你,便經常生病,不到一年的時間,便將家裡的繼續都耗盡,所以便在五年前搬出了這個小區。”
“那您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了嗎?”問天急切的問道,聲音都有些顫抖。
“好像是東區的一處貧民區,具體地址我想想!”
在問天焦急的等待中,張浩然便衝身上掏出一支筆和一張支票,刷刷在寫下了問天父母的地址,遞給問天,道:“這是他們目前的地址,我之前去看望過幾次,只是最近幾年很忙,沒什麼時間了,希望你也別怪叔叔。”
“多謝張叔叔,我怎麼會怪你,沒你我還不知道怎麼尋找我父母呢,我先走了,以後有時間再來看您。”
此刻的問天已經沒什麼心情呆着這裡了,朝張浩然揮了揮手,便極快的跑出了小區。
“這小子還是不改這急性子。”張浩然搖搖頭,便離開了。
......
問天的速度極快,如一道幻影閃過,爲了見自己父母,他也顧不上什麼了,速度快到極致,朝着東區而去。
十幾分鐘的時間,便來到支票上所寫的地址,望着四周那荒涼的環境,以及那破舊的房子,內心一陣酸楚,眼中泛起一陣水霧。
感覺到空氣中潮溼,因太陽暴曬已經乾硬的泥濘小路,以及門口那一灘散發着惡臭的污水,兩滴淚水無聲無息的滑過臉頰,他無法想象,自己父母這幾年都是住在這樣一個環境下。
邁着沉重的步伐,朝着前面破舊房屋走去,在這短暫的時間裡,他恍若度日如年,因太陽的暴曬,灼熱而渾濁的空氣瀰漫在四周,使得他那極品帝器的肉身都感覺到難受,佈滿一層秘密的細汗。
越是這樣,他的心就越加刺痛,無法想象這樣的環境下,自己父母是怎麼樣度過的。
他剛定身站立,破舊的門突然開啓,自內走出一個佝僂着腰的老婦女,身着有些破舊衣衫,頭髮有些花白,低着頭,手中提着一個白色瓷器飯盒。
顯然,她還沒有注意到問天,自顧自的轉身,掏出一把鏽跡斑斑的鎖,將破舊的門鎖上,才顫顫巍巍的走下門口的兩處臺階。
這個時候,她才感覺到問天的存在,有些疑惑的擡起頭,那飽經滄桑的臉上佈滿皺紋,映入問天眼中,那久違的面部輪廓讓他身體一陣搖晃。
腦海中轟隆一聲,一片空白,目光無神的望着眼前的老婦女,眼眶中的淚水難以抑制的奪眶而出。
老婦女那渾濁的目光打量着問天,帶着絲絲疑惑,最終開始開口道:“請問你找誰?”
聲音有些嘶啞,有氣無力,卻也將問天拉了回來。
問天極力壓制自己哭泣的衝動,雙腳一彎,重重的跪在老婦女面前,乾澀的喉痛不斷滾動,半天才喊出一個字。
“媽!”
老婦女已經記不清這一個字了,自從自己兒子發生車禍,這樣的呼喚他記不清多久沒人叫了,所以顯得有些驚愕,沒有回過神來。
“不孝兒子,問天,回來看您了!”
這一句話讓老婦女身體一晃,手中的飯盒掉在地上,卻因爲是泥土小路,並沒有摔碎;飯盒滾到一旁,裡面的粥灑落一地。
但此刻的老婦女卻沒有心思去關注自己的粥,腦海中全是問天的名字,多久了?這個名字好像已經被她深深的埋藏在心裡。
此刻再次喚起,那滄桑的嘴角一陣抽搐,目光愣愣的望着跪在自己面前的少年,無法回過神來。
“媽,您的兒子回來看您了!”
附身,額頭在地面狠狠的磕了三下,那悲痛的抽泣聲將老婦女驚醒,顫抖地伸出蒼老的右手,似乎想要去摸問天的頭。
“天......天兒?”
半天才喊出自己日夜思念的兒子的名字,老婦女滄桑的臉上也佈滿淚水;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白髮少年,知道除了自己兒子,不會有人再跪在自己面前。
而且,那莫名親切感讓她確定眼前的白髮少年就是自己兒子,可心裡又有些矛盾了,自己兒子不是在八年前出車禍去世了嗎?
“你真的是天兒?”老婦人還是有些不敢相信,或者說又怕希望再次破滅,眼前一幕僅僅只是一場夢,到時又是夢醒人散。
“媽,我是問天,我回來了!”
望見自己母親那迷茫的疑惑,問天的心狠狠抽搐着,伸出顫抖的雙手,緊緊的握住她那蒼老的右手。
“天兒,真得是天兒,我的兒子!”
觸摸到問天的臉龐,老婦人全身一震,瞬間將問天緊緊抱住,似乎怕再次失去一般。
“媽!”
此刻的問天,猶如一個受傷的大男孩,再也抑制不住哭泣的衝動,放聲痛哭,十幾年的思念在這一刻爆發了。
“兒子,我兒子回來了!”老婦人喃喃自語,老淚縱橫。
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畫面定住了,一位白髮少年依偎在一位老婦人的懷中放聲痛哭。
許久,兩人才不捨的分開;老婦人那顫抖的手摸着問天那佈滿淚痕的臉,顫聲問道:“天兒,這些年你都去哪裡了?怎麼也不告訴我和你爸一聲?”
語氣似乎有些責怪,但更多的是關心,是喜悅,是激動,自己盼了八年的兒子再次回來了,激動得心情讓她再次喜極而泣。
“具體的事我以後再給你和爸說,對了我爸呢?”回來之前,問天已經想好怎麼向二老解釋,至於穿越那是不可能說了,畢竟說來二老也不信。
“你爸?”提到問天的爸,老婦人的眼神再次暗淡下來,“這幾年,你爸因爲你的事,一直重病不起,三年前,你隔壁的張叔叔救濟了我們一把,給了一百萬給你爸住院,只是你爸的病一直不見好轉,眼見這筆錢也快花完了。”
說到這,她便附身,準備去拾地上打翻的飯盒,卻被問天搶先一步制止了:“媽,別要了,兒子這幾年也掙到一些錢了,等下就去買好吃的給你和爸。”
雖然現在他身上沒有一分錢,但至尊殿中的那些珠寶,隨便拿點出去,都能換一筆龐大的鈔票,這也是他之前爲了回來而收集的。
“兒子長大了,掙到錢了。”嘆了一口氣,老婦人也沒有再去管地上的飯盒,拉着問天就走,邊走邊道:“快,我們一起去看你爸,相信他知道你回來了,一定很高興。”
任由他拉着自己的手,默默的跟着,望見自己母親那滄桑的背影,問天鼻子不由得一酸,強者流淚的衝動,暗自發誓以後一定讓二老過上好日子。
此刻他也可以想象,這幾年,二老相依爲命,因爲自己的原因更是重病纏身,使得他們不到五十歲,便已經蒼老成這般,比之七十歲的老年人還要蒼老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