傭人來敲門,夏千晨打開門就看到蔣先生領着小寶。
小傢伙立即牽着她的手,一人牽一個:“出去,玩。”
夏千晨初是拒絕,可才說不行,小孩就表露出非常失望難過的眼神……
夏千晨想自己終究是要離開的,能夠多陪陪他也好。
於是,羅德派的人尾隨,抓拍到夏千晨和蔣友迪“一家三口”去逛動物園,喂猴子,坐大象,跟老虎合影……
又抓拍到他們去兒童套餐區吃冰淇淋,炸雞,還去了電影院。
不帶孩子,這都是屬於情侶間熱戀做的事……
而帶着孩子,就變得處處像一家人。
尤其是抓拍了很多夏千晨對寶寶細心溫柔的特寫,她給小寶擦嘴,抱着他親親,吃東西的時候小寶非坐她腿上……
厚厚的照片分佈在南宮少帝的面前。
他冷瞳緊縮着,分明看着極爲礙眼,又無法自控地一張張翻閱。
每一張,讓他有撕碎照片的衝動。
羅德悄悄關注着南宮少帝的表情,期待他的奮起。
可是每次,南宮少帝都能很快隱忍下去,迴歸平靜的情緒。
唉,難道真正的夏小姐就是這麼無法替代的?羅德都開始對他們失去信心。而且近來南宮少帝都沒有再發病了,是否就算0328號離開,也對南宮少帝不會有任何影響?
“對了,”羅德拿出一張生日請柬放在桌上,“這是蔣家邀請老爺的請柬,老爺說是不方便出席,不回國了,讓你替他去參加。”
南宮少帝靠在椅子上。
他性格孤僻,獨來獨往,基本不參加別人的生日宴之類。
“帝少,你若是不想去,我可以替你去送份禮物。”羅德再次試探詢問。
如果這樣多的刺激南宮少帝都不行動,羅德也失望了,便不再撮合他們。
南宮少帝沉吟半晌,點頭:“去辦吧。”
生日宴當天。
宴會在豪華的遊輪裡舉行。
夏千晨不是第一次出席這樣的場面,舉止投足間都充滿了禮儀和風範,挽在蔣友迪身邊,身後的黑人奶媽也是盛裝出席,抱着穿西服打領帶的小寶。
郎才女貌,加上可人的孩子,絕對是場上的焦點。
蔣老先生也是心臟病患者,坐在輪椅上出席,並沒有大人物的架子,和藹可親。
夏千晨許是看到了“夏父”的影子,對他也是微笑溫和,還會多多提醒傭人,他的身體什麼可以吃,什麼不可以。
不爲人注意的角落,高大的人影站在落地帷幕邊,眼眸暗綠。
手裡搖晃着一杯湖藍色的香檳,那顏色就像是蔣先生的眼睛。
南宮少帝眉頭一暗,似乎是手滑,酒杯摔碎在地。
羅德伺候在一旁:“帝少,沒事吧,要不要我再去幫你那一杯?”
就在宴會臨行前,南宮少帝又忽然改變主意,要親自前往……
是否,這個宴會就是新的轉機?
羅德期待着。
夏千晨總感覺一雙犀利的眼在暗處捕捉着自己,看得她背脊僵硬,發冷。
可是每當她去尋覓那雙眼睛,眼前來往的人流就遮擋住了。
她搖搖頭,竟會以爲南宮少帝來了現場,她今天到底是怎麼了?
魂不守舍,碰到一個服務員,酒水灑了點在肩頭。
夏千晨優雅一笑:“很抱歉,我去一趟衛生間。”
看着夏千晨離開的背影,蔣老先生微笑着點了頭:“友迪,難怪以前我介紹你的那些女人你都不喜歡。”
蔣友迪靠在自助餐桌邊,若有所思。
“這女人各方面不錯,我看適合。我不是老迂腐,不在乎對方的家境,重點是她要真的心地好。”
“纔多久,您就看出她心地好了?”
“有些事是裝不來的,”老先生沉沉說,“若她是裝的,也只能說她騙術太好,竟能瞞過我歷練幾十年的眼睛。”
蔣先生淡淡一笑。
“就是她吧,”蔣老先生嘆口氣又說,“儘快完婚,在我臨死之前,看到能有個女人照顧你和小寶,也算放心了。”
小寶坐在老先生的腿上,彷彿聽得懂,嚴肅地點了點頭。
他嚴肅的小表情逗得老先生又是一陣大笑。
……
夏千晨離開衛生間,彎過長長的走廊往宴會廳的方向走去。
忽然,她的腳步怔住。
走廊盡頭的扶欄上靠着個人,墨綠色的制服,金色條紋的袖口和肩杆,他很少穿這種類型的衣服,竟依然傳出的是貴族般強勢的氣場。
他哪怕穿着騎士的衣服,也是帝王的氣勢。
夏千晨的心口跳了下,以爲自己眼花了——
她竟然真的看到南宮少帝了。
彷彿爲了證實她不是眼花,那男人側過臉來,輪廓分明的臉在燈光下極其的深邃,而眼眸更是深邃到極致。
夏千晨的腦子嗡地響了下。
是高興?高興他竟會來找自己!
是害怕?害怕又會被他抓回去!
是震驚?他怎麼會來蔣老先生的壽宴?
各種紛至而來的情緒讓她傻在當場,拔不開腳,或者潛意識裡也知道,就算這個時候逃也沒有用處了。
南宮少帝慢步走她走來,站在距離她一米處的位置。
他嘴角挽起一抹淡淡的嘲諷:“蔣太太?”
夏千晨嘴脣咬住。
“或者該稱呼,未來的蔣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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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嘲諷的口吻刺得夏千晨身體發疼。
他來幹什麼,捉她嗎?
“怎麼,南宮先生是來奪人所愛的嗎?”她倔強地盯着他,心裡竟升起一絲期待。
“奪人所愛?”
“在你眼裡,我只是微不足道的複製人,夏千晨的影子……也許影子都不配。”夏千晨恍然笑道,“可是離開你,我卻有別樣的生活。”
南宮少帝繃着下頜,目光如酒一般醇醉。
“你到底是來幹什麼的?”夏千晨澀聲問。
情緒冷靜下來,她便想到,如果他是帶她走的,直接就把她擄走了,根本不必要他親臨現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