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溫暖而燦爛,照耀着噴水池泛着明亮的水花。
夏千晨已經好久沒有出來活動了,坐在草地上,手裡捧着一本書在陽光下暖暖地看,是一件非常舒服的事。
這個城市的冬天一般是極冷的,今天彷彿連老天都給她面子。
夏千晨看着書,突然聽到一陣說話聲從遠處傳來。
夏千晨完全沉浸在書裡,可是當她聽到“納西塞斯”四個字,抓着書頁的手就是一僵。
夏千晨如此敏感,擡起頭來。
遠處的草坪上,兩個身影走過。
傭人和衛兵看到他們,皆是行禮。
南宮少帝穿着棕色大衣,身形瘦瘦長長,一圈兒貂毛領子,讓他看起來更顯得華貴倨傲。大衣敞開的裡邊是紫色的西裝,深色襯衣領從毛衣領口裡翻出來,還打了個酒紅色的蝴蝶結。
他今天的一身都很倨傲,連頭髮都輸得一絲不苟。
冷安琪是跟他同系列的貂毛女士大衣,裡面配着件深紫色的旗袍。
她穿得單薄,這種天氣就算出了太陽還是有點冷的,於是將手袖在南宮少帝的口袋裡,緊緊挽着他。
兩人說着話,壓根沒有注意到草地上的夏千晨,從草坪走到長廊上,離開了。
夏千晨血液倒涌着,以爲自己一定是眼花了。
她看到了南宮少帝,還有冷安琦!他們那麼親密在一起!
重點是,他們的穿的衣服那麼搭,還在這個時候出現……
夏千晨的心口縮緊,南宮少帝來幹什麼?今天可是家庭聚餐!
一定是她看錯了,她眼花了!
夏千晨忙站起來,走到那邊去問衛兵:“剛剛冷小姐和誰過去了?”
衛兵答道:“回少奶奶,是帝少。”
血液冰凍住的感覺。
夏千晨的腦海中,飛快地劃過一句話:
【做不成愛人,做親戚也不錯。】
夏千晨順着長廊的方向,飛快地往前跑。
一旦遇到路口,她就問衛兵冷安琪離開的方向……
跑了一陣來到冷家的住客廳。 wωω ttκǎ n c○
夏千晨喘着氣跑進去,猛地撞到一個端着茶水要準備進去的傭人。
托盤和茶杯掉了一地,熱茶澆在夏千晨的身上,分外狼狽。
“少奶奶,你沒事吧……有沒有燙到你?”
“沒事,沒關係。”夏千晨拍打着水漬,手裡還夾着那本厚重的大書,擡起頭時,發現主客廳沙發上的人全都盯着她。
冷父坐在首座,成功的中年男人,40幾歲,英氣還在,刀刻的面容上有幾分年輪的滄桑,看起來頗具威嚴。
他上下掃視着夏千晨,對於她在冷家到處跑,甚至莽撞地碰到了傭人似乎不悅。
冷天辰立即從一側站起來,走到夏千晨面前問:“什麼時候醒的?”
其實夏千晨一早就醒了,她不想那麼早去見冷父,怕覺得尷尬,非得捱到吃午飯的時候再見面……
冷天辰不強迫她,同意她可以在冷家別處活動,但是別讓冷父看到。
因爲冷家的規矩,就算大病初癒後,她作爲剛入門的新娘,醒來下地的第一件事,就是給冷父請安。
夏千晨很快鎮定說:“我是剛剛纔醒來的。”
“正好,大家都在,”冷天辰牽起她的手,“向爸爸請安。”
夏千晨一手拿着書,一隻手被冷天辰牽着,走上前。
冷天辰單手壓在左胸口,恭敬施禮:“父親。”
夏千晨拿住裙子兩端,身體微微傾側,照着冷天辰交過的行禮:“爸爸,早上好。”
冷父淡聲說:“都11點了,已經不早了。”
夏千晨很快微笑道:“爸爸,中午好。”
冷父沒有過多表情,示意了一旁的位置。
冷天辰牽着夏千晨入座。
寬敞的大廳,即便是白天,天花板上的水晶吊燈也散發着強烈銳利的光線。
夏千晨擡起頭,看到坐在她對面沙發上的男人,他已經脫了大衣,坐姿從容,充滿了貴族風範。
只是坐在那裡,就如一幅畫般迷人。
夏千晨在擡頭看到他的剎那,視線就迷離了,腦海中一片空白,彷彿所有的人都從她的視線中遠離,只剩下南宮少帝。
彷彿所有的聲音都在她的世界中消失。
她安靜地望着他,眼睛如水晶一般剔透明亮。
可是南宮少帝從始至終都是面對着夏父,一眼也沒看她。
冷父淡淡地喝着茶問:“婚禮的日子,你們已經訂下來了?”
冷安琦靠在南宮少帝身旁,甜蜜說:“就訂在五天後吧,我們是希望越快越好,而且納西塞斯的意思,他不希望這場婚禮弄得太複雜繁瑣了……加上,哥哥才結婚不久,大會堂的佈置還沒有撤除,可以直接用,會比較方便……”
冷父目光深沉說:“胡鬧,婚姻乃人生大事,怎麼能貪圖方便?”
冷安琦發嗲道:“爸,人家要嫁的是納西塞斯這個人,又不是儀式!再說了,哥的婚禮辦得這麼盛大,已經給足了我們冷家的臉面了,這次就低調點吧。”
冷父促狹說:“你的性子什麼時候喜歡低調了?”
冷安琦咬了下脣,繼續發嗲:“納西塞斯的性格不喜歡張揚,我尊重他的想法。”
冷父望着南宮少帝問:“你們決定好了?”
他側着臉,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什麼。
冷安琦拽了下他的袖子:“納西塞斯,爸爸在問你話……”
南宮少帝沉默頷首。
冷父確定問:“你真的要娶我們安琦?”
南宮少帝確定應聲。
冷父終於揚眉笑起來:“要說我們安琦,從小就喜歡你,我也料到你們長大會在一起。只是沒想到趕巧了,雙喜臨門,剛迎一樁喜事,緊接着又來一樁。”
冷安琦焦急問:“爸,這不好嗎?”
“當然好。”
“那你答應了?”
“爲何不答應?”冷父心情大好,“今年把你們兩兄妹的婚事操持好了,也算省了我的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