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
公羊慶等人終於一邊流着眼淚一邊踉蹌着衝出房間,等衝出一段距離後,衆人這才感覺好受了一些。
公羊慶從未像今天這樣感到窩火,甚至難堪,他一遍又一遍的擦掉眼淚,但很快的它又會重新流出來,就好像決堤的洪水一樣,一發不可收拾,怎麼擋都擋不住。
“混蛋,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
如同受傷野獸般的嘶吼在迴廊裡迴盪。
公羊慶那個憋屈啊,因爲要找衣服穿,他愣是不敢第一時間衝出房間,不僅讓鄭穆跑了不說,還苦逼的在那種折磨人的環境下又硬撐了半刻鐘,那種滋味他發誓再也不想承受第二次。
大概十分鐘後,大家總算恢復了一些,這時,公羊慶一點人數,發現少了一人,不有大驚道:“高第人呢?”
他身邊僅存的一個兄弟關白也是四處張望了一番,慌張道:“高第不見了!”
“奴家從一開始就沒見着高大爺…”旁邊傳來一聲弱弱的說話聲。
“草!你個賤人怎麼不早說?”公羊慶大怒,甩手就朝說話的女人一巴掌,他本來力氣就大,再加上是含怒出手,那個可憐的女人身子就如同被風颳走的破麻袋一樣飛出了十幾米,頸部脊椎更是直接被當場打斷,哼都沒哼一聲一命嗚呼,這一恐怖突變讓剩下的幾個女人驚呆了,反應過來後,一個個噤若寒蟬,拼命的捂住自己的嘴巴,不讓自己驚叫出聲,生怕惹惱了這位明顯處於暴走當中的殺神。
關白顯然已經習慣了這一場面,恢復鎮定後,凝聲問道:“大哥,高第兄弟怕是已遭遇不測…只是小弟不明白的是…”
“你不明白爲什麼連屍體都不見了是吧?”公羊慶搶道。
關白下意識的點了點頭,示意就是這個意思。
公羊慶這時候也從怒火中走了出來,恢復了理智,皺眉想了想道:“現在高第兄弟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不止一個人,在被我們發現之前,他們的同伴已經將高第帶走了,照這種情況看來,他們的目的是活捉!”
關白也是贊同的點了點頭,如果對方的目的是殺他們,完全沒必要多此一舉將屍體帶走。
“不好!”公羊慶突然想到了什麼,臉色難看的嚇人,連向關白解釋都顧不上,拔腿就走。
關白愣了一下,雖然不知道公羊慶發什麼神經,但還是跟了上去,話說一個人留在這兒很沒有安全感的好伐!
兩人還沒走多遠,迎面就撞上了慌慌張張跑過來的猛哥男。
心中那股不詳的預感越來越強烈,直讓公羊慶有些窒息,他粗暴的上前兩步,一把抓住猛哥男的衣領,將他舉了起來,喝道:“張舉,發生了什麼事?”
張舉嚥了口唾沫,道:“大哥,都不見了,牛成虎他們都不見了…我聽到你們這邊的動靜後,就去找他們匯合,結果…結果就剩我一個人了…我還以爲他們先過來了。”
“嘿!”公羊慶一時間驚怒交加,一把將張舉扔到地上,然後對着周圍的房間大肆破壞了一陣,“好賊子,不要讓我找到你們!”
發泄了一通後,公羊慶冷靜了下來,腦海中飛快的搜索着曾經結下的仇人,可是作爲一個響噹噹的強盜頭,得罪過的人實在太多了,根本就不可能記得全,能記住的一時半夥他也沒辦法精確分析出到底是誰有這個能力和動機。
那邊,關白小心翼翼的將張舉扶了起來,相互簡單的交流了一番後,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憤怒以及…惶恐!
“看什麼看,都給我滾!”
關白兩人凶神惡煞的趕走聞訊而來的吃瓜羣衆,然後不約而同將目光轉到公羊慶身上。
雖然心裡急得要死,但他們不敢打擾公羊慶沉思,就這樣等在一邊。
“對方是一個有預謀的團伙,這點毋庸置疑…”良久,公羊慶才慢慢開口道,“至於對方到底是什麼來頭,我暫時也摸不準,不過…他們既然選擇了生擒,無外乎兩個目的,一個是爲了折磨我們,發泄心中的怨氣,另一個就是有更大的圖謀…如果是第一種,那麼阿虎等五個兄弟怕是凶多吉少…如果是第二種,他們早晚還會來找我們的,我們只需要耐心等待便是…”
關白兩人皆是點頭應是,張舉更是說道:“希望是第二種,這樣兄弟們或許還有再見之日。”
“不,我反而更希望是第一種情況!”公羊慶依舊背對着他們,但說的出話卻是冰冷徹骨。
關白和張舉同時吃了一驚,有些不明白公羊慶的意思,因爲公羊慶平時表現出來的樣子不像是一個完全冷血的人,要不然他們七兄弟也不會死心塌地的跟着他。
“用你們的腦子好好想想,如果是第二種情況,那說明什麼?”公羊慶冷笑着說道。
“說明什麼?”關白傻傻的問道。
“哼!”公羊慶差點暴走,但還耐着性子說道:“說明對方有恃無恐!而且更大的可能人家根本就不是衝着咱們來的,歸元宗纔是他們的目標,咱們只是恰逢其會的倒黴蛋罷了!如果真是這種情況,呵呵,咱們想報仇就難了!”
“大哥,你是說今晚的蒙臉人是歸元宗的敵對勢力?”關白驚呼出聲。
“這只是其中的一種可能而已,所以我才希望是第一種情況!那樣這夥人只可能是我們羊角山的敵人,實力不強,甚至連與我們正面硬抗的實力都沒有!”說到這,公羊慶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
“可是大哥,如果對方是歸元宗的敵對勢力,不可能這麼弱,這說不過去!”關白道,他還有一句話沒說,如果對方真的是歸元宗的敵對勢力,怎麼可能連大哥你一個一流武者都拿不下?當然這話打死他都不會說的。
“哼,你懂什麼?這裡是江寧郡,是歸元宗的地盤,歸元宗的敵對勢力又怎麼敢在這裡大動干戈,從今晚的行動可以看出,他們只是趁我們熟睡偷襲,要不是意外…這纔是最穩妥的辦法!”公羊慶道。
“那,大哥,接下來我們該怎麼辦?說不定那夥人還藏在這裡,要不要揪出來?”張舉插嘴問道。
“沒用的,我們根本就沒看清對方的長相,且不提對方是否還在這裡,就算還在,咱們又能怎麼樣?難道還能將這裡所有人一網打盡嗎?”公羊慶沒好氣的道,他雖然自信,但不自大。
“張舉悻悻的閉上了嘴巴,關白接過話題,問道:“大哥,要不要向宗內報告?”
雖然連敵人的一根毛都沒摸到就損失了五個好手,很是丟臉,但這件想捂是捂不掉的,明天一早這事就會傳遍大街小巷,公羊慶只得無奈的點了點頭,道:“天一亮就回去!”
本來動靜鬧的就說不上有多大,大夥兒出來站了一段時間,發現沒什麼熱鬧可看,也沒有發現什麼危險,主要是他們也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公羊慶等人是不會主動說出來的,鄭穆更不會傻咧咧的承認了,唯一知道的幾個青樓女子也被公羊慶的辣手嚇得夠嗆,也不知道躲哪兒去了,一時之間也不會出來傳揚。
所以,隨着時間的推移,大部分人都開始打起哈欠來,畢竟上半夜都在運動,下半夜又吵吵鬧鬧,誰都沒睡好,也不知道是誰帶頭,出來的人又開始陸續回房,繼續補覺去了,鄭穆混在這羣人中,非常順利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點上蠟燭,脫下外套,一掀被子自己就鑽了進去。
微微瞥了一眼還在沉睡的青萍,就沒再多費心思在她身上。
“姓名:鄭穆
種族:地球人類-黃種人-漢族
性別:男
年齡:30
戰鬥力:45
抓捕範圍:1米
探知範圍:1米
偵查範圍:10米
功德值:3221點
技能:千錘百煉勁(LV5)【圓滿】、斬虎刀(LV5)【圓滿】、破風拳(LV3)【圓滿】、基礎格鬥掌握(LV4)……”
鄭穆現在肉身力量達到了一千多斤,使用內勁,足夠九千斤,在二流武者中算是頂尖的一批,對比一下公羊慶74點戰鬥力和他一流武者中一般高手的身份,鄭穆大致可以確定,一流武者的底線戰鬥力在50左右。
【快了!只要改修一門稍微高級的內勁秘籍,突破一流武者指日可待!】
鄭穆對此非常自信,他以前抓的都是一些上不了檯面的小蝦米,炸不出什麼乾貨,這次一次性抓了五個二流武者,而且還是歸元宗黑甲軍成員,身上的價值足以超過以往之和。
單憑那本《莽牛大力訣》,鄭穆今晚的付出就是值得的。
【系統!羅列出那五個人身上的技能!】
抑制住心中的激動,鄭穆深呼一口氣,然後默默的命令道。
“牛成虎:
1、《莽牛大力訣》:LV3;
2、……”
“高第:
1、《莽牛大力訣》:LV3;
2、……”
……
【這幫傢伙怎麼這麼不給力?這麼久了才練到第三層!】
鄭穆不滿意的暗罵一聲,但他還是將五個人的《莽牛大力訣》全部複製了一遍,通過瀏覽他們的修煉經驗作爲自己的借鑑。
【《莽牛大力訣》一共九層,修到第五層就能擁有萬斤巨力,躋身一流武者…不錯不錯!哈哈…】
鄭穆“看着”腦海中高第五人的修煉經過,忍不住暗自得意,但他通過複製得到的就只有前三層,沒辦法,誰讓那五人就只練到了第三層,鄭穆只得親自跑一趟,讓他們手寫一份完本秘籍給他。
一刻鐘後,鄭穆意識從監獄島迴歸,氣的一屁股坐了起來。
“混蛋…”張嘴就罵出聲,鄭穆這纔想到旁邊還睡着一個人,連忙住嘴,但還是忍不住低聲罵道:“歸元宗的王八蛋,忒的不爽利,一本破秘籍居然還藏着掖着!”
原來,通過逼供得知,黑甲軍公開的《莽牛大力訣》只有前六層,後面三層一直是秘而不宣的。
歸元宗這麼做無可厚非,誰家秘籍也不是大風裡刮來的,能公開六層就不錯了,鄭穆也能理解。
但理解並不代表他不生氣,世界上他能理解的事兒多了去了,比如所謂的和光同塵,但該不爽還是會不爽。
“諸葛元洪你個老匹夫,別讓小爺遇見你…的女兒,不然看小爺怎麼炮製她!”
猶自不忿的發了個“毒誓”,鄭穆感覺眼皮子越來越重,睡意說來就來,倒頭就睡着了。
外面,公羊慶和關、張兩兄弟正黑着臉坐在一樓的大廳內,四周的燈籠已全部點亮,將一樓照的亮亮堂堂的。
此時,怡紅院的老鴇正陪着一張笑臉,不斷的在向公羊慶賠禮道歉。
“哼,這事兒不僅僅是我們兄弟的事,更關乎到歸元宗的臉面,咱們黑甲軍五個兄弟莫名其妙的在你們這兒消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我有理由懷疑吳老闆,你在這件事兒中承擔了不光彩的角色…吳老闆,你現在跟我說這些沒用,你還是將話留着,明天對宗內來人說吧!希望你能給他們一個交代!”公羊慶面無表情的說道,絲毫不在意老鴇那張煞白的臉,他的目光時不時的瞟向一樓大廳內的另一桌客人身上,心裡對其不無懷疑。
“老爺…”秦大臉色不好看的衝李俊說道,“那個爲首的黑甲軍在懷疑我們。”
“無妨…”錦衣老者李俊淡淡的說道,但他的臉色也同樣不好看,他倒不是因爲遭人懷疑而不滿,他的女兒也是歸元宗弟子,很容易就能擺脫嫌疑,他只是沒想到今晚發生的事居然關係到黑甲軍,而且很顯然是黑甲軍吃了虧,在歸元宗的地頭上誰人如此大膽,敢在老虎頭上拔毛?他現在後悔自己不該一時貪色,一腳摻進渾水中。
東方既白,公羊慶也不耽誤,急匆匆的就帶着兩個小弟趕回黑甲軍營地,向上頭稟報此事。
雖然很累,但鄭穆還是強迫自己從牀上起來,他總有一種不詳的預感,感覺自己疏忽了什麼,而且這個疏忽說不定會致命。
【到底是哪裡做得不對呢?】
鄭穆在房內來回踱着步子,腦中一遍遍的回想着昨晚的行動,突然他將目光死死盯在了牀上的青萍身上。
【難道是她?不對,如果沒人懷疑我,根本就不會那麼無聊去查一個青樓女子昨夜到底有沒有接客…而且這種事兒羞於啓齒,歸元宗作爲名門大派,就算是爲了自己的清譽也是萬萬不會做這種事兒的…那既然這樣,又是哪裡有漏洞呢?】
鄭穆將目光從牀上收回來,繼續皺眉沉思。
“着啊!我怎麼這麼笨!居然出現這麼明顯的失誤!”鄭穆此時恨不得賞自己兩嘴巴,萬分後悔的道,“利令智昏啊!”
他昨夜帶着青萍在迴廊裡來回晃了一個小時,這事根本瞞不住,許多人都看見了,如此反常的行爲,凌晨又恰恰出了事,兩廂一結合,鄭穆想不叫人懷疑自己都難。
別人第一反應就是,這貨肯定是踩點的前哨。
至於說鄭穆當時根本就沒有在任何房間門口停留哪怕一秒鐘,也沒有四處張望,亞根就不具備踩點的條件,呵呵,這種細節誰在乎?三木之下,何求不得?對於歸元宗來說,鄭穆就是一個小的不能再小的小人物,鄭穆可不相信對方會跟自己講證據講法律,好吧,江寧郡的法律本來就是人家歸元宗自己定的。
“只是當時我是怎麼想的呢,這麼明顯的破綻,我不可能想不到啊?”鄭穆有些納悶了,“難道真的是利慾薰心,讓我頭腦發熱,暫時失去了理智?”
其實鄭穆當時只想到了自己的系統是別人想象不到的,成功了一切皆罷,如果失敗,就好像現在這種情況,別人定然會懷疑作案者有許多人,不然沒辦法解釋人去哪兒了,一個人是沒辦法做到這些的,鄭穆先入爲主,理所當然認爲自己是孤身一人,一般情況下根本做不到這些,只要不表現的太過顯眼,天然沒有嫌疑。
他當時根本就不會想到,自己知道自己沒有同夥,但別人不知道啊,別人照樣會懷疑他是其中一員。
總之,確實是有些利慾薰心了,利益面前,他下意識的忽略了對自己不利的一些因素。
“跑還是不跑?說不定人家是文明人,講道理呢!歸元宗在小說中一直不都是正面形象嗎?”鄭穆喃喃自語,隨即他又曬然一笑,道:“好吧,不開玩笑了!”
歸元宗在小說中是正面形象,那是因爲主角加入了歸元宗,人家一個響噹噹的大宗派,要是在崛起過程中沒點齷齪,誰信?
反正鄭穆是不相信的!
頭也不回的推門而出,混在一大票有同樣擔憂的人羣中,鄭穆安然離開怡紅院,在歸元宗還沒來得及介入之前,單單靠怡紅院,是沒辦法約束這麼多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