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還真自戀!就跟你一樣!”馬小茹身子重新放緩,笑嘻嘻的跟鄭穆打趣。
鄭穆表示這完全是赤果果的污衊,他鄭某人向來實事求是,有一是一,有二說二,從不說假話、空話,比如說,他鄭某人實力強長得帥,又有責任心,還博學多才,這跟自戀有關係嗎?這都是事實好嗎?
“嘻嘻,不說話了…是覺得我說的太有道理,無言反駁了嗎?”馬小茹道。
“是懶得跟小女子一般見識。”鄭穆強自道。
“自戀又不是什麼了不起的毛病,你就大方點,承認了吧。”馬小茹沉浸在與鄭穆鬥嘴的樂趣中,將黑狐美少年忘的一乾二淨。
幸好黑狐美少年只當他們是路人甲,所有心思都放在了塗山蓉蓉身上,並沒有察覺到現場少了兩個人,否則,就憑鄭穆和馬小茹這副輕鬆散漫的態度,黑狐美少年絕對會……死的更快。
黑狐美少年原本是塗山的老四,從小就愛慕塗山雅雅,爲此拼命修煉,處處表現自己,以期獲得塗山雅雅的關注,只是可惜,對於姐控女王塗山雅雅來說,優秀的男人怎比得上可能是姐姐的呆萌蘇來的重要?任他如何努力如何聰明,塗山雅雅的視線永遠都圍繞在“又蠢又笨”的呆萌蘇身上,對他就一個無視。
然後,因愛生恨。
哎,也是可憐,在追求愛情的道路上,居然輸給了一個女人,這上哪兒說理去啊?只能說,他愛上了一個不該愛的人,姐控什麼的太傷男子漢的心了。
咳咳……言歸正傳!
轟隆!
就在大劇院中衆人陷入幻境,塗山蓉蓉還在墨墨跡跡的時候,一座大山驟然從天而降,將無辜的古寶齋壓成了廢墟,當時正在古寶齋裡面的梵雲飛(西西域皇帝、第一高手)等人差點成了肉餅。
“天上掉下來一座山…”塗山衆驚呆了。
被切割的山頂上,一位短髮壯漢一手拿着外衣,一手舉起一座山峰……
轟!轟!轟!
接二連三的山峰從天而降,肆無忌憚的砸在塗山之中,塗山一片大亂!
北山妖帝的攻擊好似吹響了衝鋒號,預謀已久的大總攻開始了!
嗚……
數以百計的黑狐從四面八方圍來,放肆的流竄於塗山大街小巷,屠殺平民,焚燒建築。
另一邊,北山妖帝瞬間解決了梵雲飛和另外一個當時也在古寶齋內姓皇甫的高手,盡顯妖帝氣蓋。
“難怪如此囂張,原來有了這麼厲害的幫手…”塗山蓉蓉輕笑道,好似對外面的混亂無動於衷。
“是啊蓉蓉姐,有他在,我就可以專心做我的事兒了。”黑狐美少年信心滿滿,一副智珠在握的表情。
“口氣挺大的。”
溫度驟然降低,換成一身藍袍的塗山雅雅,擰着酒葫蘆,渾身散發着寒氣,嗒嗒嗒,高跟鞋與地面接觸而發生的清脆響聲,一下一下的敲擊着聽衆的心靈,修長的曼妙身姿,緩緩而來,“帶着一羣狗奴才,就覺得自己可以…橫掃塗山?”
鄭穆麪皮一抖,跟塗山幾位當家的比起來,他的裝叉之路還有的走啊……
實在是,甘拜下風!
塗山雅雅的出現,讓黑狐美少年有些激動,有些羞射,頓時從一個心黑反派,變回到夕陽下的青年,但是塗山雅雅換掉了衣服,又讓黑狐美少年嫉妒不已,塗山雅雅換掉了紅色,只可能是因爲塗山紅紅的要求。
這是他最憤恨的一個名字。
“…這次,你將無法,再無視我!”黑狐美少年眼神堅毅的宣佈道。
好心酸的宣言。
當!
一口大鐘當頭罩下,猝不及防的塗山蓉蓉被困了個正着。
一氣道盟至寶,混元一氣鍾!
陷入睡夢中的王家主,在幻境的引導下,來了一出英雄救美,將塗山蓉蓉當成了要傷害美女的鱷魚。
一氣道盟人等陷入沉睡,塗山蓉蓉被困,下一步,黑狐美少年又吩咐北山妖帝擋住塗山雅雅,而他自己,徑直一步跨出,來到睡得死死的呆萌蘇和白月初身後,一手一個。
“不好!”正在和鄭穆打鬧的馬小茹見此,驚呼道,“他會不會要殺蘇蘇?”
“安心,暫時還不會。”鄭穆擺了擺手,眼睛卻不自覺的瞄向混元一氣鍾,【看起來還不錯的樣子,要不要直接順了呢?】
……
“你們到底想要幹什麼?”塗山雅雅的語氣依舊清淡。
“我想做的永遠只有一件事,把這兩人從你心中抹去。”黑狐美少年冷酷一笑。
“就憑你!”塗山雅雅的雙眼,漸漸的轉變爲血紅色,這是她真正生氣了的外在表現。
“哼哼,我知道了塗山紅紅的秘密。”黑狐美少年顯得很得意,“那個連你都不曾知道的秘密!“
……
“那個自戀狂都要說將蘇蘇抹去了…”馬小茹有些擔心的道。
“你聽仔細了,他說的是從心中抹去,直接肉體消滅能從心中抹去?只怕會更加深兩人在塗山雅雅心中的份量吧。”鄭穆有些頭疼,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馬小茹這麼愛管閒事,“還有,他所說的那個秘密我也略知一二,曾經,還在塗山紅紅小時候,她錯殺過自己的救命恩人,這幾乎成了她的心結,這也是她一直孜孜推進人妖共存的動力所在,嗯,那個救命恩人是個醜陋的人類小道士,但,即使過了近千年,這個心結依舊存在於塗山紅紅的內心深處,耿耿於懷…自戀狂估計想要利用這點,潛入塗山紅紅的意識中,引爆這個心結,讓塗山紅紅髮瘋發狂,而他則能偷偷收取塗山紅紅的妖力,讓東方月初和塗山紅紅永遠都無法恢復。”
“你別急…”鄭穆頗爲無語的摁住躁動的馬小茹,語重心長的道,“如果你爲了呆…”差點就說漏嘴了,“…爲了塗山蘇蘇好,就只管靜靜的看着…今日你幫了她,但心結一日不除,早晚還有其他人會利用這一點。治標,不如治本。”
……
塗山雅雅就要強衝,但北山妖帝很好的履行了一個馬仔的職責,第一時間上前阻攔。
一記硬拼,兩人半斤八兩。
“我的妖氣,被分解了。”塗山雅雅大吃一驚,“北山妖帝,毀滅天君,什麼時候,願意當小混混的走夠了啊?”
“有求於人,身不由己。”北山妖帝倒是很淡定。
……
當!當!當!
塗山蓉蓉不斷地從內部攻擊着混元一氣鍾,然而以她的實力,根本破不開混元一氣鐘的防禦,只能憋在鍾內乾着急,不同於塗山雅雅,她是知道塗山紅紅的秘密的。
“蓉蓉姐太晚了,夢靨之狐,直搗靈魂,一旦發動,即便殺了我也救不回他們。”黑狐美少年志得意滿,“吃掉塗山紅紅的全部妖力,讓這兩人再無恢復的可能!”
“你敢!”塗山雅雅第一次失態。
“對,是這個表情!這種爲我而動容的表情!哈哈哈哈哈哈……”黑狐美少年癲狂大笑活像一個神經病。
還是應了那句老話…
“可恨之人,必有可憐之處!”鄭穆有些同情的看着黑狐美少年,這可憐的娃,從小到大淤積在心底的鬱悶,這是要翻江倒海啊。
“那個…自戀狂是不是喜歡雅雅小姐?”馬小茹也發現了不對勁兒,懵逼的問道。
“你才發現啊!這小子從小到大,一直喜歡塗山雅雅,偏偏塗山雅雅一門心思都放在找回姐姐的事兒上,對他愛理不理,啊,不,應該說是完全無視。他和塗山蘇蘇的關係,就好比兩個學生,一個優秀,門門課考第一,一個蠢笨,什麼東西學一百次都學不會,但漂亮迷人,知性優雅的女老師,自始至終都偏愛笨學生,對優秀的那位不屑一視…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你覺得長此以往,那位優秀學生的性格會不會變的偏激?”鄭穆道,“更加讓他抓狂的是,那個笨學生還是個女的,女的…一段還沒開始的美好愛情,居然就這樣毫無理由的輸給了一個又蠢又笨的女人…”鄭穆呵呵一嘆,“哎,不是自戀狂不夠帥氣聰明,而是造化弄人,天意如此,徒呼奈何?與命運相比,個人的力量太渺小了!”
馬小茹雙目無神,呆呆的望着前方,在腦海中設身處地的一想,頓時覺得那個自戀狂也不是那麼可惡了,如果換成是她自己,她會怎麼做呢?
她會默默的離開,然後祝那兩個男人幸福!
咦…馬小茹突然抖了一下。
好吧,馬小茹就是這麼體貼!
“幸好你喜歡的不是男人!”馬小茹溫柔的看着鄭穆,一臉慶幸的說道。
鄭穆:“……”
MMP!
……
然而,可憐並不一定能得到同情,可恨也不一定就會得到懲罰。
所以,對於既可憐又可恨的黑狐美少年,上天只讓他出現了一半的意外,成功了一半。
黑狐一族與塗山一族恰恰相反,他們靠吞噬情力來修煉,最擅長橫刀奪愛,滅情絕緣,黑狐美少年自背叛塗山後,經過多年的修行,更是精通此道。
可惜,卻在白月初這裡出了岔子。
當他潛入白月初的潛意識中,想要看看白月初最愛的人是不是呆萌蘇時,迎面看到的居然是一座堆的一層又一層,上面流滿了奶油和蜂蜜的,通天高的蛋糕山。
也就是說,在白月初心裡,他最愛的東西是蛋糕,而不是呆萌蘇或者塗山紅紅,這也就意味着,在白月初的內心最深處,銘刻的只有對食物的慾望,沒有愛情。
這個意料之外的結果,驚呆了一衆小夥伴。
不止黑狐美少年惱羞成怒,塗山雅雅和塗山蓉蓉也是火大不已。
尼瑪,我家那溫柔可愛,美麗漂亮,對你又死心塌地的塗山紅紅大姐大,居然還比不上蛋糕?
如果眼神能殺死人,白月初此刻已被千刀萬剮。
“這真的是…”馬小茹感覺哭笑不得。
“我都說了,這個世界有一個小傢伙,爲了吃,可以不顧一切。”鄭穆強忍着笑意,對白月初讚賞有加,這種心無旁騖,只求唯一的心境,真是一塊修煉的好材料啊!擱在一個有神袛的世界,食神之位,怕是非他莫屬。
俗話說,知子莫若父,最終,還是同樣裝睡的白裘恩給出了答案。
“像我們這種窮人,每天飢餐露宿、朝不保夕…”
“如果在夢中都不能讓自己快樂一些,就根本沒有活下去的希望。”
“所以,我們的控夢之術,天下間無人可及,想夢見什麼就夢見什麼。”
說着說着,父子倆皆產生了一種莫名的自豪感。
不過,呆萌蘇或者說塗山紅紅可沒有白月初那麼大的心臟,她果斷中招了!
沉埋在心底的愧疚,一朝被引出,如火山噴發,烈火烹油!
咚!
如同一發炮彈,一道人影撞破大劇院的牆壁,徑直倒飛而出。
第一個中招的就是白月初。
然後,在黑狐美少年的控制下,塗山紅紅逮着白月初,就是一通猛揍。
“心靈的折磨,最是消耗精氣神,塗山紅紅此時,不斷被愧疚拷問着…比肉體的折磨還要痛苦千倍萬倍…不過,一旦她度過這一關,從此以後,海闊天空!”鄭穆搖頭感嘆一句,“小茹,等我一下。”
吩咐了一聲,恰好所有人都被吸引到外面去了,鄭穆徑直大搖大擺的走到混元一氣鍾前,伸手在鐘上到處摸着,還時不時的拍打兩下。
“不錯,不錯…雖然本座不是很懂煉器之道,但博百家之長,是不會錯的,拿回去交給楚蒿州研究一下,或許還能改進一二。”
“嗯,此鐘的主人已經被人所控,這寶貝也就相當於被人所奪,等於無主之物,本座現在拿了,不能算強取,只是沒有物歸原主而已…”
“外面是鄭先生嗎?”塗山蓉蓉本來是想找白裘恩幫忙的,只是還沒來得及求援(事實證明,求援了也沒用),就聽到了有人過來,並且還在外面敲敲打打,自言自語。
“小姑娘耳朵倒是機靈。”鄭穆笑笑,輕輕的對着鐘面上的某點,屈指一彈,就以絕對的實力將一氣道盟的印記敲散,隨即右手一招,混元一氣鍾隨之縮小,化爲一個小鈴鐺,落入鄭穆的手中。
“多謝鄭先生。”對鄭穆如此輕易的幫她脫困,塗山蓉蓉還是很震驚的,這說明她還是低估了鄭穆的實力,只是當她發現被鄭穆拿在手中把玩的小鈴鐺時,忍不住的瞳孔一縮,心裡偷偷的又將鄭穆提升了好幾個檔次。
“你現在要去幫忙?”很自然的收起混元一氣鍾,鄭穆臉不紅心不跳的笑道。
“是的…”塗山蓉蓉剛開了頭,那邊,發瘋的塗山紅紅正好打傷了毫無防備的塗山雅雅,形勢急轉,焦急的塗山蓉蓉就要上前,卻被鄭穆伸手攔了下來。
塗山蓉蓉不解的盯着鄭穆。
鄭穆笑道:“心病還需心藥醫,塗山紅紅被當年的失誤困擾了太久太久,這個心結既然已經被人激發出來,危險之中卻也伴隨着機會,塗山紅紅若想徹底解脫,就要抓住這個機會,所謂危機,不外如是。”
“走吧,我們都只是看客,東方月初纔是那劑心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