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駕於天空之上的真正主宰?
聽到這段話語,讓陳炳驚異,而心頭更是驚悚,彷彿提到了某種禁忌般,周身虛無的空間開始劇烈的崩塌潰散,最終黑暗散去,眼前依然黑暗,但一種極爲真實的觸感卻再次出現在了陳炳腳下。
放眼看去,腳下所出現的依然是遍佈着石階的石道,在石道兩旁,依然是無數座矗立的灰色石像。
但與之前的不同,這些石像已經看上去極爲普通,再也沒有了那種詭異的感覺,這不禁讓陳炳驚疑,難道他之前所見到的所有石像都是假象?
此刻,陳炳腳下的石階也不再是從前的石階,而是完全由上等的白玉鑄成!
在黑暗中,這些白玉綻放着毫光,順着石道通往無盡的黑暗中,但這一次,就在那黑暗盡頭,卻出現了一片毫光,想必那便是出口?
這一次,陳炳與白若溪終於跨過了虛幻的假象,來到了真實世界。
一切看上去都是那麼的樸實自然,再也沒有了半分詭異之感,於是,陳炳便邁步,順着石階,向着石道之上攀登而去。
噔噔噔。
踩在玉質的石階上,腳下發出點點的踩踏聲,迴響在空寂的石道內,聲音變得格外清脆,在黑暗中輕輕響起,聽起來竟格外的悅耳。
直到過去許久,穿過了石道,一片迷濛着無數光彩的曠洞便出現在了面前。
原來,石道盡頭,是一處格外寬敞的山洞。
而與其說這是一處山洞,倒不如說這是另一處天地。
因爲這座山洞實在太大了些,左右不見盡頭,擡頭更彷彿宛如天穹一般高。
地上所鋪砌着的是一望無際、完全由白石玉鑄成的廣場,只是因爲歲月的力量,這些號稱是世間最堅固最華貴的玉石卻寸寸崩碎,有的甚至已經被歲月磨去,剩下的只有斑斕黯淡的石頭,與尋常人家用來鋪路的鵝卵石沒有任何區別。
但這還不是最讓陳炳震撼的,最爲吸引他視線的,卻是那足有上萬座的灰色石像!
沒錯,就在這浩大的廣場中,正靜靜的站立着上萬座石像!
並且,這些石像的分佈也極有特點,看上去極爲散亂、毫無章法可言的分佈在廣場的每一個角落裡,但是如果仔細觀察便會發現這些石像所站立的位置卻無可挑剔,似乎在遵循某種妙不可言的軌跡,恰到好處,甚至會讓人感覺本就應該站在那裡,一旦挪開,便會出現空缺,會讓人感到極爲不舒服。
並且,這些石像與山洞之外、遺蹟之內的其他石像不同,顯得格外魁梧,身披帶有金屬質感的灰色盔甲,手持散發着無比銳氣的灰色長劍,身軀足有十丈高大。
並且,雕飾這些石像所用的線條極爲繁多,鬼斧神工,集天地鍾秀爲一身,更加的栩栩如生。
而愈靠近廣場中央,每座石像上的線條便逐漸增多,最終宛如一個真實的人站在面前,每一個細節都刻畫的極爲清楚,彷彿隨時都會活過來。
他們的神情依然虔誠,格外真實的面朝着廣場最中心,因爲就在那廣場中心處,正矗立着一座足有上千丈高大的灰色石雕。
那座石雕格外威嚴神聖,宛如一位屹立於諸天之上的無上存在,其同樣漠然的神情俯瞰着無邊大地,就像是在看待億萬螻蟻。
原來,這座石像纔是所有石像中的君王。
原來,這裡纔是遺蹟的中心點。
原來,這裡纔是整座神朝舊址的真正所在。
陳炳動容,深深被這近乎神聖的景象所震撼,久久不能言語。
……
……
此刻,廣場中已經站立着金山子陵等人的身影,當這些人看到這上萬座石像,同樣被震撼到無法言語,尤其是那位於廣場中心處的巨大石像,更是被震撼的心神顫抖,甚至要跪伏下去。
“熟悉的氣息。”
這個時候,一直站於陳炳身後的白若溪忽然開口了,其目視着石像羣深處,美眸中悄然泛起了神彩,思緒萬千。
聞言,陳炳不由順着其視線看去,頓時挑眉,因爲他郝然發現,就在那巨大石像的身前還靜靜的盤坐着數道已經乾枯死去的蒼老身影。
而此刻,金山子陵等人便正靜靜的站於這些蒼老身影的面前,他們的身影與四周的石像比起來,渺小的宛如螻蟻,但卻在第一時間陷入了沉默,尤其是金山子陵,其所有的目光更是落到了面前的一位身穿着已經破碎的不成樣子的金色長袍的老者身上。
直到過去了許久,在衆人的注視中,金山子陵通透的身軀微微顫抖,然後直接跪伏了下去。
其神態極爲虔誠的面對着面前的蒼老身影,一雙眸子都漸漸紅了,最終聲音顫抖的說道:“老祖!”
但顯然,在場衆人都已知道金山子陵與這道乾枯身影之間的聯繫,神情並沒有出現任何慌張,眸子中甚至是漠然。
而隱於暗處的陳炳則是微微挑眉,輕咦道:“這便是那所謂的死在遺蹟之中的金山家的老祖?”
自從他從金山子陵的手中看到那滴璀璨至極的精血後,耳中便不斷的聽聞到關於那位老祖的傳說。
那是在上古年間,金山家的一位老祖便爲了探尋神朝消失的秘密,隻身闖入遺蹟,爲的就是爲金山家博得一個造化。
但在之後的無數年裡,人們都再也眉頭聽聞過關於那位老祖的消息,直到數千年後,那位老祖的魂燈熄滅,金山家的人們才明白,他們的老祖已經在遺蹟之中身隕了!
直到數日前,金山子陵才通過族中的秘術激發體內血脈,與那位已經死在遺蹟之中的老祖建立聯繫,最終召喚出那位老祖的一滴精血,從而藉此打開遺蹟。
只是沒能想到,這位傳說中的老祖竟身隕在這裡。
而就在這個時候,白若溪卻緩緩說道:“他就是那位故人,只是,已經死了。”
聞言,陳炳不由驚疑,有些不可思議。
那位金山家的老祖竟是白若溪口中的故人?
他與金山子陵有着生死大仇,而那位老祖卻是白若溪的故人,金山子陵卻又是那位故人的後輩子孫,這不禁讓陳炳的目光怪異了起來。
這裡面的關係當真是複雜啊,讓他感到頭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