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外清新的處子香氣在山霧中浮現,宛如春天初次綻放的花朵所散發出的清香一般,這讓陳炳都不由深吸了一口,感到通體舒泰,神識清明。
他不禁回身看去,卻在那迷濛的銀色世界中找尋到了香氣的來源。
原來,那道白影是一位身着白色輕衣的女子。
只是,他卻從未見到過如此出世貌美的女子。
譬如他相識的趙滿盈,可謂姿色無雙,風采絕世,是難得的完美女子,可卻也終究不是真正的出塵,舉止之間依然伴有着一絲煙火氣。
譬如他相識的夏輕衣,雖同樣超塵脫俗,可謂傾國傾城,但也終究沒能完全睜開俗世的繚繞。
也譬如他在羅浮大澤中所遇到的白衣女子,雖同樣風姿絕世,比趙滿盈還要出塵完美許多,但也沒能真正的超凡脫俗。
而此刻,這名突然出現,身着着一襲白色輕衣的女子,卻在瞬間讓陳炳心頭的怒意如冰雪消融,神情之中只剩下了溫和,看着這名女子,竟再也提不起絲毫的生氣來。
因爲,這名身着白衣的女子看上去不過十五、六歲的年齡,如瀑的黑髮輕舞,長長的睫毛顫動,眼眸似迷濛着霧氣,紅脣貝齒閃爍着晶瑩的光澤,頸項纖秀,冰肌玉骨,精緻的五官,曲線婀娜的身姿,讓人感覺無暇無垢,是如此的完美。
最重要的是,其容貌看上去還有些青澀,像是還未出過閨門的女子一般,一雙動人的眼眸中同樣瀰漫着一些懵懂,看上去格外天真爛漫。
而如此青澀的神態與近乎完美的容顏互相輝映,則是更讓白衣女子的容姿提升到了一個十分完美的程度。
哪怕早先她搶走了陳炳的道源,可到了此刻,卻讓陳炳的心中再也生不出任何的怒意來,有的只是一些對於美物的欣賞和憐惜。
這也並不是說明陳炳是個好色之徒,而是真的因爲這個女子生的太過完美,如同空谷幽蘭,非常出塵,彷彿集天地鍾秀爲一身,與銀色世界完全融爲了一體,讓觀者都不由有些沉醉。
“我叫白若溪。”
絲毫沒有因爲陳炳的失態而有所動容,白衣女子就這般靜靜的站於不遠的山腰處,氣質超塵脫俗,如詩如畫,發出如同天籟般的聲音,首先道出了自身的名字。
“在下陳炳。”
到了這一刻,陳炳也已經從先前的驚豔中醒轉了過來,略微凝神,便讓自身的心緒歸於平靜,於是向着白衣女子躬身說道。
而就在這個時候,白若溪眸光流轉,美麗的瞳仁深處掠過一絲懵懂,隨即水聲流轉,一片晶瑩的道源便悄然出現在了其掌心中。
“你是在找這個東西嗎?”
擡起宛如琉璃築成的晶瑩手掌,白若溪看了掌心中的道源一眼,格外平靜的問道。
“正是。”
見到此物,哪怕陳炳心中的怒意已經盡數消退,但也不由皺了皺眉頭,這道源明明是他和破碗極力得到的東西,可此刻爲何竟讓他有種道源本是屬於白衣女子的錯覺?
“這不是屬於你的,你不能取走。”
像是沒有察覺到陳炳神態的變化,白若溪靜靜的看着掌心中的道源,皓齒輕啓,很簡單的說道。
聞言,陳炳知道自己並不是白衣女子的對手,於是只好硬着頭皮說道:“天下造化,本就應有緣者得之,豈有屬不屬於誰之道理?”
可就在聽了陳炳的一番話後,白若溪的一雙美眸中卻悄然流露出了思索之色,格外青澀的容顏微微動容,像是在極力思考着陳炳這番話的正確性。
見此,陳炳不由微怔,心想難道自己說的話是對的?天下造化,真的應該是有緣者得之?
而就在下一刻,白若溪的一句話便更加讓陳炳大爲震撼。
只見其在一番思索過後,便極爲認真的看着陳炳,緩緩說道:“你說得對,道源的確應該有緣者得之。”
“那……這道源應該是屬於我了?”
到了此刻,陳炳不知爲何,感到有些慚愧了,看着這個長的極爲美麗,但思想卻極爲單純的白衣女子,訕訕的問道。
可這個時候,白若溪卻緩緩的搖了搖頭,其看了手中的道源一眼,再目視着極爲遙遠的天空,說道:“白澤奶奶曾經交代過,道源不可輕易交予他人。”
轟!
聞言,陳炳頓時身軀輕顫,如遭雷擊,被白若溪的一席話震撼的無法言語。
白澤奶奶?
陳炳的嘴角不由連連抽動,心中像是翻起了驚濤駭浪。
首先,那只有着無上仙威的白澤仙龜竟是母的?
其次,那隻白澤仙龜還曾和這位名叫白若溪的女子交談過,並且看起來二人之間的關係還很親密?
最後,這個名叫白若溪的女子竟稱呼白澤仙龜爲奶奶?
陳炳的心中極爲震撼,感到有些不可思議,因爲白澤仙龜存世已經無比久遠,死去了也至少有上萬年。
白若溪若是曾於白澤仙龜交談過,並且還接受了白澤仙龜的遺囑,那麼也便是說明,這名女子已經至少存世了上萬年!
只是,這名女子看上去卻格外單純,哪裡有上萬年的智慧?看起來就像是鄰家妹妹一般。
但是,這名女子的境界實力卻是無比恐怖的,哪怕從一開始陳炳便在感知白若溪的實力,但到了如今,他依然無法看穿白若溪究竟是什麼境界的修爲。
因爲就在其周身,正繚繞着一層若隱若現的光韻,阻礙一切氣機,外人很難探知。
再次與這名白衣女子交談了許久,陳炳依然對那道源不甘心,便循循善誘道:“那白澤奶奶可還對你交代了其他事情?”
“好像有。”
聞言,白若溪微微頷首,一雙美眸中悄然流露出了思索之色,其凝望着天空,在一番沉默後忽然毫無邊際的說道:“白澤奶奶說我還不是真正的自己,需到外面的世界走走,方可完整。”
可見此,陳炳卻聽得雲裡霧裡,難以理解這段莫名的話語,人怎會不是真正的自己?而且到外面的世界走走纔可以完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