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湖邊佇立許久,陳炳依然沒能從那種震撼中清醒過來,因爲大道之源這種幾乎只存在於傳說中的東西,居然就這般出現在了自己的面前?
此刻,破碗依然潛於湖水之中,近乎貪婪的吸收吞噬着,這不禁讓陳炳目瞪口呆。
因爲就是這片刻的時間裡,這傢伙竟已經讓這方湖泊下降了半個手指的深度。
見此,陳炳不由嘴角抽搐,大道之源何其珍貴,哪怕是一滴都足以令世間瘋狂,而眼前,這個破碗竟然已經吞噬了這麼多的道源!
敗家子!
陳炳一聲暗罵,便擡手,無數的念力隨即傾瀉而出,將這湖裡的道源覆蓋,然後盡數向着氣海內吸收而去。
“小子你做什麼!”
見此,破碗怪叫,驚聲問道。
但陳炳卻神色不變,說道:“道源太過稀有,不能如此浪費!”
說罷,陳炳的念力傾瀉的更加恐怖,頃刻的時間便將過半的道源收入了體中。
“小子我和你拼了!”
破碗怪叫,就要和陳炳拼命,但當陳炳祭出了那塊玉石後,破碗又安分了。
見此,破碗在一陣沉默後,卻忽然怪笑道:“這些只不過是被稀釋的道源罷了,最精純的地方還在泉眼中。”
說罷,其不待陳炳反應,便直接向着湖水的最深處衝去,只是在片刻後,破碗忽然怪叫,如同碰觸到了某種禁忌一般,迅速從湖中飛掠了出來。
“你怎麼了?”
見此,陳炳驚疑,但破碗卻依然心有餘悸的顫聲道:“那裡有隻可怕的東西,還是快快離開爲好。”
“大驚小怪。”
聞言,陳斌挑眉,但卻沒有退走,而是繼續收斂這些道源。
一來如此珍貴之物在眼前,陳炳不願退走,二來他也想知道湖底下到底有什麼,相信以他如今的實力,哪怕遇到危險,想要退走還是有機會的。
但此刻,破碗卻碗身輕顫,懸於空中,顯得格外慌張,極爲緊張的注視着不斷乾涸的湖泊。
最終,湖中的道源被陳炳不斷的吸收,逐漸變得乾涸,而隨着這些湖水的下降,一片比雪還要白皙晶瑩的物體浮現眼前。
一眼看去,這像是龜甲?
見此,陳炳挑眉,依然在收斂着,直到湖水不斷的下降,那片雪白也愈發清晰,最終一片足有數丈大小的雪白龜甲便悄然出現在了視線中。
而仔細看去,則會發現這瑩白的龜甲格外不凡,晶瑩通透,宛如由上等白玉雕鑄而成,其上更是帶有無數紋路,當用神念探去,便頓時讓陳炳能夠有種頭暈目眩的感覺。
隱隱間,一道如有若無的氣息正在從龜甲之中散發而出,當被陳炳感知到,頓時令其如遭雷擊,身體劇顫,險些癱倒在地上。
幾乎在第一時間,陳炳便動用了神兵內的聖光,瀰漫周身,看着這片龜甲,如臨大敵。
因爲這郝然是有一頭大妖匍匐在此了!
此刻,陳炳終於明白破碗爲何會如此心悸了,因爲這隻雪龜郝然是一個極度強大的生靈,哪怕陳炳擁有着數件神兵,可此時也沒有了任何抵抗的信心。
因爲其所散發出來的氣息實在太過恐怖了!
“我們退走吧。”
陳炳心神顫抖,就要退走,因爲自己剛纔已經將湖泊中的道源吸收了乾淨,而這隻雪龜顯然便是守護在此的妖獸,只是此刻其好像陷入了沉睡中,所以陳炳纔會無恙。
但如若這隻雪龜甦醒了呢?
那陳炳所要面對的將是滅世之威!
可這時,破碗卻已經歸於平靜,其注視了這隻雪龜許久,忽然毫無邊際的說道:“這是白澤仙龜?”
完全不顧陳炳的神情,破碗懸於空中,熒光綻放,在沉默過後,驚疑不定的嘆息道:“只是好像已經死了,不足爲懼。”
“死了?”
聞言,陳炳站於一旁,感覺如聽神話般,目光近乎呆滯的注視着白澤仙龜,久久不能言語。
白澤,世人皆知,那是隻存在於傳說中的上古神獸,其通體雪白,能言人語,身若獅體,頭有兩角,結有山羊鬍須,通萬物之情,很少出沒,唯有聖人治世,纔會奉書而至。
其常與麒麟真凰共行,是至神至聖之獸。
眼下,這白澤仙龜卻是與白澤同出一脈,只是更爲神聖,其能通萬物之情,更可透過去,曉未來,世間少有,哪怕在傳說中也僅出現過幾回罷了。
“白澤仙龜……”
目光怔怔的看着這隻已經死去的仙龜,陳炳久久未語,在震驚之餘則是更爲震撼的想到,究竟是何人竟可讓仙龜死去?
因爲這般神獸的生命幾乎沒有終點,可與天地比肩,其不可能是自身死去,而是被旁人所殺!
“小子,假使這仙龜還活着,你若得到它的認可,恐怕便直接可以白日飛仙了。”
目視着面前瑩白的龜甲,縱使是破碗都在暗咽口水,恨不得上前把這隻仙龜吃掉。
但當其靠上前去,卻驟然被一道籠罩於仙龜身上的氣息震退了回來,頓時令其一聲怪叫,剛剛有些痊癒的碗身竟在一瞬間增添了諸多縱深的傷痕,險些就此崩碎。
見此,破碗怪叫,直接退走數百米,隔着虛空對這裡遙遙相望,再也不願靠近分毫。
同時,其碗身輕顫,對着陳炳說道:“小子,這仙龜的身上可處處都是寶貝,哪怕是一塊巴掌大的龜甲都足以讓我的傷勢恢復數分,並且其體內還天生着一部無上仙經,你若得之,不說在這無邊大地,就是在這大周國內,哪怕是四大世家的同輩加起來都不是你的對手。”
“哦?”
聞言,陳炳挑眉,暫且相信破碗的話,用一絲念力試探性的向着仙龜瀰漫而去。
但當即將碰觸到仙龜的霎那,一縷若有若無的氣息便悄然從龜甲身上迸發了出來,始一觸碰,便讓陳炳如遭雷擊,浩瀚的威壓鋪天蓋地而來,頓時令陳炳腳下踉蹌,口吐鮮血,徑直向着後方倒飛而去。
“那是什麼?!”
拭去嘴角的血跡,陳炳有些費力的站了起來,心神震顫。
正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哪怕仙龜已經死去多年,但依然不是他一個連凝神期都沒有圓滿的小修士可以觸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