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禪臺上,張元定語速快到了極點,而在泰山頂上虛空之中的裂隙也越來越大,整個天幕似乎都要燃燒起來一般。
他每敕封一人,便有文臣武將隨之行禮謝恩,之後便有一人從楊行舟的棋盤中跳將出來,謝完楊行舟後,便在碧霞元君的指引下,沉入地底,遁入東海金鰲島,拜見自家教主。
他們周天正神都是昔日上清教主弟子一脈,只是在商周交替之際,逢十二金仙一千五百年殺劫,波及到了他們,由此劫運臨頭,相繼身死道消,被呂尚封爲周天正神,主管天庭事物,放牧大地各族。
畢竟周天神魔,有好也有壞,有神也有魔,可以雷劈不正之輩,誅殺妖邪,但也可以降下瘟疫,水火,來懲罰衆生。
但無論是神是魔,被封爲周天正神之後,都不得自由,又無肉身,神通有限,法力難成,多年修行都難以寸進。
有的從天皇年間就已經得道的大高手,最後也只是落得個陰神之體,被封神榜定住神魂,難以逃脫。
直到楊行舟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們方纔有了轉機。
當初楊行舟在福建引天雷煉器之時,便已經引起來某一個存在的關注,也就在楊行舟牽引風雷之時ꓹ 那位存在便已經與楊行舟達成了交易。
之後楊行舟與六僧六道大戰,大鬧靈山ꓹ 引起了漫天神魔的關注,卻也令很多人忽略了很多事情,比如張元定興兵造反ꓹ 紫微星移動,帝星飄搖ꓹ 不知怎麼的就認定了張元定。
比如楊行舟煉體之術,排陣之能ꓹ 修煉身外化身之功ꓹ 以及現在真身閉關所修行的功法,都有背後高人指點的影子。
就連楊行舟此刻面前的棋盤,便是別人特意煉製而成,暗中交給他的。
不過他能將這棋盤運轉的如此順暢,只是一個分身就能有如此修爲,便是來背會的存在也感到大爲驚奇,並對他的來歷也生出幾分興趣。
封禪臺上掌元定敕封的語速越來越快ꓹ 等他將楊府幾十名僕人連同楊忠都敕封爲天界衆神之後,三百六十五位正神已經敕封完畢ꓹ 楊行舟手中棋盤已然空空如也ꓹ 只有一枚枚真正的棋子落在盤中ꓹ 之前收進去的神魔ꓹ 全都消失無蹤。
此時此刻,這些通體晶瑩如玉的棋子上符文亂閃ꓹ 記載着每一位周天正神所修行的功法。
楊行舟既然把他們揪出來了ꓹ 他們自然要留下一些東西權當謝禮ꓹ 而這些修行功法便是謝禮中的一部分。
“好了!”
楊行舟收起棋盤,看向對面韓殿:“韓兄ꓹ 該你上場了!”
韓殿歎爲觀止:“楊兄,你好大的手筆!”
楊行舟輕笑道:“雕蟲小技,何足掛齒!韓兄,請!”
韓殿不再說話,轉身邁步,瞬間到了封禪臺前,只見張元定站在封禪臺上,目俯視前方廣場:“韓殿何在?”
韓殿抱拳行禮:“見過人王!”
張元定道:“韓殿,你久居北邙,統率陰兵,收攏四方遊魂,陰功極大,朕南征北戰,也有不少北邙山修士隨朕出征,勞苦功高。你是北邙山統率,最擅治理陰間。朕封你爲酆都城主,永鎮幽冥。帶領北邙山鬼衆,爲酆都大帝駕下能臣,治理陰司,收攏遊魂,評定前世善惡,輪轉神魂,反覆雌雄!”
韓殿大喜:“多謝陛下敕封,韓某定然在陰司爲酆都大帝效勞,治理幽冥,不使陰間亂人間。”
就在此時,高天之上越來越紅,開始有火焰和鮮血滴落,韓殿眼望蒼天,哈哈大笑:“天火雷霆,算的了什麼!韓某五味真火正需要這些東西養一下!”
對張元定點了點頭,身子陡然飛上半空,人在半空變得越來越大,張開血盆大嘴,猛然一吸,漫天雷霆火焰,全都被他一口吞之,隨後摸出腦後量天尺,對着天幕一頓拍打,本來裂開的縫隙全都被他拍的平平整整,幾乎恢復如初。
只是偶有亮光從天幕閃現,卻沒有剛纔天崩一般嚇人。
韓殿忙完這些之後,發出一聲狂笑,手託魔心瓶,身子陡然下沉,落到地面之後,繼續下沉,須臾不見。
在他消失之後,楊行舟笑了笑,起身看向身邊站着的碧霞元君:“從今以後,娘娘日後香火必盛。”
碧霞元君嘆道:“其實以前香火也興盛的很,如今得罪大天尊,怕是少不了雷擊劈打之刑。”
楊行舟笑道:“周天星斗,都已經是人族帝王所封,大天尊就算是要懲罰你,那也未必真能下得來手。”
碧霞元君不再多說,對楊行舟盈盈一禮:“碧霞祠內,廟小裝不下大神,前輩好走不送。”
楊行舟哈哈大笑,負手而去。
等返回西湖楊府之內,就見客廳里正有一名紅衣道人坐在茶桌一側,見楊行舟到了,點了點頭:“坐!”
楊行舟便在道人對面坐下,看着道人的面容,目光閃爍,道:“道兄,今日終於得見尊顏,何幸如之。”
紅衣道人笑了笑,提起茶壺,親自爲楊行舟倒了一碗茶水,將茶水輕輕推到楊行舟面前:“請喝茶!”
楊行舟受寵若驚,伸手接過茶碗,低頭看向茶水,只見茶水儼然混沌之色,中間一個細小的漩渦緩緩生成,在楊行舟的視野中,這漩渦越來越大,瞬間佔據充斥了他整個心神。
在這漩渦轉動之中,楊行舟的心神也隨着漩渦轉動,一幕幕混沌太古時期的畫面在漩渦中不斷閃現,似乎這漩渦帶着楊行舟的心神穿越太古,直達混沌,見證了開天闢地,經歷了遠古洪荒,萬千事物,種種念頭,都在漩渦中向楊行舟一一展現。
似乎經歷了無窮歲月之後,楊行舟方纔緩緩回過神來,眼睛從茶水中移開,看向對面,卻發現對面的紅衣道人早就消失不見。
“果然神通變化古今少,九慶紫煙佔金鰲。即便是在這縮水的仙俠世界,你也十分的了不起啊!”
楊行舟端着茶水愣神片刻,將自漩渦中得到的種種傳承在心中過了一遍,哈哈一笑,將茶水一飲而盡,看向院外探頭探腦的紅衣童子:“火線,現在是什麼時候了?”
火線道:“老爺,您已經在這枯坐三十年了,護體神光籠罩庭院,外面的人進不來,只有我們三個能夠進出,現在張元定已經退位,新皇帝正要登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