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我這……”
見楊行舟鑽進馬車裡,楊不凡很是吃驚:“老爺,他們人太多,我不一定打得過他們!”
楊行舟在車裡舒舒服服的躺下,笑道:“沒事兒,你儘管跟他們打,只要腦袋不掉,老爺我就能把你救治過來!”
面前這三十來名黑衣人,能夠從毒蟲蛇蠍中衝來而毫髮無損,又能抗的住楊行舟蘊含攝魂術的敕令清音,修爲肯定個個不俗,要知道當初便是楊少柔都難以抵抗楊行舟的敕令法言,由此可見對面這些人的厲害。
楊少柔身爲江南七十二道水陸碼頭總瓢把子,內功拳腳,兵刃暗器,幾乎無所不通,在江湖上也是赫赫有名之輩,就連他都難以抵擋楊行舟輕飄飄的一句話,而面前這三十多人竟然都能支撐的住,這份定力當真是可驚可怖。
楊不凡之前在蘇州城中,曾私下裡與楊少柔切磋過幾次,兩人修爲相差不是太大,總的來說,因爲交手經驗和功力的限制,楊不凡比楊少柔稍微弱了一點。
連楊不凡都經不住楊行舟的敕令法言,而這些魔教妖人卻能好好的站着,不由得楊不凡不緊張,雖然他知道有楊行舟在旁邊照拂,自己有很大的安全保障,但高手相交,生死只在頃刻,誰也保不住一不留神,自己腦袋被砍下,便是楊行舟醫術再高明,也不可能把腦袋也能縫起來安好。
所以楊不凡極爲緊張。
這傢伙雖然聰明,卻極爲怕死,但也因爲怕死,才拼命修煉,生恐被殺,與主世界黑風寨的萬黑蟒有異曲同工之妙。
當此關頭,明白若是對方不死,而自己就會死掉的情形之後,心中陡然生出一股巨大的悍勇之氣,猛然擡頭長嘯,嗷嘮一嗓子,身子電射向前,雙掌拍向爲首的蒙面人:“接招!”
對面一羣人還處在巨大的驚駭之中,等到反應過來之時,楊不凡雙掌已經夾風帶雷的拍了過去。
只看這雙掌拍來的氣勢,爲首蒙面人就感覺難以抵擋,當場激靈靈一個冷顫,雙手擡起,與楊不凡雙掌相觸。
噗!
不待楊不凡掌力擊實,此人與楊不凡一觸即退,在空中接連倒翻了幾個筋斗,方纔落在了人羣后面。
楊不凡雙掌打出去之後,如同打在了空氣之中,好在他謹遵楊行舟教導,出手對敵,都是打出十分力氣,自己卻還要留下十二分,因此感應掌力沒有擊到實處之後,雙掌順勢分開,拍向左右兩名黑衣人的護衛。
砰砰!
兩名護衛舉手硬接了他一掌之後,齊齊向後拋飛。
昔日裘千仞以鐵掌功夫馳名江湖,足以與天下五絕相提並論,鐵掌殲衡山,打的天下皆知,此時被楊不凡施展出來,雖然達不到裘千仞昔年的氣勢,但掌法剛猛精奇,只是一瞬間,便重創了五六名強敵。
但也只是這樣了,他剛纔出手只是佔了一個突如其來的先機,一羣人在反應過來之後,爲首之人在不遠處一聲呼喝,剩餘幾十人呼啦散開,組成了一個奇怪的陣型,將楊不凡包圍在圈內。
“殺!”
十幾人同時出手,攻向楊不凡周身要害,刀光劍影,籠罩了他的全身。
楊不凡身子顫慄,身子旋轉猶如狂轉的陀螺,一柄軟劍出現在他的手中,一蓬光芒從他身前陡然綻放,隨後叮叮噹噹的兵器撞擊聲響個不停,向他攻擊的十幾個人的兵刃,被他全都擋了下來。
急劇的兵刃碰撞聲中,一把白煙從楊不凡的袖內噴出,瞬間籠罩方圓丈許方圓。
楊行舟傳下的保命絕技之一,生石灰粉!
激鬥之中,現場衆人根本來不及躲避,瞬間便有五六名高手被生石灰粉迷住雙目,大叫聲中向後疾退,楊不凡哈哈大笑,手中軟劍銀蛇般顫動,眨眼間刺出十幾劍。
血光迸現。
現場又多了幾名屍體。
“是生石灰粉!”
“不要讓它進眼睛!”
“楊行舟門下竟然也如此卑鄙!”
圍攻衆人吃了一驚,同時後退,包圍圈瞬間擴大。
楊不凡趁機向前竄行,一劍刺死麪前一名雙眼被迷疾退的黑衣人,準備衝出包圍圈。
便在此時,沉重的包含着奇特韻律的沉重腳步聲從不遠處響起,楊不凡正在前衝的身子陡然凝住,面露訝然之色,緩緩轉向聲音響起處。
一名身穿長袍大袖,腰間斜掛着長刀,腳踏木屐之人,雙手握住一柄樣式奇特的長刀,一步一步向楊不凡踏近。
別人都蒙着面孔,唯獨這中年男子沒有蒙面,寬袍大袖,頭上留着極其古怪的髮型,從額頭一直到後腦,中間的頭髮被剃刀颳去了巴掌寬的一道,兩側挽起兩個小揪揪,他手中握着一柄長刀,在腰部還斜跨着一把短劍,裝束衣着古怪非常。
此人臉色沉凝,雙目清涼如水,他的腳步聲看着極爲沉重,每踏出一步,地面上就會響起沉悶的聲音,猶如龐然大物在地面行走一般,可身法上卻給人一種奇特的輕靈之感,輕靈與沉重這種極端矛盾的感覺竟然同時出現在一個人身上,可見對方肯定修行了一種奇特的心法,而且造詣高深。
在楊不凡的感知之中,四周的蒙面人已經潮水般遠去,視野之中只有眼前這名手持長刀漸漸逼近的中年男子。
“嗨伊!”
距離楊不凡還有一丈左右距離時,這名男子的身子倏然加速,手中長刀化爲一道閃電,向着楊不凡斜斜下劈。
這一刀,無論是速度還是力量,遠遠超過楊不凡見過的任何刀法名家,刀光亮起之時,刀鋒已經到了楊不凡的胸口。
楊不凡一聲暴喝,手中軟劍如同繩索一般纏向劈來的長刀,身子同時向一側狂跌,拼盡全力要躲開這驚天動地的一刀。
砰!
軟劍在纏中對方長刀的一瞬間,便被無匹勁道震碎成無數碎片,四散迸射。
長刀去勢不停,繼續斜斬,刀氣外泄之下,楊不凡的衣衫已經裂開了一道口子,眼看就要觸及肌膚,下一刻便是被斜肩帶背砍爲兩截的下場。
“這下死定了!”
楊不凡不閃不避,左手衣袖忽然又鑽出一柄猶如手指粗細的長劍,刺向對面黑衣男子咽喉。
這是一種同歸於盡的打法,本來楊不凡覺得自己永遠都不會用出這最後一劍,但是現在最絕望危急之時,只能採用了這種打法,他有信心在對方斬殺自己的同時,自己這一劍也能將對方的咽喉刺穿。
只是:“就這麼死了,確實有點不甘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