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風雲川竟然對自己下海捕文書,滿天下通緝自己,惹得楊行舟大爲惱火:“你若是爲了我殺死淩退思的事情來抓我,好歹還算佔了幾分道理,但是現在竟然是因爲藏寶來抓我向丁典換取寶藏秘密,這就不能忍了!”
“不過這風雲川修爲不低,若是與他正面相鬥,以我如今修爲,當是輸多贏少,須得想個取巧的辦法才行!”
他心念電轉,只是片刻之間,便想到了最佳的殺人方法:“這金波旬花還有幾片枝葉,嘿嘿嘿,倒是可以讓風雲川風大人嚐嚐鮮!”
計議已定,便即施行,當下準備妥當之後,選了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向風雲川所在的院落走去。
南四奇,北四怪,在江湖上好大的名聲,這風雲川頗喜排場,來到荊州府之後,便買下了一所宅院,又僱傭了一大羣的丫鬟僕人,儼然土豪富紳,甚至還納了兩房小妾。
這也怪不得被人稱之爲“北四怪”中的人物,此人行事完全不像江湖中人,乃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官老爺。可偏偏他修爲驚人,這就更顯得他行事古怪,異於常人。
楊行舟到了風雲川所在的宅院外面之後,側耳聽了又聽,從百寶囊中取出一顆小石頭扔到院內。
啪嗒!
小東西落地的聲音在寂靜的夜裡響起,登時有狗子的叫聲傳來。
剛纔這一招叫做投石問路,楊行舟這具身體的原主人本來就是一個竊賊出身,因此對這方面極爲拿手。
這小石塊投出之後,便知道了院內有沒有狗子。
以楊行舟此時的修爲,在行動之時很難瞞得過狗子的聽覺,因此在探知院內有狗之後,便即從百寶囊中取出一塊下了藥的肉,從小腿處拔出一柄匕首,手掌揮動間,已經將這肉塊切成十來片,隨後拈起一片肉隔牆扔了進去,扔的地方正是狗叫之處。
這院內共有三條狗子,楊行舟聽音辨位,將手中的肉片一一扔到了三條狗子的身邊,在短暫的“嗚嗚”聲之後,這些狗子禁不住毒肉的誘惑,開始吞食起來。
楊行舟身穿夜行衣,將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渾身上下只露出一雙眼睛,便是手掌都被一根長長的布條纏住,此時站在牆角陰影處,不注意看,根本就看不出這裡有人。
在屏氣凝神了片刻之後,聽到院內三條狗子發出輕微的嗚嗚聲,慢慢的不再發聲,楊行舟方纔取出飛爪輕飄飄的扔過牆頭。
本來以他的修爲,提氣輕身之下,一丈多高的院牆完全不再話下,輕輕一躍便能越過高牆,可楊行舟身爲黑風寨的寨主,堪稱是積年老賊,做這種黑燈瞎火的事情最爲在行,深知做什麼事情都不可大意。
若是院內有機關消息,有種種埋伏的話,他毫無提防的越牆而過,怕是插翅也難逃,而若是以飛抓爬牆頭,卻能有觀察士裡面環境的機會,從而可以避免很多不確定的危險。
在楊行舟看來,只有最平常的方法,纔是最安全的方法,越是高調就越是死得快。
將飛爪扔過牆頭之後,楊行舟輕輕一抖繩索,飛爪無聲無息的扣在了牆壁內側的縫隙處,伸手試了試飛爪的牢固情況,楊行舟方纔拉扯着飛爪緩緩的爬上了牆頭。
待到上半身露出牆頭之後,楊行舟掃視四周,發現院子裡不遠處的大堂內燈火通明,觥籌交錯聲不絕於耳,這風雲川好像是在宴請賓客,院內僕人們時不時的端着托盤向屋內傳菜,雖然已經是深夜,院內熱鬧依舊。
“在這個朝代,果然還是當官舒服!”
楊行舟在牆頭觀察片刻之後,方纔順着牆壁緩緩下落,腳尖先着地,看有無陷阱,待到腳踏實地之後,一隻腳輕輕擦地橫移,試探着別的地方有無鐵蒺藜等東西,等到確實沒有發現任何東西之後,方纔鬆了一口氣,高擡腿,輕落足,整個人如同一道輕煙一般,向院內大堂附近跑去。
在靠近大堂之時,楊行舟取出一枚小石子,屈指輕彈,石子打向一名僕人手中的托盤。
砰!
那僕人手一顫,托盤傾斜,托盤上端着的酒菜登時向地面落去,瓷碗菜碟摔的稀碎,酒香四溢。
也就在這僕人手中的酒菜落地的一瞬間,楊行舟已然跨過幾丈的距離,身子閃電般前行,猛然騰空而起,身子輕輕的貼在了屋檐下面。
他這番舉動極爲快速,僕人驚叫時,他已經飛身前竄,待到僕人手中托盤落地,酒盞菜盤摔在地上發出聲音時,楊行舟已然面朝下,背部平貼到了屋檐下面。
有這聲音掩蓋,楊行舟輕輕巧巧的便在大堂的屋檐下藏起了身子。
“怎麼回事?”
風雲川的聲音從大堂內傳了出來,屋內觥籌交錯的聲音也隨之減少,可以想象,屋內飲酒之人也都扭頭看向門口。
摔東西的僕人唯唯諾諾,站在大堂前對裡面不住叩頭:“大人,小人不知道怎麼的,剛纔忽然手一滑,托盤掉在了地上,把大人您的酒水給撒了!”
“還不快收拾了!再換一份酒菜!”
“是,小人現在就收拾!”
待到那僕人走遠之後,楊行舟從自己腰間取出一個瓷瓶,從瓷瓶裡倒出一枚金波旬花的葉子,用一根細若髮絲的絲線給拴在葉梗上,然後控制着這枚樹葉從屋檐處緩緩“飄落”。
此時正有一名丫鬟端着一大碗魚湯從楊行舟身下走過,就在這丫鬟邁步上大堂臺階的時候,被楊行舟控制的樹葉瞬間落入這丫鬟手中的大碗湯裡,隨後又被一陣風吹走,不知飛向了何處。
這丫鬟嚇了一跳,送飯的腳步登時就慢了下來,仔細看了看面前的湯碗,發現沒有任何不對勁之後,方纔走進大堂,將這一碗魚湯送到了裡面的餐桌上。
楊行舟藏身屋檐之下,一直等了一刻鐘之後,才聽到裡面有人暴喝聲響起:“這魚湯有毒!丁典,你連我們幾個人也要殺嗎?”
楊行舟聽着這聲音好生熟悉,腦子裡略一沉凝,已知道了說話的人是誰。
“水岱怎麼到風雲川這裡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