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行舟看着走出去的水笙,笑了笑,也邁步向門口走去:“水前輩,抓到血刀老祖沒有?”
門外,水笙已經撲到了水岱懷中放聲大哭。
水岱輕輕拍打水笙的背部小聲安慰:“好啦,好啦,沒事啦!這件事已經過去啦!”
他安慰了水笙一會兒之後,方纔擡頭看向楊行舟,道:“楊兄弟,這一次多虧了你啦!要是沒有你出手相助,小女生死實在難言!”
楊行舟道:“水姑娘出事,我出手相救,自然義不容辭。況且血刀門爲惡天下,人人得而誅之,我又與血刀門有大仇,,肯定是不能放過他們!”
他說到這裡,將手中的一把血色單刀舉起,嘿嘿笑道:“況且這次好人有好報,救了水姑娘之後,還得了一把寶刀!”
這把血刀是血刀門的鎮門之寶,最是鋒利不過。
天下兵器之中,軟劍都極爲少見,軟刀那就更是少有,像是血刀老祖這把削鐵如泥的血色軟刀,在這個世界更是絕無僅有了。
楊行舟這一次不但傷了血刀老祖,搶到了這麼一把寶刀,心中暢快自不待言。
水岱見這把刀血光隱隱,寒氣迫人,讚道:“好刀!據說血刀門之所以叫做血刀門,就是因爲這把刀而起。小兄弟,今日咱們入城,我讓人給你這把刀配上一個好的刀鞘,日後這把刀就是你的了!”
他嘆道:“你上次說血刀老祖被你斬了一條臂膀,我心中還不相信,沒想到你這次直接就在我面前又展示了一次,如此一來,這血刀老祖兩條臂膀都被你斬斷了,連一隻眼睛也被你戳瞎了。嘿嘿,堂堂血刀門第四代掌門,威震天下,殺了不知道多少正道好手,結果卻屢次敗在你的手裡!”
楊行舟笑道:“機緣巧合而已,我要真與他光明正大相鬥,我也只有逃跑的份兒,好在我有一點不爲人知的小手段,倒是能勉強活命。”
他不欲多談此事,轉移話題道:“水前輩,昨夜水姑娘被劫走,你心憂愛女,怕是錯過了一件大事。”
水岱道:“哦?什麼大事?”
楊行舟道:“咱們回城便知!”
水笙此時已經停止了哭泣,從水岱懷裡探出頭來,嗔道:“到底是什麼事情?現在說出來不行麼?”
楊行舟道:“大事情!等咱們回城之後,一問便知!”
水岱大笑:“好,咱們回城!咦?嘯風呢?他人沒有來嗎?”
水笙道:“表哥說要去幫你抓血刀老祖去了,你沒有見到他麼?”
水岱一愣:“你遭此大變,他不思在你身邊好生照看,幫我捉人幹什麼?我若是抓不到的人,他就能抓的到麼?這孩子什麼時候這麼蠢了?”
他爲人精明,人情練達,說了兩句之後,看了看衣衫不整的女兒,忽然若有所悟,忍不住輕輕嘆了口氣,臉色登時陰沉下來,低聲道:“笙兒,楊兄弟,咱們回城吧,至於嘯風,不要等他了!”
楊行舟道:“等也未必能等的到!”
水岱眼神一凝,卻是不再說話,而水笙卻是身子一震,眼圈登時紅了,低下頭來,一滴滴眼淚掉到了地面上。
當下帶着女兒,向荊州城方向走去。
三人一路沉默的返回荊州城,剛到客棧附近,就見一羣武林人士一臉憤怒的向知府衙門方向走去。
其中一名老者在經過客棧的時候,忽然看到了水岱,登時跑了過來,他看了水笙一眼,道:“令愛找到啦?恭喜,恭喜。”
這老者一身錦衣,身材高大,他嘴裡說着恭喜,臉上卻流露出難以掩飾的悲痛之色,似乎遇到了什麼傷心事一般。
水岱看了此人一眼,淡淡道:“原來是萬兄弟,這大清早的,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去?”
他神情淡淡,說話不冷不熱,對此人的的不滿之情毫不掩飾的流露出來,語氣態度顯得極爲疏遠。
楊行舟清楚水岱的爲人,知道他爲人豪爽,好交朋友,極少會說出刻薄之言,這一次竟然流露出如此冷漠的態度來,大爲出乎楊行舟的預料,心道:“這老頭到底是誰啊,竟然令水前輩這般看不上眼?”
對面的錦衣老者眼圈兒一紅,對水岱道:“水大俠,出大事啦!今天這件事,須得您和幾位前輩做主才行!”
他雙眼流淚,顯得極爲傷心:“丁典……丁典這王八蛋把我兒子殺死啦!”
水岱一愣,旋即道:“哦?可惜了那麼一個年輕人。萬兄弟,人死不能復生,你還是節哀吧。”
他這一句話說的殊無誠意,對面的老者聽的臉色微微發白,道:“水大俠,丁典不光殺了我兒子,還殺死了我好幾名弟子,您是江南大俠,就不管一管他?”
水岱擡頭看天,淡淡道:“我聽說丁典最近要公佈什麼寶藏的消息,你兒子和徒弟們,不是都去凌府打探寶藏消息了麼?怎麼就被丁典殺死了?不過人爲財死鳥爲食亡,萬兄弟,江湖子弟江湖老,你又何必如此難過?”
他說到這裡,對楊行舟道:“來來來,楊兄弟,我給你介紹一下,對面這位乃是這荊州城內的萬員外,萬震山!他在江湖上有個外號,叫做‘五雲手’,乃是昔日鐵骨墨萼梅念笙老先生的高足。昨日笙兒被人擄走,我第一時間便找萬兄弟求助,萬兄弟爲人義薄雲天,特意派遣了兩名弟子和三名僕人爲我打探消息。”
水岱說到“兩名弟子,三名僕人”這幾個字時,字音咬的極重,嘲諷之意便是傻子也能聽的出來。
萬震山作爲荊州武林的大豪,水岱請他幫忙找尋愛女,他竟然只派遣了兩名弟子和三名僕人幫忙尋找,這着實太過應付差事,其意不誠,甚至都有點羞辱人的意思了,也怪不得水岱對他沒有好臉色。
以水岱的身份,去找萬震山幫忙,可以說是折節下交了,而萬震山竟然如此懈怠,換成誰,誰也受不了,更何況還是愛女被擄走這等大事,這萬震山竟然如此輕視,水岱此時見了,自然不會給好臉色。
此時見他兒子弟子被殺,哭的老淚縱橫,水岱心道:“我女兒被抓,你不當一回事,現在你兒子、徒弟被人殺死了,卻來找我訴苦,讓我爲你做主?想的倒美!”
他不欲與萬震山多做糾纏,真想要告辭離開時,便看到眼前紅光一閃,楊行舟手中的血刀陡然舉起,化爲一道紅色匹練,斬向了萬震山的脖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