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
楊行舟從深沉的入定中醒來。
他清楚的知道正有一種危險在向自己靠近,但是自己爲什麼會有這種感覺,便是他本人也不清楚怎麼回事,頗有一種“我亦不知玄又玄”的奇特的心靈體驗。
他清清楚楚的明白,自己應該是修行到了一定的境界了,不然不會有如此奇特的感受,至於這到底是怎麼樣一種境界,楊行舟卻難以說的清楚。
危險的感覺越來越近,楊行舟穿好衣服,收拾刀劍,將一切都收拾好之後,方纔聽到遠處傳來輕微的動靜,慢慢的腳步聲傳來,快速向自己所在的客棧接近,有一條狗子叫了起來,但片刻之後,便沒了聲息,應該是被來人以暗器射殺。
此時楊行舟已經清清楚楚的感應到外面跑來的人是五個人,這五人功力高低不齊,輕功也差別甚大,有人腳步沉重,有人卻舉止輕靈,隨着他們的接近,便是這些人的心跳聲楊行舟也能聽的到了。
“賈老二,你去吹迷煙,沈通,沙明靜,咱們一起進門抓他,王秋武,你在外面看着,別讓人發覺。”
一道沙啞的男聲輕輕響起,幾個人低聲附和,隨後無人的氣息越來越近,靠近了楊行舟所在客房的窗戶和房門,片刻後,窗戶紙被從外面輕輕捅破,一個小小的蒲管從小洞裡伸進來,然後白煙嫋嫋,在這蒲管裡輕輕冒出。
楊行舟嘿嘿冷笑,伸手一拍,將這股白煙凝在半空,內勁到處,白煙竟然被壓的返回蒲管之內,倒流而回。
“咳咳!”
吹迷煙的傢伙忍不住咳嗽出聲,剛咳嗽一聲,身子陡然一麻,再也無法動彈。
其餘四人也同感身子發麻,全都被一股奇特的力量定在了原地,別說動彈,便是開口說話也無法做到,如同陷入最深沉的噩夢之中,想要醒來都無法做到。
其實他們都中了楊行舟的定魂神針,被強烈的麻藥麻痹住了身子,因此才無法動彈。
楊行舟此時手中有好幾種毒針,最常見的便是戊土神針,飛針是土黃色,不說是見血封喉,那也是極爲了得,尋常高手中毒之後,一時三刻,毒氣攻心,整個人都會被廢掉,再也難以聚集真氣,只能成爲待宰羔羊。
而這定魂神針卻在強力麻藥裡浸泡過,但凡被定魂神針刺傷之人,身體瞬間都會被麻痹住,一動都不能動,須得十二個時辰才能解開,這還是飛針拔走的情況下,若是飛針一直刺在體內,那便是十天十夜也不可能解開。
這窗外五人被楊行舟以定魂神針射中身上要穴,飛針上蘊含的內勁已經將他們的穴道點住,然後麻藥急速發作,瞬間將他們定在了當場,如同中了傳說中的定身術一般。
將這五人定住之後,楊行舟嘿嘿笑了笑,繼續打坐調息,懶得出門抓他們詢問,反正有什麼事情,到明天再問也不晚。
到了次日清晨,店小二的驚叫聲劃破了客棧的寧靜,一名勤快的店小二剛走到二樓走廊上,就看到幾個男子如同雕像一般立在楊行舟的客房四周,有兩人的刀子都抽出來了,臉色猙獰,一看就不是好人,這小二當即就驚了,放聲大叫:“殺人啦!有強盜!”
“有匪徒來這裡殺人來啦!”
這店小二嚇的屁滾尿流,一道煙的向樓下跑去,大呼小叫,喊聲不斷。
砰砰砰!
幾個房門同時打開,高亞男和胡鐵花還有幾個男子全都手持刀劍跳了出來。
楊行舟也打開了房門,隨着房門的開啓,一名男子跌了進來。
這男子本來就貼在楊行舟的房門上,抽出長刀想要破門而入,結果卻被楊行舟定住身子站了一夜,此時楊行舟房門開啓,他登時向前趴去,可是手中長刀已然拔出,此時前趴,長刀刀刃向上,正好對準了他自己的咽喉。
噗!
刀刃極其痛快的斬入了他的脖頸。
楊行舟吃了一驚,擔心鮮血在屋內噴出,飛起一腳,將其踢的凌空飛起,落到了客棧一樓的大廳之內,鮮血從脖頸裡噴灑而出,眼見是不活了。
“咦?大白天的竟然有人來行兇!”
楊行舟神清氣爽的走出房門,一臉的稀奇:“這曹州府這麼亂麼?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人衝進客棧行兇?吆喝,還不是一個人吶,來了這麼多?這都是來殺我的麼?”
他看着自己房間的四個男子,嘖嘖稱奇:“嘖嘖,看你們的穿戴,是丐幫弟子吧?怎麼?偷我的馬兒沒偷成,這是來尋仇來了麼?了不起!竟然比我都要記仇!”
楊行舟說話之間,伸手一拂,幾人身上的定魂神針已經被他隔空收回,細細的血線從這四人身上流出,但被衣裳擋住後,並未有人發覺。
即便是將飛針收回,這四人依舊是無法動彈,毒性瀰漫全身之下,便是到了明天估計也難以恢復。
高亞男面罩寒霜,走到這四人面前,看了看這四人,又看了看楊行舟,低聲道:“這是這麼回事?”
楊行舟道:“還能是怎麼回事?你看不出來麼?人家報仇來了!”
高亞男眉毛一挑,道:“報仇?報什麼仇?自己弟子品行不端,被打那是活該,沒有殺他們都算是好的了,竟然還有臉來報復?”
她湊近楊行舟,低聲道:“現在殺了人,就不好辦了,還是趕快離開爲妙。”
楊行舟搖頭道:“無需如此,我正好找丐幫幫主任慈有點事情要談,這些乞丐來的越多越好,最好任慈親自前來會我纔好。”
高亞男跺腳道:“你不是初次來中原麼?怎麼行事如此張狂?丐幫弟子可不是你立威江湖的好對象!”
楊行舟嘿嘿笑道:“怕什麼?我要是打不過他們,不是還有你幫我麼?還有胡大俠,難道他會袖手旁觀不成?你說是不是啊,胡兄?”
旁邊的胡鐵花哼道:“你如此身手,還用的了我幫忙?這些丐幫弟子怎麼可能是你的對手?高亞男,你最好離這姓楊的遠一點,現在他已經惹了丐幫,誰知道下一步他還能幹出什麼事情來!”
高亞男極爲傲嬌的哼了一聲,擡起下巴看天:“管着嗎你?你是我什麼人?我的事情你少管!你又不是我男人,憑什麼管我!”
胡鐵花:“……”
他一時間還真沒法回話,吭吭哧哧好半天,方纔道:“最起碼咱倆還算是好朋友,作爲朋友,我可不想你往火坑裡跳!”
楊行舟:“……胡兄,咱倆可不熟啊,我昨天還請你喝過酒呢,怎麼翻臉就不認人了?高女俠對我有情義,你應該表示祝賀纔對,人家好不容易找到我這麼一個如意郎君,要什麼有什麼,人品好,武功高,還有大筆的金錢,普天下上哪找我這麼優秀的男人去?你不喜歡人家,還不讓我喜歡啊?你這也管的太寬了吧?”
高亞男:“是啊,胡鐵花,我追了差不多五年,五年來你一直對我愛答不理,我心已成灰,決定放棄。現在我找到了楊公子這麼好的一個人,作爲朋友,你難道不應該祝賀我?怎麼還話裡話外的嘲諷人家楊公子?你就這麼心胸狹窄麼?”
胡鐵花心口隱隱作痛,勉強扯動嘴角,笑道:“那就……那就祝賀高女俠找到一個如意郎君。”
高亞男見胡鐵花如此神情,眼神微微慌亂,看了楊行舟一眼,道:“話不能說的這麼絕對,楊公子人雖好,但我跟他畢竟不熟,你說他是我的如意郎君還爲時過早。”
楊行舟笑道:“對對對,兩人怎麼也得互相瞭解一下才行,談婚論嫁也爲時過早,不過相信高女俠與我相處一段時間之後,就明白我的一片心意了。到時候真要是成親,胡兄一定要來喝一杯喜酒。”
胡鐵花道:“一定,一定!”
轉過身去,臉色變得煞白,失魂落魄的返回客房裡,對於丐幫死人的事情,已經無心過問。
高亞男見他離去,眼中流露出不忍之色,低聲對楊行舟道:“喂,差不多了吧?”
楊行舟道:“心疼了?早着呢!”
客棧死了人,此事非同小可,掌櫃的跑出去報官,關上了大門,不讓客人出去,整個客店亂成一團。
楊行舟懶得處理這些破事,與高亞男一起走到後院,待到高亞男將馬上的鞍具綁好之後,伸手一推,高亞男的白馬發出一聲嘶鳴,陡然騰空而起,向院外飛去。
這馬兒少說也得一千來斤,被楊行舟這麼一推竟然如同紙馬一樣,似乎毫無重量般的飛向幾丈遠的牆外,楊行舟如此神力,高亞男生平前所未見。
此時楊行舟已經將龍象波若功修煉到了十二層境界,已然接近傳說中十三層大圓滿狀態,一舉一動都有萬斤巨力,按照龍象波若功地方說法,那就是有十二龍十二象的力量,力量之大,簡直到了不可思議的境界,尋常巨石都是一推而飛,便是城牆他也能一掌推出一個洞來,這區區馬兒,在他手中自然算不得什麼。
高亞男大吃一驚:“你怎麼把馬兒扔出去了?你怎麼這麼大的力氣?”
楊行舟笑道:“我吃的多,力氣自然就大了點。”
翻身上了紅馬馬背,一提繮繩,紅馬猛然起跳,飛躍院牆,落在了外面:“走吧,隨我去濟南府走一趟。”
高亞男跳出院外,只見自己的馬兒安然無恙,轉頭看向楊行舟的赤焰火龍駒:“你這馬兒怎麼這麼神俊?這麼高的院牆都能跳出來!去濟南幹什麼?”
楊行舟笑道:“丐幫弟子竟然如此對我,我準備去找他們的幫主評評理。”
他說到這裡,頓了頓,又道:“順便揭露一樁多年前的大秘密。”
高亞男好奇道:“什麼秘密?”
楊行舟道:“稱霸江湖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