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這是第十六招!”
噗!
“這是第五十九招!”
噗!
“這是第六招!”
林震南整個身子猶如青煙,在現場左衝右突,每一劍下去,青城派弟子中便有一人中劍,頃刻之間,便有五六名弟子被刺,鮮血還未噴濺而出,林震南便再次來到餘滄海面前,笑道:“餘觀主,我林家這套辟邪劍法還入得您法眼麼?”
在林震南向青城派弟子出手時,餘滄海便抽劍嚴陣以待,越看越驚,他對林家的七十二路辟邪劍法極爲熟悉,當初爲了對付福威鏢局,他特意暗中偷學了這門劍法,甚至讓不少弟子都暗中修行這路劍法,以方便與福威鏢局的人交手。
餘滄海對這七十二路劍法鑽研了十幾年,翻來覆去的修煉過無數次,發現這七十二路劍法平平無奇,算不得有多精妙,一直都想不通爲什麼當初自己的老師會敗在這一路劍法之中。
可是現在這路劍法在林震南手中施展出來時,原來的七十二路劍法忽然就多出了許多詭異的變化,本來平淡無奇的劍招,忽然加快,精妙絕倫,快捷無比。
他上一次在福州城與林震南交手時,林震南用的也是這一路劍法,但好像是初學乍練,用的很不順暢,最後雖然是兩敗俱傷,但林震南受傷更重。
可是現在,這林震南的劍法與之前不可同日而語,身子倏進倏退,猶如電閃,高明的劍法與身法相配合,威力何止大了十倍?
“似他這般電閃雷轟的出擊,我能接住他幾招?”
眼看林震南持劍相問,餘滄海心中震撼,臉色卻依舊冰冷,道:“確實是好劍法!不過今天決鬥的是你我兩人,你殺我弟子算什麼英雄行徑?”
林震南道:“當初殺我福威鏢局的人中,也有你這些弟子吧?”
餘滄海定定看了林震南片刻,忽然一聲大吼,手中長劍化爲一道電光,斬向林震南脖頸,這一招提前蓄力,奮力一擊之下,快捷無比,林震南大吃一驚,長劍急速格擋。
砰!
兩劍相交,林震南身子一震,手中長劍斷爲兩截,餘滄海手中長劍去勢不衰,繼續前斬,好在有這一緩的功夫,林震南身子倏然後退,總算躲過了餘滄海這全力一擊。
但饒是如此,林震南胸口衣衫也被劃開了一道口子,他若是反應慢了一瞬間,那便是分身兩段之禍。
餘滄海一劍得手,更不稍停,手中長劍化爲一道道電光,疊加在一起,猶如層層浪濤,向林震南壓去。
他剛纔已經看的明白,林震南身法雖妙,劍法雖高,但內功卻很一般,絕比不過自己幾十年來苦修的內家真氣,只是身法實在太快,出手如電,難以防範,現在佔據了先機之後,施展青城派劍法,劍如松濤,迅速前衝,只盼能將林震南壓制下去。
林震南一聲長嘯,將手中斷劍扔向餘滄海,身子閃動間已經到了餘滄海身子一側,雙手前拍,抓向餘滄海的肩膀,一抓之下還未抓實,便已經轉到餘滄海身後,雙手連拍帶抓,招招不離餘滄海的要害,餘滄海吼聲連連,身子急速旋轉,劍光化爲一個光球,將自己籠罩起來。
林震南幾次突進,都被劍光擋住,身子晃了晃,書中多出了一柄筷子般的短劍,站在餘滄海身側,劍尖微微顫動,只待餘滄海劍招稍停,便趁機前攻。
楊行舟熟知辟邪劍法,知道到了此時,餘滄海已經是十死無生,只要他劍法稍有遲滯,就會被林震南一擊殺死。
他能看的出,剩餘的青城派弟子也知道自家師父已經到了最危急的時刻,發一聲喊,全都向林震南衝了過去。
林夫人與林平之見狀,全都站起身來,林夫人叫道:“好不要臉,想要以多爲勝麼?”
說話間走出酒棚,要去協助自己丈夫,林平之也抽出長劍。
林震南喝道:“你們不要過來,這些人正是當初殺我鏢局鏢師的匪徒,我正好殺他們爲弟兄們報仇!”
他說話間身子閃動,已經衝到一名青城派弟子面前,伸手一按,對方長劍已然脫手飛出,瞬間到了他的手中,他將短劍收起,以青城派的長劍爲武器,劍光霍霍,瞬間斬殺了幾名青城派弟子:“正好還有不少招式沒有使完,現在正要施展一下!”
楊行舟知道辟邪劍法雖然只有七十二招,其實每一招都有十幾種變化,真要是施展出來的話,招式簡直是無窮無盡,若論繁複,幾乎能比得上自己的“上皇劍法”。
不過上皇劍法堂堂正正,陽剛氣十足,而這辟邪劍法卻是陰氣森森,使用起來極爲詭異非常,實在太過邪門。
眼見着青城派弟子不斷中劍倒地,餘滄海手持長劍在林震南身後急追,可總是與林震南相差五六尺的距離,他手中長劍怎麼也難以遞出。
兩人一前一後,在幾十名青城派弟子中來回穿插,餘滄海焦急的聲音不斷傳出:“跑!快跑!”
但是青城派弟子根本就跑不過林震南,即便四散奔逃,先跑的人也難免被林震南追殺死,喊殺聲由高到低,由多到少,漸漸的幾十名青城派弟子全都倒在血泊之中,林震南持劍而立,反手後撩,擋住餘滄海刺來的一劍,轉身道:“餘觀主,你也快點上路吧!”
忽然扔掉長劍,手中多出兩根細針,身子似乎閃了一下,旋即轉身來到酒棚裡,對林平之與林夫人道:“咱們回去!”
再其身後,餘滄海呆呆站立不動,片刻後,雙目流出兩道細細的血線,左右太陽穴處也有兩道血線流出,身子晃了晃,仰天便倒,再無聲息。
楊行舟撫掌笑道:“恭喜林兄報此大仇,日後福威鏢局鏢行天下,相信不會再有不開眼的人再來劫鏢了。”
林震南大仇得報,卻毫無歡喜之意:“人都死了,便是爲他們報了仇,又能怎麼樣?”
林夫人看着現場遍地死屍,伸手握住林震南的手掌,臉上露出傷感之色:“爲了對抗這強敵,別人怎知你犧牲了多少!”
林震南握住愛妻的手掌,嘆了口氣,道:“皮肉之痛,算不得什麼。只要能報仇,你們母子都平安無恙,咱們福威鏢局能一直開下去,那就已經很好了!”
他們夫妻間的對話,除了他們兩人外,也就楊行舟能夠聽懂,林平之只覺得父親母親在傷感死去的鏢師,卻不知兩人真正傷感的卻是林震南當初爲了保護他們母子而決然斬下的那一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