噠噠噠!
馬兒在月光下輕快的跑動,楊行舟端坐在車轅之上,是不是的揮動鞭子,掌控方向,馬車順着大路行進了小半個時辰,一座湖泊出現不遠處,再走了幾步,一道人影從路邊草叢中鑽出,低聲喝道:“楊兄!”
楊行舟勒住馬繮,看向路心的青年,笑道:“胡斐,苗大俠呢?”
來人正是胡斐,道:“他在附近的藥王廟裡,正在與程姑娘一起照看那兩個孩子。”
楊行舟點了點頭,道:“好,沒事就好!咱們一起走!”
在胡斐與苗人鳳一起闖出的京城時,楊行舟便已經暗中提醒他們去陶然亭與程靈素匯合,現在應該是他們找到了落腳之地,特意讓胡斐在路上攔截裡楊行舟,深恐他錯過地方。
兩人匯合之後,胡斐牽出馬來,一起向遠處跑去,約莫跑了十多裡地,胡斐在一座破敗的小廟前停下,道:“就是這裡!”
楊行舟跳下馬車時,邊見苗人鳳與程靈素一起走了出來,程靈素在看到楊行舟的第一眼後,就鬆了一口氣,淡淡道:“你回來了?”
楊行舟見她面色不愉,笑道:“師妹,我這次出城,你猜我都帶來了什麼?”
程靈素淡淡道:“不就是福康安麼?還能有……”
她說到這裡,耳朵動了動,道:“四個人?你不是隻劫持了福康安麼?怎麼車廂裡會有四個人?”
不待楊行舟回答,程靈素便已經反應過來:“是師兄和師姐麼?那麼另外一個人應該就是被老師革除門牆的毒手神梟石萬嗔了!”
“什麼?”
“毒手神梟在車廂裡?”
苗人鳳與胡斐都是吃了一驚,齊聲驚呼。
這毒手神梟與胡一刀夫婦的死有着莫大關聯,苗人鳳與胡斐在江湖上查找了不少地方,卻一直沒能找到他的蹤跡,卻沒有想到,此時竟然就在這兩馬車的車廂裡。
兩人將信將疑的看向楊行舟,卻見楊行舟對程靈素翹起大拇指,讚道:“師妹,你真是冰雪聰明!”
說話間掀開門簾,道:“福大帥,出來吧!”
福康安乖乖的從馬車中走出,看了胡斐與苗人鳳一眼,道:“你們想要怎麼樣?”
胡斐看到福康安,雙目如欲噴出火來,道:“想要怎麼樣?福康安,馬姑娘被你害的好苦!你跟我來!”
他將福康安領到藥王廟附近的一個石堆旁,道:“跪下!”
福康安道:“胡斐,你殺我可以,卻別想我下跪!”
胡斐罵道:“這石堆山的罐子裡,便是馬姑娘的骨灰,我讓你跪下對她懺悔,難道還跪錯了?”
一腳踹出,正踹在福康安的膝彎處,叫道:“跪下!”
福康安一聲大叫,跪倒在地,腦袋不由自主的撞在了地上,發出一聲沉悶的響聲。
胡斐手掌伸出,在福康安的脖頸處拍了一下,道:“今天夜裡,你就在馬姑娘的骨灰前跪着吧!”
他掌力微吐,一股力道順着福康安的大椎穴出一路向下,瞬間封死了福康安整個督脈,使得福康安整個身子都僵直起來,
直挺挺的跪在那裡,不能動彈分毫。
在另一邊,楊行舟拖死狗一般,把石萬嗔三人從車廂裡拖了出來,對程靈素道:“師妹,你來問他們吧!”
程靈素看了看薛鵲,對楊行舟道:“師兄,薛師姐好歹是一個女人,你不要太粗魯!”
楊行舟道:“師妹,在我眼裡,敵人不分男女,該殺則殺,該打則打,這薛鵲與石萬嗔對我下死手,我豈能饒了他們?對於死人有什麼客氣的?”
程靈素微微一愣:“他們對你出手了?下毒了麼?”
楊行舟道:“石萬嗔下的毒,他們對我出的手,好在我不怕劇毒,倒是沒被毒倒。”
程靈素看向薛鵲的眼神登時就變得冰冷起來:“師姐,咱們門規,禁止同門相殘,更禁止下絕手,你爲何要這麼做?”
她說到這裡,問道:“二師兄是怎麼死的?小鐵又是誰殺死的?是石萬嗔麼?”
石萬嗔在被楊行舟封住穴道後,雖然身子不能動彈,但是神智一直清醒,聞言急忙道:“師侄女,姜鐵山不是我殺的,那個姜小鐵也不是我殺的。”
程靈素哼道:“不是你殺的,難道還是師姐殺的不成?”
石萬嗔點頭道:“是啊,確實是你師姐動的手,嘿嘿,最毒婦人心,姜鐵山跟她多年的夫妻,她也能下的去手!老夫自認心狠手辣,也是自愧不如!”
程靈素失聲驚呼:“師姐,二師兄是你殺的?你……他是你的丈夫啊!小鐵呢?小鐵也是你殺的?爲什麼要這麼做?”
薛鵲臉色慘白,扭頭看向別處,不敢與程靈素對視。
程靈素看向慕容景嶽:“大師兄,小鐵是殺的麼?”
她覺得薛鵲即便是再心狠手辣,即便是對自己的丈夫下了毒手,也不至於對自己的親生骨肉下毒手,因此纔會問慕容景嶽。
便聽慕容景嶽道:“事到如今,還有什麼好說的?姜鐵山一直擋在我面前,使我不能與師妹親近,那自然要殺了他!至於小鐵,也是你師姐動的手,只不過她婦人之仁,下手的時候,不肯下太多的毒,一直猶猶豫豫,以至於小鐵逃跑了,我找了好一陣子才找到他,把他毒死。嘿嘿,現在我和師妹終於在一起了,便是死了又能怎樣?畢竟快活過幾天!”
程靈素心中一片冰涼,她一直知道人心險惡,可是險惡到薛鵲這種地步的人卻是天下少見,這已經突破了大多數人道德思維中的底線。
苗人鳳在旁邊聽的大皺眉頭,低聲道:“他們兩個不要用刀劍殺,活埋最好!用刀劍,髒了兵刃!”
程靈素點了點頭,她看向薛鵲:“師姐,你的心就這麼狠毒麼?自己的兒子竟然都不放過!你便是連畜生都不如啊!”
薛鵲咬着嘴脣道:“能快活一日是一日,鐵山和小鐵,是我對不住他們,等我死了,下輩子再還他們吧!小師妹,你要殺我們,這便動手罷!”
旁邊地方石萬嗔道:“慢着,慢着,師侄女,你殺他們可以,不要對我動手啊,姜鐵山與小鐵都不是我殺的,我只是收服了他們兩個當我徒弟,想要光大我藥王門,卻沒有做過違反門規的事情!你不能殺我!”
要知他少年時和無嗔大師同門學藝,因用毒無節,多傷好人,給師父逐出門牆。
此後數十年中,曾和無嗔爭鬥過好幾次。兩人都是使毒的大行家,雙方所使藥物之烈,毒物之奇,可想而知。數次鬥法,石萬嗔每一回均是屈居下風,若不是無嗔大師始終念着同門之誼,手下留情,早已取了他的性命。在最後一次鬥毒之際,石萬嗔終於被“斷腸草”薰瞎了雙目。
他逃往緬甸野人山中,以銀蛛絲逐步拔去“斷腸草”的毒性,雙眼方得復明,雖能重見天日,目力卻已大損,及不上當年的眼力,本來返回中原之後,已經絕了挑戰無嗔大師的想法。
哪知道去了藥王莊時,卻聽到無嗔大師病故的消息,這才重起雄心,收復了薛鵲與慕容景嶽,以藥王門的掌門自居,準備參加滿清福康安舉辦的天下掌門人大會,務要在大會上揚名立萬,成就不世威名。
哪知道去的晚了點,還未進入福康安的府內,裡面便已經打了起來,後來楊行舟挾持福康安走到大街上時,石萬嗔有心攀上福康安,同時也爲了除去楊行舟這個門中弟子,這纔對楊行舟出手,哪知道精心配製的毒藥根本起不到用場,反而落在了楊行舟手裡。
在他心中,他這段時間並未殺人,罪不該死,雖然對楊行舟出手,但既然楊行舟無礙,那最多是殺人未遂,事情可大可小,即便是程靈素身爲無嗔大師的衣鉢弟子,也沒有充分的理由處置自己。
殺與不殺,只在程靈素一念之間,而他看出程靈素心地良善,說不定多說幾句軟話,就有活命之機。
程靈素看了石萬嗔一眼,轉身向外面走去,邊走邊道:“苗大俠,這人交給你了!”
苗人鳳點了點頭,在昏黃的燈光下,將自己的長劍緩緩從劍鞘內拔出,淡淡道:“我叫苗人鳳,也有人叫我金面佛。”
石萬嗔臉上變色,道:“原來是打遍天下無敵手苗大俠當面,失敬失敬!怪不得今天能做出這等大手筆,連福大帥都給挾持出了皇城!”
苗人鳳神情絲毫不變,只是將自己手中的長劍一寸寸往外拔,淡淡道:“十多年前,毒死胡一刀的毒藥,還是你給田歸農的?”
石萬嗔張了張嘴,眼中終於流露出恐懼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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