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快速在雲靄中行走,不多時,他們來到了一處雲靄稍微稀薄的山坳中。
嬴秀兒在這裡吹了一聲細細的口哨,數百條身披重甲的古秦精銳悄無聲息的從雲靄中出現,他們恭謹的向嬴秀兒欠身行了一禮,隨後萬分警惕的看着嬴秀兒身邊的大羣千眼邪魔。
“自己人!”嬴秀兒擺了擺手,也沒解釋這個‘自己人’是何等蘊意。
一衆古秦精銳同時呼出一口氣,他們向兩側分開,讓出了一條通道。
嬴秀兒帶着大羣千眼邪魔走進了山坳,自大酋長以下的這些千眼邪魔無比好奇的打量着這些古秦精銳。
如此行動整齊、數百人幾乎猶如一個模子裡印出來一般,就連動作都幾乎分毫不差的精銳之士,饒是這些千眼邪魔對軍陣、軍伍是一竅不通,他們也隱隱感受到,這些古秦精銳身上,有着他們急需的、他們最欠缺的東西。
“真是,不錯!”大酋長豔羨的看着這些精銳身上的重甲,看着他們毫光隱隱的靴子、腰帶、頭盔,還有他們腰間的佩劍。
真好,真是好,都是好東西!
只可惜,千眼邪魔獨特的生理結構註定他們無法穿戴這些華美、強大的裝備,真是可惜了。
嬴秀兒沒有回頭,但是她好似看清了大酋長的一舉一動,她微笑着說道:“其實,貴族也不是不能穿戴甲冑,嗯,貴族的攻擊方式是用眼眸中的神光殺傷敵人?那麼,可以針對這種特性,設計出專門供貴族使用的甲冑,這並非什麼難事。”
大酋長的眼眸驟然一亮,四周所有的千眼邪魔的眼睛同時閃爍出奪目的、頻率極高的光芒。
他們當然知道這些甲冑的好處。
有了這些防禦力驚人的甲冑,千眼邪魔的戰鬥力起碼能提升數倍!
“雌性,你確定麼?”大酋長急促的詢問嬴秀兒。
“這很困難麼?一點都不難!”嬴秀兒傲然笑道:“我古秦戮天秘閣的諸位閣老,有各種逆天手段,爲貴族設計一套專門的甲冑,又有何難?”
“很好,雌性……你越來越讓我感興趣了!”大酋長深深的凝視着嬴秀兒的背影,他很認真的說道:“如果你能做到你許諾的,那麼我們的許諾就一定有效!你和你的族人,可以永遠的居住在這塊大陸之外的土地上。”
嬴秀兒微笑着點了點頭,她加快了步伐,一行人來到了山坳的深處。
一名身材修長,面容俊美,但是光着一顆腦袋,眉毛、眼睫毛都一根不剩,整個腦袋就好像一顆琉璃製成的鴨蛋一樣溜光,氣息柔和而邪異的白衣青年靜靜的坐在一座山崖下。
幾根鋒利的、帶着無數倒刺的蜈蚣鉤穿透了白衣青年的四肢要害,將他牢牢的釘在了背後的山崖上。
黑漆漆的山崖上大片扭曲的暗紅色符文若隱若現,不時噴涌出淡淡的紅光。
白衣青年雙手捧着一冊經卷,低沉的唸誦着邪異、飄忽的經文,仔細的傾聽他念誦的經文,隱約可聽見他的經文中不時出現‘刀山地獄’、‘骨肉成泥’之類的詞句。
一名身穿黑色宮裙,生得美貌無比的少女蹲在七八丈外,雙眼呆滯的盯着他。
黑裙少女眼眶裡水光閃爍,不時有一顆淚水滑落。
白衣青年卻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只是輕聲的誦讀經文,一股莫名的陰煞寒氣在他身邊滾動,寒氣中隱隱可見一座血跡斑斑的刀山若隱若現。密佈着無數刀槍劍戟的刀山上一條條扭曲的身影在掙扎嘶吼,他們艱難的在刀山上爬行,卻被那些鋒利的刀鋒、劍芒切碎了身體。
“人世大苦,如刀山地獄;人心鬼蜮,如地獄惡鬼。當以刀山地獄,滅鬼蜮人心,行誅戮之事,屠盡天下可屠之人,方得朗朗乾坤、清淨天地。”
嬴秀兒一步一步走近白衣青年的時候,白衣青年口中喃喃說出了幾句話,他柔和而邪異的氣息驟然一變,變得極度的森寒、邪異、扭曲、猙獰。
他原本很是柔和的面孔更是驟然變了模樣,臉上柔和勻稱的線條好似被刀斧雕琢一樣,突然變得僵硬而冰冷,一條一條的剛硬異常。
白衣青年整個人就好像變成了一座刀山,釋放出閒人莫近的可怕銳氣。
他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珠,也在這一瞬間變成了一片死氣沉沉的銀白色,就好似刀鋒上的顏色。
黑裙少女突然一僵,她嘶聲尖叫起來:“少君!”
白衣青年緩緩轉過頭來,向黑裙少女冷漠的看了一眼:“賤人!”
一抹無形的邪異刀意無聲無息的劃過,黑裙少女突然悶哼一聲,身上濺起了一條條血箭,同時冒出了七八處傷口。她猛地驚起,踉蹌着向後倒退了數十步,不可置信的看着白衣青年。
“少君……你怎忍心,傷我?”黑裙少女莫名的尖叫着,鮮血迅速順着裙襬滑落地面。
“賤人,就是賤人。事已至此,我淪落如斯,你居然敢問我爲何忍心傷你?”白衣青年森森的看着黑裙少女:“賤人,我神宮,勢必殺你滿門!沒有人敢如此挑釁我神宮!沒有人可以害我神宮少君之後,還能安然無恙!”
黑裙少女黯然神傷,在那裡流血流淚。
嬴秀兒已經快慰的笑着,笑吟吟的站在了白衣青年的面前。
“古秦女帝嬴秀兒,見過神宮寒山少君!”嬴秀兒微笑看着白衣青年,輕聲說道:“用這種手段,請少君來此,只是想和少君做一個朋友!”
寒山少君緩緩擡起頭來,他譏嘲的笑道:“朋友?形如囚犯的朋友?嗤,嗤,有趣,有趣!你這個女人,皮也夠厚,心也夠黑,很好,看來,會是一個好朋友!用皮君子那混賬的話來說,我神宮需要的,就是你這樣不要臉、沒底線的朋友!”
寒山少君不理睬嬴秀兒難看的麪皮,低沉的,緩緩的說道:“那麼,既然是朋友,你想要我神宮幫你什麼呢?嘿,不管是要我做什麼,總之,先把我鬆開纔對。另外,今天晚上,我要這個黑衣女人侍寢!她的命,是我的!”
黑裙少女驚恐的看着嬴秀兒,她想要說些什麼,嬴秀兒已經微笑着點了點頭:“寒山少君看得上她,她的命,就是少君的了!嘻,少君,來見過尊貴的大酋長和一衆大人!”
嬴秀兒向身後的一衆千眼邪魔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