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面劍猶如幽靈,猶如一團閃爍的鬼火,詭秘絕倫的在他手上出沒。青濛濛的劍光剛剛從他右手噴出,就驟然從他左手指風中出現,他的身體微微一旋,劍光就從他的腰間灑出了一圈弧光,他的頭微微一擺,八面劍居然詭秘異常的從他髻一側刺了出來。
楚天的雙手、雙腳、雙肘、雙膝,他渾身上下每一處部位,都有青色的劍光刺出。
他好似已經和八面劍融爲一體,八面劍就是他身上的一處肢體,他的任何動作都能引動劍光,他的身體任何一處都能有劍光刺出。
七名刀斧手還沒看清楚天究竟是動用了那一隻手,他們身上最少就被八面劍洞穿了十八次,鋒利無匹的八面劍輕鬆穿透了他們的各處要害,楚天或者肩膀一撞、或者膝蓋一頂、或者肘子狠狠一擊,七名刀斧手就渾身噴灑着血霧向四面八方翻滾着飛出。
楚天的身影混在了七名刀斧手翻滾的屍體中,四周的刀斧手、長矛手、弓手只覺眼前一陣眼花繚亂,大片血霧還有慘死同伴的身體擋住了他們的視線,他們根本沒能現楚天在哪裡!
楚天踏着詭異的步伐,無聲無息的從一具刀斧手的屍體後面突然閃了出來。
他彎腰快步從那屍體後衝出,一抹青色劍光從他肩膀上一閃而過,斜斜的劃過一名長矛手的腰間。兩尺半長的八面劍輕鬆輕巧的掃過長矛手的身體,將他攔腰截斷。
楚天左右手同時轟出,重拳打在了長矛手的兩截身體上,大片血水飛灑,兩截實體高高飛起,四周敵人的注意力瞬間被這兩截屍體吸引,下意識的擡頭看了過去。
腳下好似有風托起了高挑矯健的身體,楚天一個滑步衝到了三名長矛手面前,三團青幽幽的劍光在他面前炸開,三個長矛手只覺下頜一痛,八面劍幾乎同時從他們下頜刺進,從他們後腦刺出。
右膝一擡,只聽一聲可怕的悶響,正中那長矛手的精鐵護襠被楚天一膝蓋頂得凹陷了下去,整個下身瞬間粉碎。長矛手的身體重重飛起,向着身後的十名弓手砸了過去。
楚天猶如幽靈一樣緊跟在長矛手的屍體後面,三步邁出了七八丈遠,又一步就神鬼莫測般從長矛手的屍體後繞了出來,隨後一個橫跨身體帶起一道弧線,腰間一道青濛濛的弧光灑出,十名弓手還沒能拿起近戰的長劍,就被楚天一劍腰斬。
身後三柄大斧呼嘯着劈了過來,更有八柄長矛從身後和兩側刺來。
淩氏刀斧手、長矛手的怒吼聲震得四周黑松樹一陣顫抖,無數細細的松針灑落。楚天頭也不回的橫跨了一步,再斜斜的向後方退了一步,他就無比詭秘的來到了三名刀斧手的隊列中。
八面劍從他右手噴出,刺穿了右手側刀斧手的心臟,幾乎是劍光穿透那刀斧手鐵甲的同時,青色的劍芒就從他的左肩揮灑了出去,他左手側的兩個刀斧手齊聲慘嚎,被他一劍斷。
三具刀斧手的身軀還沒倒地,八名長矛手幾乎同時丟下手中長矛,拔出腰間短刀,亡命的向楚天衝來。
這些長矛手看得清楚,楚天的動作太快,動作太詭異,他們甚至連楚天的身形都抓不住,他們根本不可能用長矛刺殺楚天。只能近身格殺,用人數的優勢堵住楚天,以命換命,楚天刺穿他們的身體同時,他們也要在楚天身上狠狠的扎幾個血窟窿。
不僅是這些長矛手,更是剩下的刀斧手、長矛手無不丟下了長兵器,拔出了腰間尺半長的短刀,嘶聲吼叫着、猶如受傷的野獸一樣向楚天衝來。
短短几個呼吸間,他們就損失了幾乎一半人手。
楚天的殺力太驚人,殺戮的效率太可怕,他用的不是市井豪傑應有的手段,更不是軍伍之人堂堂正正大開大合的殺人技巧,楚天使用的,是一種純粹爲了殺戮而成的格殺技。
他不應該是白蟒江的魚檔頭,他更應該是一個可怕的刺客、頂級的殺手。
二十幾條身披龍鱗甲的魁梧身影從四面八方衝了過來,楚天興奮得渾身肌肉都微微繃緊,嘴角微微裂開,很是燦爛的笑了起來。
幾條淡淡的傷疤在他臉上跳動,讓他這張微黑的面孔憑空增加了幾分猙獰之氣。
在那無邊的猙獰和肅殺之中,楚天的一對兒眸子卻好似春天山澗中剛剛化凍的溪水一樣,清澈清潔,沒有半點兒雜質。他固然是在獰笑,但是他周身的氣質卻不像是剛剛殺了這麼多人,還要再繼續殺很多人的殺手,更像是一名穿戴一新,正要去赴佳人約會的風流雅士。
人影衝了上來,楚天橫跨了一步,三條人影就失去了目標,緊貼着他的身體奔了過去。
八面劍就在他腰間突然的閃了一下,大片鮮血飛灑而出,三名長矛手被洞穿了胸膛,劍光幾乎將他們的上半身整個撕成了兩片。
惡風襲來,五名長矛手兩左一右、一前一後同時抱了過來。
楚天腳下一動,斜斜的跨了一步,五條粗壯的人影再次擦過了他的身體,最近的一個悍卒的手臂完全是緊貼着楚天的面頰劃過。楚天向那絕望的悍卒微微一笑,手中八面劍一旋,五個人的脖頸上大片血水噴出,落地的時候已經完全沒有了半點兒動靜。
前一步、後一步、左一步、右一步,間或斜跨一步。
楚天的動作不大,步伐更是看似簡單到了極點,但是五步之內,沒有一個淩氏悍卒能碰觸他的身體,沒有一個淩氏悍卒的兵器能傷到他一絲半點。
鬼魅一樣的八面劍在他手中閃爍,一個又一個悍卒倒地。
短短十幾個呼吸的時間,五十名淩氏鐵甲悍卒盡數倒地,他們的屍體橫七豎八的堆放在了長寬五步左右的空間中,密密麻麻的擠在了一起。
‘噹啷’一聲,八面劍跳回袖子,扣在了牛皮護臂上。
楚天看着躺在地上的悍卒屍體,淡淡的說道:“五步之內,匹夫一怒,天子飈血。我這一套劍術,就叫‘匹夫劍’。”
‘嘿嘿’一笑,楚天很沒正經的咧嘴一笑:“嚇,殺天子這種事情,咱可是大晉的忠臣順民,玩笑,玩笑,玩笑呵!”
‘哇’的一聲慘嚎傳來,凌福眼看着楚天殺雞一般斬殺了五隊自家的精悍私兵,一個失神被李嘯鯪一戟劃在了肚皮上。
起碼二十幾斤肥肉灑着血高高飛起,凌福歇斯底里的喝罵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