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中依舊迴盪着虎嘯天淒厲的慘嗥聲。
虎大力、阿狗、阿雀還在折騰他,作爲妖道虎妖一族的少主,妖道的道種之一,虎大力橫下心要將他收爲虎倀。
虎嘯天有屬於他的驕傲,他的尊嚴不允許他成爲任憑他人驅遣的奴僕。
可是虎大力呢,他也有着屬於鎮三州三魁首之子的倔強和霸道,他看上的東西,他定然要搶到手!從小在一羣窮兇極惡的老土匪中耳濡目染,虎大力還真不信他收服不了區區一頭虎妖。
慘嗥聲斷斷續續的傳來,更多的時候,虎嘯天更是猶如被毒打的貓兒一樣輕微的抽噎。
能夠讓虎妖一族的少主發出這般軟弱無力的抽噎聲,誰也不知道阿狗和阿雀到底在他身上嘗試了多少種大獄寺的殘酷手段。
月光灑遍整個島嶼,黑松林中一片如茵的綠草地中,楚頡在地上鋪開了一條柔軟潔白的羊毛毯,慵懶而愜意的四仰八叉躺在上面,哼着小調,看着天空無數的星辰。
月光、星光猶如瀑布一樣倒卷而下,一縷縷的星光、月光煞是清晰。
陰呦呦焦躁不安的在他身邊走來走去,她不時低頭看看楚頡,想要開口說點什麼,卻又猶豫遲疑的閉上嘴。她又繼續往來走了幾趟,又停下腳步,微微開口想要說些什麼,但是遲疑良久,她最終還是選擇了閉口不言。
“喂!走來走去的幹什麼?皮子癢了?來,讓哥哥我好好的給你止癢!”楚頡突然歪過頭,向陰呦呦怪異的笑了起來:“嘻,是不是想哥哥的這一雙‘骨軟筋麻手’?”
陰呦呦臉色驟然一變,下意識的向後跳開了三五丈遠,雙手抱在胸前結結巴巴的說道:“不,不是……我只是……”
楚頡的臉色驟然變得陰沉下來,他隨手一彈,陰呦呦的額頭上一縷極細的幽光一閃而過,她嘶聲慘嚎了一聲,雙手捂着腦袋在地上連連翻滾,兩行冰冷刺骨的鬼淚流出,落在地上就化爲了一顆顆乳白色宛如珍珠的寒冰珠子。
“你只是怎麼?”楚頡坐了起來,他盤起雙腿,似笑非笑的看着陰呦呦:“說嘛,我這個人,很多時候,還是很講道理的,你想要說什麼,只管說。”
陰呦呦擡起頭來,用一種看向陌生人的怪異眼神仔細看了楚頡一眼,她低下頭,囁嚅的說道:“那可是子陰的傳承!大陰神國!你從小就對讀書不感興趣,其實相關的典籍,在楚家堡的書房中也有一套……關於大陰神國……”
楚頡‘啊呸’一聲,遠遠的一口吐沫吐了出去,一隻夜飛的雀兒靈巧的從十幾丈外一株大樹的枝椏中掠過,卻被楚頡一口吐沫打在了身上。
‘啪’的一聲響,靈巧的雀兒被轟成了一團細細的冰渣,紛紛揚揚的隨風飄落地面。
地面上如茵綠草迅速凍結,方圓丈許大小的一塊草地生機全無,地面上的泥土被寒氣侵蝕,凍成了一塊足足有七八尺的凍土。和地面的綠草一樣,這塊土壤的所有生機徹底泯滅,就算土壤解凍化開,這塊土地同樣再也無法生長出哪怕一棵草來。
陰呦呦驚恐的看着那一塊凍結的土地,下意識的微微搖頭。
這不該是楚頡的力量,她從記事時起,就一直生活在人道世界,她可以說自幼一直欺負楚頡長大。如果楚頡擁有這樣的力量,她怎可能不知道?
如果楚頡一直擁有這樣可怕的實力,而他一直沒有表現出來,那麼他的心性,豈不是比鬼道的那些老鬼祖宗們,還要來得深沉、還要來得可怕?
“子陰的傳承又如何?大陰神國又怎樣?”楚頡歪着腦袋看着陰呦呦,‘呵呵’笑道:“那些東西,我應該羨慕嫉妒麼?我應該就像一頭餓狗見到了肉一樣,盯着他不放麼?”
“什麼狗屁子陰?什麼狗屁大陰神國?你這兩天已經見識到了我的厲害!”楚頡咧嘴一笑,搖了搖頭,淡然道:“我和你浪費口水做什麼?在你身上,我不需要浪費口水,我只要在你身上浪費汗水就可以了!”
伸手向陰呦呦勾了勾手指,楚頡仰面朝天的躺了下來,吊兒郎當的說道:“來,自己過來!剛纔教你的那些東西,一套動作一套動作的挨個動起來!”
“哎呀呀,天是帷幕,地當牀,沒有美嬌娘,只有個鬼婆娘!嚇,過癮!嚇,刺激!哎呀呀,還有那一頭老虎妖,在一旁瞎叫嚷!”楚頡突然扯着嗓子笑了起來:“過癮,過癮,刺激,刺激,哈哈哈!這等逍遙快活,天下和人能比?”
陰呦呦的身體微微哆嗦着,她咬着牙死死的盯着楚頡,半晌沒有動彈。
楚頡回頭向陰呦呦看了一眼,突然笑了:“喲?還在擺你那幽鬼一系少主的譜呢?別忘了,幽鬼一系的少主可不止你一個,你嘚瑟個什麼勁兒?”
“今兒個,哥哥得好好的教教你,什麼叫做‘好漢子不吃眼前虧’,哥哥我在楚家堡,能裝瘋賣傻這麼多年,這本事,你得學學啊!”楚頡連連搖頭感慨:“說實話,不僅僅是你,還有這次跑到楚家堡找死的這幾個道種,在我看來,全都是垃圾,全都是廢物!”
“要不是人道世界實在是渣滓到了極致,就你們這羣蠢貨?還妄圖說什麼六道血祭,用人族當祭品?”楚頡冷笑了一聲,眸子裡一抹極其詭異的幽光一閃而過:“你們就不該,讓我脫離你們的視線……等哥哥我回到乢州,你們這些賤種,就會明白什麼叫做絕望!”
陰呦呦的身體微微的顫抖着,她咬着牙嘶聲吼道:“你,到底是……什麼東西?”
楚頡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慢條斯理的說道:“我,是你的心肝好哥哥,你忘了?白天還叫得那麼親熱,那麼騷媚入骨的,現在就開始問我是什麼東西了?”
“呵呵,我是什麼東西?”楚頡閉上了眼,手指一勾,陰呦呦的身體就不受控制的飛到了他的身上,全身衣衫‘啪’的一下炸成了粉碎。
“我是……一個……好人!”楚頡一個字一個字緩緩的說道:“嗯,沒錯,我是一個好人!一個重情重義的,好人!”
“嚇,總有人不識好人心!”楚頡突然惱怒的轉過去,向楚天所在的山洞望了一眼:“我說保他還有百萬人的性命安全,他不聽……不過,也好,到了這裡,他也沒有性命之憂,我也可以放手施爲……放手施爲!哈哈,放手施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