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在持續。
或者說,殺戮在持續。
‘天’源源不斷的將人送到玉臺上,楚頡、紫天尊、阿狗、阿雀、虎大力、老黑六人,後面甚至還加入了公羊七老以及七大門閥的叛道境老祖們,數十人聯手,將所有‘天’送回來的‘天位’高手還有他們的族人、下屬一律斬殺。
隨着殺戮的持續,整個世界也變了模樣。
所有的大小世界全都凝縮成了一個完整的大世界,一個完整的圓形大陸,四方八極不知其長短,大地渾厚不知其深淺,大陸正中一座孤峰直入星空,‘天’就盤坐在山頂,掌控着整個天地的運轉。
無數日月星辰分列虛空,圍繞着這塊緩緩自轉的大陸盤旋飛舞,奇光異彩,照耀得天地一片通明。
玉臺上每多斬殺一個‘天位’高手,大地的直徑就擴張一分。
玉臺上每多誅滅一個‘天位’高手的下屬和族人,大地的厚度就增加一分。
每當虛空中有狂風吹起,將堆積如山的屍骸吹散一次,天空的日月星辰的數量就增加些許。
數百年時間過去,對楚天他們來說,在感知中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塊重新凝縮一體的大地上,凡人世界已經更迭了數十代人。
新的英雄在俗世中崛起,新的傳說在人羣中流傳,新的神話已經取代了過往的歷史,關於天河世界,關於三天之地,關於更久遠之前的無量天的記憶,被這短短的數百年歲月輕鬆抹煞。
除了那些活得夠長的修士,他們還記得曾經這一方天地是何等模樣。
但是這樣的修士也在不斷的減少。三年一小劫,九年一大劫,天劫不斷落下,修士越來越少,而且修士的修爲也越來越低。到了最後,立命境的修士都成了開山立派的老祖級存在,安身境的修士就足以橫行一方。
一層厚重的元氣罩出現在這塊巨大的陸塊外圍。
七大門閥的族人想要進入陸塊掠奪靈脈和礦脈,已經變得很艱難,更變得極其的危險。元氣罩中充滿了對修士擁有極大威脅的天雷天火,七大門閥的族人多有在元氣罩中被打成重傷的。
這一方天地,越發不適合修士留存了。
因爲楚天的關係,七大門閥和衆多附屬家族的修士,已經是這一方天地的異類。
天地法則在變化,異類的存在越來越鮮明,不用‘天’多說什麼,所有修士都有預感,遲早這一方天地會將他們視爲大敵。
楚天還在天地熔爐中努力。
太陽造化鍾,已經熔了。
太陰萬化輪,已經熔了。
摩訶陣圖,也已經熔了。
楚天這些年積攢的一些好東西,全都熔了。七大門閥搜刮來的那麼多奇珍異寶,一個個大小世界誕生時孕育的開天神器,無論品級高低,無論威力大小,全都被天地熔爐熔了。
加上這些年來搜刮的那些大小靈脈,那些珍稀靈脈,也全都熔了。
甚至是七巧天宮中的那些用來製造戰爭傀儡的生產線,囤積起來的所有原材料,也都熔了。
所有的寶貝都被反本溯源提煉成了‘天料’,融入了青蛟劍中。
一柄長達百萬裡的劍影懸浮在天地熔爐中,通體灰氣瀰漫,朦朦朧朧好似介於真實和虛幻之間,透着一股水光泡影的迷離氣息。
楚天依舊在不斷的吐出本命精血融入青蛟劍。
大夢逍遙琉璃盞中,無數神魂烙印劇烈的震盪着,他們的波動頻率應和着楚天的神魂波動,饒是在被‘天意’掌控的末法時代,《大夢神典》依舊憑藉他強大而神奇的力量,推動楚天的修爲在不斷的提升。
叛道境巔峰極致。
混沌之力徹底蛻變完成,混沌之氣中更是充盈着《大夢神典》特有的大夢之力,讓混沌之力更是產生了無窮盡的變化,極盡天地間一切變化的極致。
青蛟劍的氣息也已經蛻變得和楚天一般無二,迷離虛幻、混沌原始。
“但是,還不夠!”楚天的心一抽一抽的,好似被滾油在煎炸一樣難受。
不夠,這樣的青蛟劍,依舊不夠!
無論楚天在青蛟劍中投入了多少的資源,這一切資源都來自這一方世界——來自於‘天’掌控的這一方世界!
對比一下楚天使用過的資源和如今這一方天地的大小,青蛟劍使用的資源總量,大概只相當於這一方天地總量的萬億分之一還不到。
這就好像,你從一頭猛獁巨象的身上抽了一根毛,用這根毛煉成了一根針,就妄圖用這根針擊殺這頭猛獁?
很顯然,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青蛟劍是不可能對‘天’造成致命傷害的!
除非青蛟劍能夠和楚天一樣,徹底的‘叛道’成功,達到老公羊他們所推演的,最終的‘與天地無掛礙’的‘大逍遙聖境’,否則這青蛟劍,怎可能奈何得了‘天’?
“或許,我一開始就錯了!”楚天一拳頭轟在了自己的心口上,一口本命精血噴出,全灑在了青蛟劍上。青蛟劍劇烈的震盪着,長達百萬裡的劍影噴出無鑄劍芒,狠狠轟在了不遠處的紅色玉臺上。
一尊身高十二丈,又細又長猶如蜈蚣一般體型的銀甲大能剛剛走出幽光,正厲聲呵斥着‘吾乃‘尊天位’……’,一句話還沒說完,還不知道他是‘尊天位’中的哪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劍芒狠狠劈下,已經將他一擊轟成了粉碎。
這銀甲大能的實力起碼也和叛道境十三重天以上的高手相當,按理說,這一方世界的任何攻擊對他的殺傷力都微乎其微,紫天尊、楚頡等人也要聯手圍毆數月之久,纔可能真正的將他斬殺。
但是在楚天的劍下,這等高手也不過是一劍的事情!
“但是,還是不夠!”楚天苦笑了一聲:“除非能夠擁有超過這一方世界的所有物質總量的資源投入青蛟劍……否則從本質上來說,不可能的……”
楚天正在憂心忡忡的質疑自己的努力是否是個錯誤,一縷銀光悄然出現在他面前。
鼠爺變得有三尺高下,他不知道從哪裡弄了件天藍色的道袍穿在身上,人立着站在楚天面前,右手杵着一根光芒熠熠的柺杖,擠眉弄眼的向楚天笑着。
“天哥兒,這些年,有想鼠爺麼?”
“嘻,鼠爺想到了一些事情,所以,找了回去,果然沒記錯,我找到了不少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