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藍色的碎片懸浮在高空,一圈圈可怖的寒氣席捲四方。
彌羅子造成的滔天火災被暴力的鎮壓了下去,天地間暴雪飛舞,四面八方傳來無數倖存修士和百姓歇斯底里的歡呼聲。
‘南天已死、太平當立’,口號聲沖天而起,隱隱撼動了高空的彤雲,讓無數飛落的雪花都劇烈的搖晃起來。
高空中,赤心帝子的臉色瞬間扭曲、難看到了極點。但是很快他就擠出了滿臉笑容,彬彬有禮的向公孫琅琅恭賀了他的勝利後,就帶着南方天庭的無數天兵天將離開。
等到四周山火全都熄滅了,楚天收回了那塊碎片,冉冉飛向了公孫琅琅。
距離公孫琅琅還有數十里地,楚天向他行了一禮,朗聲道:“帝子,臣無量山神羅不平不負所望,已經爲帝子將這無量山整個拿下了。”
公孫琅琅滿面紅光的看着楚天,他大聲笑道:“好,好,好,不愧是我看中的人才。唔,給你的賞賜,我已經準備好了,本以爲最短還要千年後才能賞賜給你,沒想到你居然給了我這樣的驚喜,好,好,好!”
右手一揮,一塊黑氣縈繞的玉珏冉冉向楚天飛來,公孫琅琅笑道:“這是我西方天庭根本功法《大黑暗經》,詳細闡述了黑暗之力以及由它衍生而出的吞噬、腐蝕、死亡、寂滅等大道奧義。”
公孫琅琅笑道:“既然是我西方天庭之人,就當修煉黑暗之力。你的枯木訣,從木之大道衍生出枯萎之力,那枯萎之力也和死亡、寂滅相近,參悟這黑暗之力,當有事半功倍之效。”
楚天呆了呆,公孫琅琅居然將西方天庭的根本功法賜了下來?
雙手接過玉珏,楚天肅然向公孫琅琅行了一禮,沉聲道:“多謝帝子恩德,臣感恩不已。臣之木之大道已經推演到極致,多年沒有存進,得此《大黑暗經》,臣定然全力參悟、努力潛修,力求精進,未來才能更好的爲帝子效力。”
楚天說得異常誠懇,公孫琅琅很滿意他的態度,笑着向他不斷點頭。
這一場一統無量山脈的戰爭,打得酣暢淋漓、贏得乾淨爽利,公孫琅琅也沒想到,楚天居然有這樣的手段,在這麼短時間內,就贏下了這一場。
區區一座無量山脈,不算什麼,如果不是冥角一族的那羣惡棍在西天大帝面前叫鬧,西方天庭也不會下這樣的力氣做這件事情。
但是楚天贏得這麼幹淨利落,眼看赤心帝子狼狽退走,公孫琅琅就無比的爽快。赤心帝子也不是好相與的角色,能夠如此輕鬆的踩對方一腳,公孫琅琅的心情就不要說有多痛快。
更不要說,公孫琅琅和西樵君他們立下的賭局……想到西樵君他們押下的賭注,饒是公孫琅琅出身尊貴、見多識廣,手頭上也經歷了無數的奇珍異寶,他依舊覺得渾身發熱,兩條腿都有點哆嗦。
畢竟是來自那處的貴賓,西樵君等人的出身可比公孫琅琅高出了太多,他們拿出來的賭注,有幾樣好東西就算是西天大帝都會眼熱啊!
再次狠狠的誇獎了楚天幾句,公孫琅琅渾身飄飄欲仙,已經將楚天視爲手下最得力的干將。
腦子裡靈光一閃,公孫琅琅想起了剛剛楚天拿出那塊碎片時,這些貴賓低聲的驚呼聲,他眨巴了一下眼睛,向楚天招了招手:“羅不平,來,來我身邊伺候。這裡有來自至高天的貴賓,你可小心謹慎些。”
楚天收起玉珏,肅然向公孫琅琅行了一禮,踏着一片雲光,緩步到了公孫琅琅流雲上的宮殿中。
西樵君、冷月君、炫煥君一行人同時向楚天看了一眼,他們的目光中沒有絲毫熱情,也沒有半點兒惡意,就好似人行走在大道上,不經意中見到了路邊一株野草一樣,不含半點兒感情。
在他們心中,楚天就是路邊的一株野草,根本不值得他們注意,不值得他們多花心思。
看了楚天一眼,一行人相互看了看,炫煥君站起身來,走到了涼亭口,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的向楚天伸出了手:“羅不平,將你剛纔那塊古寶碎片拿出來,讓我看看。”
公孫琅琅迅速看了楚天一眼,他沉聲道:“羅不平,這是炫煥君,你那碎片,速速拿來。”
楚天呆了呆,這古寶碎片,是鼠爺的珍藏,沒有鼠爺的話……
鼠爺在楚天的袖子裡動了動,用尾巴尖尖在楚天的手腕上迅速的劃拉了一下——這玩意兒鼠爺自己都忘記了他是在什麼時候從哪裡弄來的,藏在他肚皮角落裡都不知道多少年了,給他們看看又如何?
楚天點點頭,掏出了那塊碎片,上前了兩步,遞給了炫煥君。
炫煥君‘唔’了一聲,隨手抓起碎片,轉過身來到涼亭中,將碎片放在了涼亭中的長案上。
西樵君大袖一揮,長案上的各色盤碟、酒壺酒盞紛紛飛出老遠,長案被掃得乾乾淨淨,就留下了這塊寒氣升騰的碎片放在長案正中。
包括公孫琅琅都好奇的湊了過去,伸長了脖子瞪大眼睛看着碎片。
幽藍色的碎片中,無數雪花狀紋路急速閃爍,一條條寒氣升騰而起,無數細密的符文在寒氣中若隱若現。
“似乎,是了。”過了許久,冷月君才幽幽說道:“真是,連那物,都崩碎了……當年那一戰,真正是……”
西樵君悠然神往,他輕聲說道:“若無當年那一戰,也沒有今日之天河,也沒有今日的這局勢。嘖嘖,赫赫萬足,如今是三方鼎立,多少煊赫一時、震懾八荒的大能,就這麼煙消雲散了……能將那物崩碎成這般……若是我等生於當年,怕是……怕是……”
一衆人輕輕的搖頭讚歎,公孫琅琅和楚天則是聽得一頭霧水,兩人飛快的看了一眼,楚天笑了笑,恭謹的低下頭去,公孫琅琅則是板着臉,擺出了一副他已經聽明白了的架勢。
公孫琅琅其實不明白這些貴賓在說什麼,但是他不能說他沒聽懂,在楚天這個下屬面前,他不能掉分啊!
他煞有其事的輕輕點頭,擺出一副他也明瞭其中真相的架勢,那模樣看上去頗有幾分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