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魔!”
鼠爺跳到了楚天的頭頂,踮起腳眺望楚家堡的方向。
“一尊,‘城門’巨魔!”鼠爺搖擺着尾巴自言自語:“唷,真沒想到,楚氏居然弄到了這種大傢伙。楚家堡的城門,是一尊巨魔。那些私兵,把自己送進了巨魔的嘴裡。”
“‘魔’啊!”楚天雙手抱在胸前,眯着眼看着遠處的楚家堡。
或許是因爲法力修爲驟然躍升了一個等級的關係,楚天的視力得到了一些提升。昨天他還無法看清的一些細節,今天他已經能看得大致清楚。
楚家堡的城門前鮮血滿地,數千條殘破的肢體胡亂灑了一地。朝陽的紅光照耀在血水和殘肢斷臂上,血氣升騰猶如火焰,爲楚家堡平添猙獰。
‘魔’,這是一種不好歸類的奇異存在。
‘魔’代表的是扭曲,是邪惡,是不遵規則,是扭曲破敗。他們的外形奇形怪狀,他們的本體可以是一切莫名的東西。一個馬桶,可以是‘魔’;一塊山石,可以是‘魔’;一株大樹,也可以是‘魔’。
自然而然的,一座城門,也可以是一尊‘巨魔’。
楚氏的人日常出入楚家堡,這座城門就是一座普普通通的城門。但是當有敵人進攻的時候,楚家堡的城門就顯出了自己的本來面目。上萬鐵甲重步兵傻乎乎的自動送上門去,就是將自己的血肉主動送進了巨魔的嘴裡。
剛纔的楚家堡城門,並不通往楚家堡內部,而是通往了巨魔的腸胃。
上萬人被巨魔一口吞下,他大口咀嚼吞嚥,這一口血肉吞嚥得太多了,大量血水和殘肢斷臂從他的牙齒縫隙中噴了出來,這才造成了楚家堡城門口血泉噴涌數百丈的可怕景象。
“‘魔’性莫測,難以掌控!”鼠爺伸出前爪,輕輕的彈動自己細長的鬍鬚,帶着幾分回味之色仰天嘀咕道:“當年,還是你前七代先祖的時候,鼠爺幫他收服了一刀、一劍、一斧三尊‘兵魔’,就是依仗着那三尊兵魔,你七代先祖爲楚氏殺開了一片大地盤。”
吧嗒一下嘴,鼠爺悠悠嘆道:“只不過,到了你前六代先祖的時候,鼠爺一個不注意,那三個傢伙居然反噬其主,鼠爺沒轍,只能把他們都給啃碎了吞掉了,滋味還不錯。”
“這尊‘城門’巨魔,十八年前的楚氏可沒有這麼個大傢伙。這些年,楚氏的底蘊增加了許多哪。這大傢伙,又是誰幫楚氏收服、鎮壓,讓他乖乖賣命鎮守城門的呢?”
鼠爺自言自語的問,楚天則是站起身來,看着楚家堡輕笑道:“是淮王的手筆麼?”
鼠爺晃了晃尾巴,在楚天的頭頂蹦躂了一下,轉向了太陽升起的方向,那也是大晉京城所在的方向。
“難說嘍!耶,鼠爺還沒去過大晉京城呢,有空咱們去走走、看看?順便領教一下這位淮王的高招?”
一縷淫-蕩的笑容在鼠爺的小臉上盪漾開,他‘嘻嘻’笑着,用力揉搓着兩個小爪子:“也不知道,淮王的王妃娘娘們,和乢州的大姑娘小媳婦相比,皮膚是否更加嫩滑一些?”
楚天擡起手,輕輕的彈了一下鼠爺的腦袋。
“鼠爺,正經,正經,您都這麼一大把年紀了。呵,看看這嬴秀兒該如何出招吧!莽荒遺族嬴氏的少主麼?嬴氏,若是我沒記錯的話,前朝古秦的皇族,就是嬴氏吧?”
“看起來,嬴氏的血脈也不旺盛嘛!”鼠爺歡快的搖晃着尾巴:“讓一個小丫頭做少主?嘖,是他們嬴氏真的後繼沒人了,還是這裡面有什麼別的玄虛呢?”
楚天不吭聲,只是眼睜睜的看着遠處。
高亢激昂的號角聲傳來,大隊大隊騎着斑斕大豹子的莽荒戰士從本陣中衝出,揮動着八面重劍驅趕那些豪門的私兵重新結陣。大概斬殺了千多個潰逃的私兵後,三十二家豪門的私兵又有氣無力的聚集了起來,勉強在楚家堡的南方丘陵列下了軍陣。
‘咚、咚、咚’的戰鼓聲如雷鳴般響起,大地微微顫抖着,黑松林一片混亂,密林中飛鳥驚起,楚天看到大片大片的參天古木不斷倒下。
數十頭形如大象,通體皮膚漆黑,生了四顆長長象牙的山嶺猛獁搖晃着巨大的身體,一步一個深坑的從密林中走了出來。這些山嶺猛獁體型最小的都有八丈多高,領頭的象王更是身高十二丈左右,它們龐大的身軀從密林中強行擠壓而過,沿途無數巨木被撞得粉碎。
“山嶺猛獁!”楚天重重的吐了一口氣,這些莽荒遺族看來是真的準備強行攻破楚家堡了。
這些山嶺猛獁體型巨大,性格暴虐衝動,一如水中的江牛一般,其中佼佼者有掌控大地之力的神奇天賦。在十萬莽荒,這些山嶺猛獁就是山林中的一霸,尋常豺狼虎豹聞風遠遁,根本不敢招惹它們。
除開某些同樣強大的異種,山嶺猛獁在十萬莽荒中可謂沒有敵手。
這些山嶺猛獁猶如小山的身軀上披掛着大塊大塊的板甲,陽光下這些板甲熠熠生輝,分明都是鍛造精良的合金鋼片鑄成。在山嶺猛獁的背上,更築起了高有數丈的箭樓,上下六層的箭樓上站滿了強弓手,每一座箭樓的頂部更站着一名身披黑色長袍,周身隱隱有云霧繚繞的莽荒族老!
每一位莽荒族老都是一位強大的秘術師,數十頭山嶺猛獁就代表着數十名秘術師即將加入戰鬥。
隔着數十里遠,楚天都能隱隱聽到聯軍營地中傳來的歡呼聲。
可想而知,這些巨大的戰爭怪獸的出現,對聯軍的士氣會是多麼巨大的提升。
“我很想看看,現在周流雲和那些大晉豪門衆人的臉色。”楚天譏誚的看着聯軍大營的方向:“他們以爲,開闢新州是這麼容易的事情?當年如果不是鼠爺你幫忙,就算有我楚氏先祖傾盡全家財力幫助,乢州哪裡是這麼容易建立起來的?”
鼠爺很謙虛的捲起尾巴,遮住了自己的臉。
“嘻嘻,過獎,過獎,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嘻嘻,這羣蠢貨,他們是真不知道莽荒遺族究竟有多強的潛力。哎,當年要不是鼠爺我豁出去這把老骨頭啊,大晉不可能有乢州嘛!”
正‘謙虛’的‘自吹自擂’,鼠爺突然耳朵一動,他猛地轉過身。
“天哥兒,快,狗子和雀兒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