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毀的虛空如憤怒的海洋,那一縷寒光就好似一條靈動的小舟。
小舟在呼嘯怒吼的海面上靈巧的穿梭前行,一波波海浪不斷的當頭拍下,每每小舟被巨浪打得陷入深深的海水中,但是眨眼間卻又堅定、頑強的從海水的泡沫中竄了出來。
一點點,一寸寸,小舟不斷的向前疾馳,百丈方圓的怒海只用了彈指一揮間,就驀然突破,直達楚天面前。
一縷銳氣直刺了過來,楚天悶哼一聲,他胸前衣衫絲絲碎裂,麪皮、胸前的皮膚上裂開了一絲絲細小的血痕,大片血霧噴灑而出。
這一縷細小的寒光,卻好像一個巨大無比的磨盤,要將楚天的半截身軀籠罩在內瘋狂絞殺,將他慢慢的一絲絲的磨成肉醬、碾成一片灰燼灑遍天地。
三顆湮滅星珠帶着靈動的嘯聲從楚天手腕中噴出,三顆人頭大小的圓光急速飛旋,在楚天面前組成了一個品字形狀,巨大的塌陷之力讓虛空扭曲,絕大的吸力纏繞在這一縷寒光上,寒光的飛行軌跡發生了微妙的偏移,最終打在了湮滅星珠上。
極其尖銳刺耳的撞擊聲綿綿響起,附近的人好似被一根長長的錐子狠狠的捅進了耳朵裡,劇痛從耳洞中傳來,靈魂都好似被穿透了無數個細小的窟窿。
雷炬、風蠡、陰惆、金鐵心等天族家主之下,衆多普通族人齊聲哀鳴,雙手捂着耳朵,卻隔絕不了這一聲尖銳異常的鳴叫攻擊,更有人痛得麪皮發青,不自禁的滾在地上抽搐掙扎。
湮滅星珠劇烈的震盪着,被這看似隨意的一擊打得向後飛退,重重的撞在了楚天滿是血跡的胸膛上。
一聲巨響,楚天眼前驟然一黑,他的胸膛被撞得向內凹陷了下去,胸前的肋骨幾乎全部粉碎,五臟六腑劇痛傳來,他七竅中一道血箭噴出老遠,差點徹底昏厥過去。
太陰萬化輪、天地熔爐、無量神珠同時顫動了一下,三道性質迥然不同,但是輝煌龐大、無法抗衡的力量席捲而出,瞬間充斥楚天全身,將這一次重擊九成九的力量徹底化去。
尤其是無量神珠最爲神異,他衝入楚天體內的那一股恢弘之力直接轉化成和楚天體內戰神精血沒有絲毫差異的精血能量,直接補充進了楚天的精血之中。
精血烈焰猶如烽火狼煙直衝起來,得到無量神珠的補充,楚天的精血能量瞬間翻倍,他的氣血前所未有的充沛強大,精血烈焰衝起來上千丈高,猶如一根血色的旗幡杵在他的頭頂,散發出讓人窒息的熾熱力量。
一聲聲低沉有力的龍吟、龜嘯、神象吼聲從楚天體內傳來,他周身月光閃爍,一拳向前猛地轟出!
珞兒眼看楚天七竅噴血,小臉瞬間慘白,然後驟然變成了震怒至極的紫紅色。
她怒嘯一聲,眉心衝出那座三層三角瑞氣纏繞的小塔,不管不顧的雙手結印,咬破舌尖,一道心頭精血噴在手印上,然後重重的按在了小塔上。
拳頭大小的小塔發出巨大的轟鳴聲,小塔膨脹到丈許長短,時間、空間、命運三大本源之力化爲三條長河席捲而出,隨後三條長河合而爲一,化爲一條渾濁的浩蕩洪流,緊緊纏繞在楚天轟出的拳印上,筆直的向前沖刷了過去。
剛纔崩毀的百丈虛空被席捲掃平,浩浩蕩蕩的渾濁洪流猶如瘋狂的怒龍,洶涌澎湃、橫掃一切。
道奇秀臉色慘變,被這座三角三層的小塔散發出的恐怖威勢壓制得喘不過氣來,他麪皮變成了一片青綠色,就好像一根黃瓜成精一樣的難看。
恐怖的氣息猶如實質,壓得他全身骨骼‘咯咯’作響,壓得他渾身毛孔不斷滲出青色同時閃耀着暗金色神光的血漿。
這條洪流若是轟在道奇秀的身上,不要說珞兒惱怒全力爆發出的可怖威勢,單單楚天傾盡全力爆發出的這一拳,就足以轟碎他的身體!
這一拳的力量,因爲無量神珠補充給楚天的那一股精純強大的精血能量,楚天的實力驟然翻倍,這一拳爆發出的威力,卻是平日裡全力一擊的數倍之上!
更有太陰萬化輪的一絲力量混在其中,太陰萬化輪,那可是太古鎮壓周天的三十六至尊天器之一,是真正的天地權柄,是天地意志凝聚的本源重器!
哪怕如今太陰萬化輪的威能不足全盛之時的萬分之一,道奇秀的修爲也根本無法和太古之時的那些太古大能相提並論,這一擊足以將他打得粉碎,將他的肉身和靈魂同時抹殺!
“區區下賤家臣,你敢!”那尖銳的怒嘯聲傳來。
很顯然,這聲音只敢朝着楚天發火,分明是珞兒和楚天聯手爆發出的一擊,她卻絲毫不敢提起珞兒半句!
一條身材高挑、窈窕誘人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道奇秀面前,她雙手閃耀着奇異的神光,就好像兩團混合了天地間一切光和影的混沌,急速的閃爍,急速的旋轉,但是仔細看去,這兩團神光卻又好像兩團深邃的古井,黑漆漆的渾濁一片,內部沒有任何的光和影。
那人雙手向珞兒和楚天聯手轟出的洪流迎了上去。
‘嗡’的一聲響,珞兒藉助本命至寶發出的全力一擊被那人硬生生化爲無形。
但是被珞兒發出的時間、空間、命運三大本源之力包裹在內的,可是楚天凝聚太陰之力爆發的全力一擊。
太陰之力無形無跡、變幻莫測,更是世間最隱秘、最內斂、最不可測的力量。
那人能擋住珞兒的一擊,是她明白珞兒的天賦神通是什麼,她可以有針對性的使用神通秘法作出有效的應變之策。
偏偏她對楚天毫無瞭解,她也根本不屑於去了解一個區區的走了大運的下賤種的底牌。
楚天的拳印在虛空一閃,驀然消失,然後驟然出現。
‘砰’的一聲悶響,一記悶拳結結實實的轟在了一個生得妖嬈絕倫、面容絕美的少婦鼻樑上。這一拳好生沉重,少婦挺翹的鼻樑都被打得歪斜凹陷了下去,兩條鼻血就好像兩條小小的噴泉,‘唰’的一下噴出好幾步遠。
“哎!”珞兒瞪大了眼睛,一張小臉似笑非笑的,古怪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