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是擔心你,”老太君生怕清顏記恨了清婷,便將清婷的近況說了出來,“男子三妻四妾的也是個常事,也不知道你二姐怎麼想的,凡是逸哥兒近過身的女子都被她一一發賣了,今年忠王爺也不知道處於什麼心思,接二連三送了幾個美妾進柳府,婷兒是打不得罵不得,心情也暴躁了許多,你們大舅母數次來府裡與我說道,可這女子閨中怎麼能與婆家一般呢,我也只是同你母親說了幾句,讓她適當的時候提點一下,可今兒看來,你二姐仍是未將祖母的話放在心上了。”
司馬曦送女人給柳雲逸,不過也是尋常之事罷了。清婷卻對柳雲逸有了嫌隙,乍一見了簡玉庭,心中的思慕之情又被勾了起來,只是料不到簡玉庭對清顏情根深重。
女人,或許永遠都過不了身邊男人三妻四妾這道坎吧,自己卻有這般幸運遇到簡玉庭。
對於清婷,清顏無話可說,也無權做出置評,只是想以後她的日子很好過些。可一樣米養不一樣的人,清婷這嬌生慣養的大小姐脾氣在柳家卻是處處不得心,連着疏遠了丈夫和婆婆,最後連個蛋都沒懷上,柳雲逸的妾室卻接二連三有了身孕,清婷不僅不給好臉色,好處處苛待,日子越發不如意,這都是旁話了,也不細細分說,不過俗話說得好,人不爲善,其心可誅。
老太君上午的興致全部被清婷攪了,簡玉庭便沒去玉嬌龍,而是和清顏一左一右地陪伴着老太君賞花,這也是他從未享受過的感覺,太夫人何曾給過他這種機會呢。
清顏對清婷本就沒有很深芥蒂,老太君處罰了柳嬸子,算是給清顏一個交代。午膳過後,清顏又陪着老太君打牌,吃點心,一個下午呼啦就過去了,臨走時,清顏將京郊莊子的契約遞到了老太君手上,“祖母,回頭您給燒了才行。”
老太君激動不已,失而復得的東西尤爲珍貴,但是留着又怕是禍害,便當着清顏的麪點了火給燒了,“也不知道你姑姑是哪裡來的?還虧她是做個長輩的,連侄女的東西都要覬覦。”
“姑姑這不還上了嘛,您就不要掛懷了,聽說姑姑要回老家了,這話可是當真。”這個還是沾花昨日回府的時候聽來的。
老太君點點頭,“你那姑父將能敗的都敗了,在這裡還怎麼生存得下去,我看他是心比天高,卻不知腳踏實地,居然妄想了靠賭來發財致富,哎,這等人啊,祖母最是見不得了,可偏偏讓唯一的女兒嫁了過去,也不知道上輩子造了什麼孽。”
清顏無言以對,就當是老人家抒發一下心中鬱氣。
臨上了馬車,清顏還被老太君的情緒牽動着,簡玉庭心疼地拉她坐在了身旁,“別爲那些不相干的事情煩憂,還不如想想以後我們那新府邸置於何處來得強。”
就連這個也未能吸引到清顏,“我以爲姑姑有了五千兩銀子後日子會好些,想不到還是要搬回去,祖母這般無奈亦是能幫得都已經幫了。”
“你以爲那五千兩都進了姑姑的口袋了嗎?”簡玉庭說道,“還會不會有別人呢。”
“祖父獨愛幺女,將契約給了姑姑也是正常的,我雖有懷疑過,卻也只是懷疑而已,”清顏喃喃地說道,“不對”她似乎想起了一件事情,“祖母說祖父是把契約給了母親的。”
“你啊,”簡玉庭溺愛地點了清顏光潔的額頭,“如果真是岳母做得還能怎麼樣?難道你想祖母再傷心一回嗎?”這事兒簡玉庭打探清楚了,當時慕容慧確實是說那契約是柳氏給的,而所得的銀子一人一半。
“哎……祖母這一輩子對誰都好,臨老了還要爲這些事情憂心,我卻不能爲她分擔。”清顏趴在簡玉庭的膝蓋上,重重地嘆了一口氣。
“所有事情件件都弄清楚的人,那還讓不讓人活了,你啊,就是心思重,這壞習慣得改改了,以後咱們府裡你要當家的,這般操勞我可是要心疼的。”
簡玉庭扶起清顏,讓她看着自己。
清顏知道他也是爲她好,強裝了笑顏,將額頭擱在了他的下巴,“二孃那裡你準備怎麼辦?聖上萬一追究起來,我們肯定不會輕易逃得開關係的。”
“剛說你心思重,你又給憂上了,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小東西,”簡玉庭大掌在她的後面慢慢地順着,像是要平復她的心情一般,“這些事情有我呢,不用你操心。”大男子主義適時地爆發了,總能讓清顏脆弱的時候靠上一靠。
這個時候清顏就像個孩子一樣,卸下了所有的強硬僞裝,享受這一刻難得的寧靜,任由着馬車的聲音傳進車廂內。
離簡府越近,詭異的氣氛就越重。
清顏一路睡過來,簡玉庭抱着她下了馬車,才跨進去,赤雪便一個閃身出現在面前,“侯爺,王爺讓你過去一下,說是有情況。”
簡玉庭神色一凜,將清顏交給了沾花,“沾花你先送少夫人回去,擒風跟着,被出了岔子,也別驚擾了少夫人知道嗎?”
二人點了點頭,尤爲慎重。
可清顏在回了丹桂的時候,清顏就醒了過來,自己卻在沾花的背上,驚訝地從她背上滑了下來,反倒嚇倒了沾花,“少夫人,您小心着點,這手上還有傷呢。”
“侯爺呢?”清顏睡眼惺忪地問道。
“侯爺去暮巖了,讓少夫人先歇息。”沾花隨口扯了個謊,今晚有情況,這已經從簡玉庭的臉上可以看出來了。
這麼一說,清顏反而清醒了過來,早早地用了些東西,梳洗一下就上了牀榻等着,可時間一點一滴過去,沾花都進來看了好幾次了,見她這樣都自己也不敢歇下,就在堂屋處候着。
到了凌晨三更,東南方一片耀眼火光,還隱約一陣陣喊聲,驚得清顏連忙下了牀,“沾花,沾花,出了什麼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