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母。”包括清顏在內的三個孫女驚呼道,老太君悶哼了一聲後,發出“哎呦”的聲音,“祖母,你怎麼樣?”
合着周媽媽一起,清顏三姐妹扶着老太君去了內室,服侍好老太君躺下之後,才吩咐絳紫去請張醫正,慕容慧在簾外探頭探腦的,清顏硬是沒有讓她進來。
“祖母,”清顏見老太君醒來時眼裡已是淚水,關切地問道,“是不是摔着那裡了?張醫正馬上就到,您忍一下。”
“婉兒,芳兒,你們去門口替祖母守着,別讓人進來,我同顏兒說幾句話。”老太君吩咐道,清婉二人點頭,攜手離去。
“孩子,京郊那莊子一定要替祖母保住,不能讓人得了去啊,”老太君悽悽道。
清顏疑惑,那京郊莊子不是給了她陪嫁嗎?慕容慧怎得心生了惦記。
“姑姑若要那莊子,孫女願意送上,只求了她別再來煩憂祖母了。”清顏本就不要那莊子,如今捏在手上倒像是個燙手山芋了。
“別,”老太君忙阻止道,“孩子,你聽祖母說,那莊子是你祖父當年獨獨留給我的念想,我得找個妥善的人保管着,你不知道這莊子若是到了你姑姑手上,定是有去無會了。”
“是不是姑姑他們出了什麼事情?”清顏的直覺告訴她慕容慧要的不是莊子,而是要銀子,這想法立刻被老太君證實了。
“哎,我現在就後悔着當初將你姑姑嫁給蔣一冰,功名沒有撈着,給他本錢做生意,還以爲會好上一陣,可就沒好多久,如今竟惹上了好賭的秉性,你說說看,祖母如何會放心將莊子給她。”
清顏這才弄明白,俊傑俊嘉的還算小事,說明白了也就圖個清靜,可這姑老爺的醪糟事才讓人煩心。
“祖母放心,那指環孫女兒已經收好了,無論姑姑怎麼樣,孫女兒都不會交出去的,”清顏保證道,希望能安安老太君的心。
“這纔是祖母擔心的,你姑姑手上拿着的是那莊子的契約,當初你祖父買了那莊子時說已經將其銷燬,只留了指環做憑證,我也不知爲何那契約會在你姑姑手上。”老太君嘆氣道。
原來那張紙是契約,難怪慕容慧這麼堂而皇之地找自己要莊子。
“您先歇着吧,孫兒定會保了那莊子,不負祖母所託。”
老太君聽了點點頭,那莊子交予清顏纔是最放心的。
清顏出了內室,慕容慧馬上站了起來,“顏兒,這契約如假包換,你趕緊將那指環交出來,省得姑姑再往你府上跑,這萬一讓人知道了,說勇義侯夫人連一個莊子都要霸佔,那亡去的侄女婿清白的臉面可就不保了。”
沒了老太君在場,慕容慧講話便肆無忌憚起來了,原本想巴結了清顏,可見她脾氣這麼硬也就不裝了。
慕容慧就這麼輕易地撕破了自己的僞裝,清顏也不好聲好語了,“姑姑想要如何解決呢?”
“簡單,顏兒只需給我五千兩銀子,那莊子我就不要了,誰愛誰拿去。”慕容慧看着青顏,像是在給她施加壓力。
“好,”清顏不做多想,只要用銀兩解決的事情都還算小事情,只要能保了老太君的莊子自己也算有個交代了。
清顏這麼爽快倒讓慕容慧後悔莫及,爲何自己不叫價一萬兩呢,她怎麼那麼笨呢,慕容慧心裡如貓撓地難受,這五千兩銀子得手的只有兩千五百兩呢。
清顏也不閒着,讓沾花取了紙筆,擬定了一協定,只要她給了慕容慧五千兩銀子,那莊子便全部屬於清顏了,慕容慧看後並沒有異議,兩人相約明日去杏花樓,一手交錢一手交契約,與慕容慧商議之後,清顏隨口問道,“姑姑,據侄女所知,這契約當年祖父應銷燬了,怎麼還會在您的手上?”
“呵呵……”慕容慧揮着手裡的契約說道,“這個就恕姑姑不能相告了。”
“如果再加五百兩給姑姑呢,要不要考慮一下?”清顏企圖用銀子打動慕容慧,只見她閃了閃眼眸後,沒有答應,哼着小曲兒出了鶴園。
“四妹,那銀子我也出一點吧,也算是給祖母儘儘孝。”清婉聽說要用五千兩銀子換了那契約,這也太多了,想要幫清顏一把,簡玉庭的事情她也聽說了,只是出於姐妹默契而沒有問出來罷了,這一下要五千兩銀子,不是個小數目。
“不打緊,妹妹還有些壓箱錢,不過這件事大姐和三姐可一定要爲妹妹保密。”清顏福身拜託道。
兩位姐姐自然是應下了。
過了午膳之後,清顏單獨找了許氏說話,許氏將平安交給了李媽媽之後,拉着清顏的手進了內室,這才細細地大量了自己的女兒。
“顏兒,讓你受苦了,娘都不知道怎麼幫你?”許氏看着才年僅十四歲的女兒說道,“我讓你爹也派了人隨簡侯爺的人一起去邊城尋找,希望能有個好消息。簡家二少爺大婚,娘本要去的,可祖母實在咽不下那口氣,所以才讓人送了禮而已。”
“娘,現在就你和祖母疼女兒了,你們一定要好好的,女兒也放心些,”清顏靠自己許氏的懷裡,這才覺得失而復得的心安,心想如果簡玉庭的屍體找到了,她會替他守孝,從此青燈古佛爲他念經禮佛。
“放心吧,娘有了你和平安之後,已是最大的幸福了,定會好好照顧自己,”許氏滿足地感慨道。
“對了,娘,”清顏突然想起錦繡莊許立的事情,差點就給忘掉九霄雲外去了,“您是蘇城人士,可知還有第二家姓許的,能有娘手上的祖傳繡法?”
“你這孩子,都說是祖傳了的,怎麼還能有別人會,蘇城啊,就我們一家姓許的。”許氏溺愛地點了點清顏的小巧鼻尖。
“不對,”清顏思量道,“那人不僅會孃的鏤空繡和包梗繡,而且手藝並不比娘差。”清顏將許立這人和許氏說了一下,但是並未提了眼熟之事。
許氏搖頭說不認識,可能是別支的許氏一族之人,可腦中閃過一個幼小身影,“顏兒說那人是你婆婆鋪子裡的掌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