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幾輛大巴載滿了A市一中的新生,向金鳳山開拔。
路上,安柔的身旁坐着她的同學左小小,她就是安柔所有八卦消息的發源地。
她和安柔原本就是同桌,軍訓時自由組合,她自然就黏在了安柔身旁。
“柔柔,我聽說部隊上帥哥特別多。哎,你姐夫帥不帥?”左小小滿是興奮地問。
“我覺得挺帥的。”安柔說。
“那到時候,你可得給我幫個幫。”左小小一臉神秘島。
“什麼忙?”安柔問。
“讓你姐夫單獨跟我拍張照,到時候我好拿回去給那幫花癡女們顯擺顯擺。”
“你可真夠無聊的。”
“不無聊,不無聊。你想想,單獨摟着帥的掉渣的青年軍官拍張照片,那可是一輩的驕傲。你要是不幫我,就太不夠朋友了吧?”
“好啦好啦,怕了你了,大不了到時候我幫你創造機會就是了。不過我姐夫肯不肯,就不是我說了算了。”安柔一臉無奈道。
“太好了!只要你能給我創造機會,我保證搞定!不過到時候你可要機靈點兒,搶鏡頭,明白不?”左小小激動得手舞足蹈,兩隻手抓着安柔的胳膊又捏又掐的。
“明白明白,我的花癡小姐。”安柔無奈地推開她的魔爪。
三團這兩天忙得一塌糊塗,他們的任務是負責接待並訓練一中的兩個火箭班,一共一百三十二人。
一下子來了這麼多孩子,司徒嘯風只覺得頭都大了。吃得住的都要他們團負責安排,光帳篷就搭了十個。
炊事班人手也一下子緊張起來,臨時抽調了二十個戰士去炊事班幫忙。那些個平時舞刀弄槍慣了的特種兵們,忽然間被困在廚房裡摘菜和麪,一個個不但不覺得輕鬆,反而叫苦連天。
直到打飯的時候,一羣小女生奼紫嫣紅地走進來,這才覺得幫廚實在是太有收穫了,起碼也讓眼睛過了個年。
小女生們剛到就開飯,還沒體會到軍訓的艱苦,一個個嘰嘰喳喳,見什麼都覺得新鮮,整個飯廳裡鬧哄哄的,簡直像炸了窩的雞。
“安靜,安靜一下!從現在起,看着飯堂裡的鐘,十分鐘之內,吃晚飯,洗乾淨飯盆,然後走人!”司徒嘯風皺着眉頭,拍了拍手掌,大聲命令道。
男生們是攝於他的威武氣勢,女生們則是因爲他走路的姿勢和帥氣的外表,整個飯廳一下子安靜起來。
“教官,纔給十分鐘時間,怎麼可能吃得完飯?”一個膽大的,長相妖嬈的女生坐在那裡大聲問。
“來之前老師沒跟你們交代過麼?有問題要問教官時,要先舉手,然後喊報告。這是第一次,我暫不追究。現在,我來回答你的問題。我們是特種部隊,平時訓練任務就很重,現在爲了接待你們,已經耽誤了我們不少時間了。我們的飯堂就這一個,現在你們佔用的是我的士兵們的吃飯時間。也就是說,你們每多浪費一分鐘,他們就要多餓一分鐘。看着牆上的表,十二點半,不管你們能不能吃完,都得離開,明白了麼?”司徒嘯風自始至終臉色都十分嚴肅,嚇得那些個膽子小的,大氣兒都不敢出一聲。
一百多個孩子聽完訓話,齊刷刷擡頭看牆上的表,已經是十二點二十二分了。
“媽呀,還有八分鐘,趕緊吃!”有個男生怪叫一聲,其餘的孩子們也一窩蜂地埋下頭,爭先恐後地搶着吃起來。
第一天,並未開始正規訓練。吃完飯,就讓他們自由活動去了。
小丫頭們鑽進帳篷裡,忙着找各自的簡易摺疊牀,一點點將隨身帶着的化妝品都安置好,便忙着八卦起來。
“哎,柔柔,剛纔訓話那個,真是你姐夫?”左小小問。
“廢話,姐夫還有假的?”安柔答。
“哇塞!簡直帥呆了!酷斃了!跟我夢中情人,長得簡直一模一樣。”左小小一臉花癡,流着口水說。
“你給我死一邊兒去!你敢挖牆腳,當心我滅了你!”安柔伸腳踹了她屁股一下。
“柔柔,你急什麼呀?我不過就那麼一說,你姐就是我親姐,就算要挖牆腳,我也不可能挖咱姐的呀!我就是越發堅定了,要跟他合一張影的信念。”左小小一臉委屈說。
“得得得,你的話我記住了,一有機會就把他單獨叫出來,準保給你拍一個超級特寫,這總成了吧?”安柔沒好氣說。
“柔柔,我簡直愛死你了!”左小小一把抱住安柔,誇張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
“嘖嘖嘖,噁心死了,你今早刷牙了沒?細菌一大堆呢吧?”安柔嫌惡地用溼巾在臉上擦了又擦。
“安柔,你太過分了!”左小小憤憤道。
“我過分?我還沒說你有口臭,已經很積德了!”安柔笑着說,同時挑起身,一頭跑出了軍用帳篷。
“安柔,我要殺了你!”左小小跟在她身後,尖叫着跑了出來。
兩個女孩子一前一後,不知不覺就跑出了二三百米。
司徒嘯風遠遠看到兩個小姑娘,你追我跑的,仔細一看,跑在前面的竟然是安柔。
“柔柔,你這是在做什麼?”
“姐夫!哎呀,我正想找你呢。”安柔眼珠一轉說。
“你找我有什麼事?”司徒嘯風問。
“額,那個,也沒什麼重要的事啦,我就是想讓你跟我姐說說,讓她不用擔心我,嘿嘿,其他的,也沒什麼。”安柔一時情急,也編不出什麼像樣的藉口。
左小小一看,這可是送上門兒來機會,簡直是千載難逢!
她伸手便在安柔胳膊上擰了一下,安柔吃痛,忍不住叫出了聲兒。
“你怎麼了?”司徒嘯風忍不住走到她們面前。
“我,那個,沒什麼,哦,是小小,她,她的腳好像崴了。”安柔一邊說,一邊衝着左小小眨了眨眼。
“腳崴了?你先坐下,讓我看看。”司徒嘯風皺起了眉頭。
這些個小丫頭們還真夠麻煩的,訓練還沒開始呢,竟然就崴了腳。
左小小眉梢一挑,喜上心來。一邊衝着安柔做了個拍照的手勢,一邊緩緩坐在草地上,慢慢脫掉了一隻鞋。
“這裡,就這裡疼,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崴了。”左小小嬌聲道。
司徒嘯風蹲下身,伸手撩起她的褲管,將她的腿輕輕托起,仔細觀察。
左小小猛地將身子朝他身上一靠,司徒嘯風猝不及防,一下子坐倒在地上,左小小趁勢勾住他的脖子,小腦袋往他肩頭一靠,擺了一個勝利的POSS,那邊安柔飛快地摁下快門兒。
“耶!我有教官的合影嘍!”左小小開心地叫着,一股碌從地上爬起來。
“安柔,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司徒嘯風沉了臉說。
“姐夫,姐夫,你千萬別生氣嘛,小小不過是想要一張長得帥的教官的合影罷了,姐夫你就當是爲了我和小小的友情做了一回貢獻,好不好?”安柔堆着笑一臉討好的樣子。
“只此一次,下不爲例,聽明白了麼?”
“明白了,教官大人!”安柔誇張地衝着他敬了個標準的軍禮。
司徒嘯風被她逗得忍不住笑了起來。
“先別高興得太早,我警告你們兩個,這次軍訓我一定會對你們嚴格要求的,到時候就算是哭鼻子,我也不會輕易讓你們矇混過關的。”
“教官放心,我們倆絕對能過關。”安柔和左小小一本正經說。
司徒嘯風輕笑一聲,揮揮手,讓她們離開了。
第二天早上六點,嘹亮的軍號吹響了,睡眼朦朧的孩子們,揉着眼睛,打着哈欠,手忙腳亂開始穿衣疊被。
訓練場上,繞着大操場跑了三公里的孩子們,站在哪兒喘着粗氣。
接下來,等待他們的軍容軍姿的訓練。
單調而枯燥的立正稍息左轉右轉,弄得他們煩不勝煩,更糟糕的是,一部分人做好了,另一部分人卻懶洋洋沒精打采的,怎麼也做不好。
“同學們,你們既然來到這裡,就要把自己當成一個士兵。士兵不僅僅只是要訓練好幾本技能,同時還要有團隊精神,因爲在執行任務的過程中,你身邊的戰友,往往會決定你任務的成敗。所以,現在請動作已經做得足夠標準的同學,教教身邊那些動作還不夠好的,否則,大家只能一起繼續耗時間了。”司徒嘯風對着話筒說。
他的聲音堅定而有力量,極富感染力和蠱惑力,一時間,操場上,不少學生開始給身邊的人傳授經驗。
幾天的訓練下來,有些怕吃苦怕曬黑的女生,紛紛以來例假爲藉口請假,弄得司徒嘯風煩不勝煩。
安然看到他煩惱的樣子,忍不住開始給他出主意。
“老公,你們團不是有個女子特種兵排麼?不如你讓鐵如風她們給這幫女生們現身說法,讓她們看看,同樣身爲女性,她們是怎樣訓練的。”
“老婆,你可真聰明,這幫丫頭們實在太麻煩了,比我帶過的所有的兵都要難管,加上又都是些尖子生,家裡嬌慣,老師也捧在手心,比較起來,咱家柔柔還算不錯的,起碼比大多數女孩子能吃苦。”司徒嘯風親了她一口說。
“那是,柔柔從小跟着我,可沒少吃苦。爸和媽要是還活着,看到她現在的樣子,不知道該有多麼自豪呢。”安然感嘆道。
“等把這幫子學生打發走了,你也該開學了。老婆,我真捨不得你走。這一個多月,我都已經習慣了,你要是走了,我準得想你想到失眠。”司徒嘯風擁着她說。
“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兒,都老夫老妻了,還這麼纏綿?”安然笑得十分開懷。
“誰說老夫老妻?老話說,結婚一年之內,都稱新郎新娘呢。我們在一起十個月,真正主在一起的時間,滿打滿算纔不過兩個月,所以,你還是新的很的新娘子呢。”
“照你這麼算,要是我每年跟你在一起呆兩個月,那豈不是要當六年的新娘了?”
“何止六年?老婆,你在我眼裡,永遠都是新娘。真的,每次吃過之後,一覺睡醒,就覺得自己好像從來都沒碰過你一樣,怎麼都想不起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滋味了。”司徒嘯風越說越煽情。
“無賴,典型的提起褲子就不認賬。”
“認賬,我怎麼會不認賬呢?這輩子你是我永遠的新娘,也是我孩子們唯一的親孃。”
“哼!甜言蜜語倒是越說越順溜了。現在你要是出去哄女人,準保一鬨一個得手。”
“切!我才懶得哄她們呢,就算她們拼命往上貼,我也不會鳥她們一眼。”
“真夠自戀的,水仙花!”
“你敢損我?看我怎麼修理你!”
夜正濃,空氣裡瀰漫着山野邊青草的芬芳,某上校十分愜意地吃着懷裡這個怎麼吃都吃不夠的小女人。
她是上天賜給他最甜美的禮物,也是他一生情感的歸屬地。
司徒嘯風讓鐵如風和秋蘭帶着她們的女子特種兵排來到新生訓練場上,三十幾個英姿颯爽的年輕女子,威風凜凜地爲大家表演了一些普通的訓練項目:
負重二十公斤長跑五千米,15公斤啞鈴舉150下,穿越30米鐵絲網來回300趟。
這些僅僅用了不到兩小時,每個女戰士都做得十分乾脆利落。
表演完畢,鐵如風站在前面大聲說:
“姑娘們,你們也看到了,我們和你們一樣,都是女生。這些訓練,不過是我們全天訓練的五分之一,而且,我們排一共三十二名成員,無一缺席。我們中間難道沒有人會來例假麼?當然也會,不過我們都明白,我們站在這裡,就是一名戰士,戰士是不分男女的。災難不會挑女生不來例假的時候到來,敵人與我們對抗的時候,也不會管我們來不來例假,對麼?”
所有學生都自發地爲她鼓掌,那些準備請假不參加訓練的女生們,一個個都羞紅了臉,慚愧地低下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