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來之前,沈風景便從親信那邊知道了這頭的情況,因此一來,葉靈秋二話不說的攻擊也是在他的預料之中。
早就聽聞鎮國將軍府上的靈秋小姐性子火爆,今天這麼一見,倒果然是不假。
兩人纏鬥在了一塊,葉靈秋身型靈巧,腳下變化莫測,出招凌厲果斷,不見猶豫,而沈風景則是穩紮穩打,態度自然、善防也善攻,因此 一時之間,兩人竟然難分高下。
“靈秋!”
忽然聽得一聲爆吼,一道破空的掌氣自上而下陡然切入,直入劈開天地的巨斧,頓時讓鬥在一起的兩個人感覺到手腕一疼,頓時鬆開了手,掌中武器叮叮噹噹落在了地上。
只見兩人之間,一黑壯的漢子傲然立於其中,雖長得甚是粗獷野蠻,可身上的氣質卻是沉穩非凡,讓人覺得極有氣度。
“駱虎?”葉靈秋一愕,他不是去通知葉隱風了嗎,怎麼又殺了回來。駱虎皺眉看了葉靈秋一眼,眼神中既有無奈亦有指責,似乎在問葉靈秋爲何這般魯莽。
“跟我來。”駱虎難得語氣中少了恭敬,淡淡的卻很有威懾力,葉靈秋也知自己太過沖動,心虛之下乖乖地跟在駱虎身後。
“此事是我將軍府的不是,靈秋小姐沒了解事情原委真相,便上門來尋釁,誤會了小公子,他日等將軍回來,必當重新登門道歉。”駱虎向睿王爺行了一禮,卻一眼也不瞧那罪魁禍首的沈風景,轉身帶着葉靈秋離開了。
上了駱虎駕來的馬車,葉靈秋心中還有些不平,小聲嘟囔道:“明明是他們的錯,爲何要道歉?”
駱虎面色不佳,翻身上車,手中馬鞭輕輕一揮,馬車便動了起來。待離睿王府有了一段距離,駱虎才冷聲道:“你可知你差點闖了大禍。”
葉靈秋不解,“分明是他們搶了我嫂子,怎的就成了我闖禍了。”
駱虎嘆了一口氣,只得將葉隱風潛入王府調查睿王爺叛逆真相,又化名封塵同陸雲袖的一番糾纏之事一一告之了葉靈秋。
聽得駱虎將事情原委娓娓道來,葉靈秋的臉色也愈發的凝重,竟然不知道這事情背後竟然還有這麼多的是非曲折。她本就不笨,立即便明白了過來:“駱虎,我方纔……是不是很有可能將隱風哥哥是封塵的事給暴露了出來?”
駱虎沒有馬上作答,只是點了點頭,駕着馬車往前走,眼看着離將軍府越來越近,才緩緩開口道:“總之,你這一次禍可闖的不小,只希望在這個時期,睿王府那頭可不要有什麼變故纔好。”
“恩。”葉靈秋這時也知道了事情的嚴重性,着實有些羞愧,若是她做事再穩重一些,莫要這麼衝動,也不會惹出了這樣的幺蛾子來。
想着想着葉靈秋又不禁慶幸,還好葉隱風此時遠在西南,要是知道了她惹出這麼大的事……忽然,她腦中靈光一閃,想到先前王府面前同睿王爺的一番對話,嘴呆呆的張了張:“糟了!”
“怎麼了?”她這一聲,也讓駱虎頓時提心吊膽了起來。
葉靈秋欲哭無淚地轉過臉來,慘慘地乾笑一聲:“我剛纔……不小心同睿王爺說了,隱風哥哥在西南……”
“你!”駱虎瞬間如同五雷轟頂,第一次產生了恨不得將眼前這個甚是天真的少女掐死的衝動。他手中馬繮猛地一拉停住了馬車,深吸了幾口氣,勉力地靜下心來思索,眼下這種情況,葉隱風已經暴露,怕是睿王府那頭很快就會有所應對,屆時那頭所要遇到的危險,他也無法預估。
畢竟,葉隱風的對手,是這三絕之一的沈風棲,那般驚才絕藝的人,也同他的父親一般的狡猾多變,如今還不知這頭情況的葉隱風,怕是很難應付。
駱虎咬咬牙,眼下只有一個辦法了。
他將手中繮繩一丟,拉着葉靈秋跳下馬來,招手喚來一旁隨侍的軍士道:“你回府同阿懷夫人報個信,就說半路中已經攔住了靈秋小姐,沒有發生任何的意外。其它的無論夫人問你什麼,也不要多說,明白嗎?”
“是!”軍士跟在駱虎身邊多年,也是曉事的主,當下便領命而去。
“駱大哥,我們怎麼辦?”葉靈秋知道這次自己闖下的禍只怕是難以挽回,慘白着臉訕訕而問。
駱虎輕嘆一聲,什麼也沒說,只是領着葉靈秋往相反的方向走。
只希望……那位大人能有辦法助他們一臂之力。
駱虎和葉靈秋一路前行,但畢竟兩人都是在江湖中摸爬滾打已久的人,不一會就發現身後有人跟蹤。
駱虎帶着一惡靈求一路繞行找了一件製衣店,兩人對視一眼,走了進去,花了些銀兩重新買了一套裝備。自衣店自帶的更衣房間內換上了衣服,駱虎和葉靈秋稍作易容,一人扮作了老態龍鍾的花甲老人,另一人則是瞬間從大家小姐成爲了鄉野村婦。
兩人神態自若地出了店鋪,混進市集的人海之中,不一會兒便沒了蹤影。
確認身後的人已經跟丟了他們,駱虎帶着葉靈秋繞進了一條小路,期間彎彎曲曲,葉靈秋走的頭暈腦脹、完全不辨方向,所幸有駱虎在前頭引路,不然的話怕是讓她走上十天也出不來。
終於路虎帶着她走出了那小巷道,到了一條寬敞的大路,路前立着一棟大宅,門前走動之人甚少,葉靈秋擡眼望去,不禁睜大了雙目,只見那門上的牌子上書了三個字——“錦示司”。
葉靈秋一怔,很早之前就有坊間傳聞說錦示司同鎮國將軍府不合,先前那崔聖之還帶人上門來抓人,也是半分面子都不留給將軍府。
此時駱虎帶她來這裡,又是何用意?
眼見得駱虎邁開步子要往裡頭走,葉靈秋一把拉住他道:“駱大哥,我們在這幹嘛?那崔聖之不是據說視隱風哥哥爲眼中釘,又怎麼會幫我們呢?”
駱虎哼了一聲:“莫要輕信傳言。”
他幽幽望去,長嘆一聲:“如今能幫到我們的,除了這崔大人,再也沒有其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