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樣是在這座荒蕪到沒有人跡的地宮之中,兩個人影對峙着。
這兩個人影,其中一個爲身穿紅衣的少年,這少年全身都彷彿是被紅色所覆蓋,而其手中的一柄長劍,更是通體血紅,顯然是即將出鞘,想要痛飲敵人血的味道。至於另外一人,則是身穿一件青衣,臉色淡然,但若是仔細看去,則是可以看出其身上籠罩着一層誰都不看清楚的表情和殺氣,那是因爲,這一刻的他,似乎中毒了。
兩道身影漠然對視着,彼此都沒有動靜,也沒有說出一句話,彷彿一切盡在不言中。
然而,他們身上所透露出來的煞氣,以及其凝視對方的眼神,則是表明了其心中最爲真實的想法,如非深仇大恨,恐怕也未必會是如此狀態。
“墨紅衣,枉我一直將你當做我最好的朋友,沒有想到在這個關鍵時刻,你居然對我做出來這樣的事情,我真是瞎了眼了,否則的話,怎麼會和你這樣的人做兄弟!”
青衣人影身影一陣,像是說話引動了舊疾,猛烈的咳嗽了起來。
這個樣子,和剛開始那個進入火雲山脈,意氣風發的少年判若兩人,和那個在之前戰鬥之中表現出來無盡氣勢的少年恍如隔世。
然而,他正是白子夜。
只是此刻的白子夜已經沒有一絲作爲青衣侯的風采,他全身的氣勢一時間已經剩下沒有多少,其身上的傷勢,更是透露出此刻他處境的艱難。
沒有想到,只是擊殺了一個公子宬,居然會給自己帶來如此的困局。
如果可以多一次選擇,不知道白子夜會不會多一種選擇,如果一切可以重頭開始,不知道故事會不會有另外一種結局。本小說手機移動端首發地址:
不過那只是出現在一種極爲狗血的劇情之中,此刻在這個陰暗潮溼的山洞之中,應該不會出現這樣的奇蹟,更爲重要的是,能夠出手的人,不是未曾進入其中,便是在此之前已經死去。
這導致眼前的白子夜只有負隅頑抗這一條路。
啪嗒!
啪嗒!
啪嗒!
血液如同是六月的雨水,點點滴滴,敲擊着白子夜心中的那根弦。
非但讓其無法保持正常的思維,更是讓其無法恢復和療傷,面對着眼前依然強大的墨紅衣,白子夜像是已經看到了自己的死期。
儘管之前在公子宬被兩人擊殺的時候,他就已經感覺到了不對勁,但是考慮到畢竟剛纔的公子宬作爲兩人的敵手,而這次歷練也是毫無商量的事情,所以他並未多想,而沈瓔珞被楚暮和葉柒夜擊殺,在他看來,那不過是因爲公子宬之前下毒的緣故,若無那毒,恐怕他們現在早就是沈瓔珞的手下亡魂。
只是,沒有如果。
既然做了,就必須要承擔結果,都是出來混江湖的,早晚要還。
現在正好。
白子夜忽然開始重新分析起來之前的情況,自己和墨紅衣剛開始進入地宮,誰知道居然在其中直接看到了裡面的一處秘藏。
隨後,二人便是各顯本事,直接施展出來了自己的絕招,想要將這次的秘藏收入閬中,畢竟,這也是他們這次前來的目的,更是一次打秋風的好機會。
實際上,二人儘管有着各自的靠山,但其心中也明白,靠山也並不意味着什麼,若是有什麼利益交換,其靠山會毫不猶豫將這所謂的大將直接出賣,美其名曰壯士斷腕,實際上則是在榨取了其最後一絲價值之後,將其拋棄,或者是打入冷宮,從此再不重用,而是直接雪藏。
這次,本來是他們大顯身手的好機會。
也是爲了即將到來的四宗比試準備的最好辦法,要知道,在南域之中,類似這樣的山脈和地域雖然不是很多,卻還是存在幾處。
像離國三君侯這種沒有顯赫背景卻偏偏有着雄心壯志的人,想要奮鬥,想要進去,除了來自其投靠的靠山的施捨之外,同樣需要自己的爭取。
這次火雲山脈之行,正是他們用盡心機纔得到的機會。
據說,這火雲山脈乃是多年前離國一位君侯所留,那君侯實力無比強悍,據說其離開離國之時,已然達到了神變巔峰,即將是踏入了陰虛陽實的水平,換言之,其留下來的秘藏,也定然不凡。
所以,這次纔會引出三君侯這樣的人物,以及其背後的千劍公子和焚炎閣少閣主。
“嘿嘿,白子夜,我從來都知道你並非是一個單純的人物,如非想要這次減少一些進入四宗比試的風險,以及獨吞這次的秘藏,與擊殺公子宬那個心機深沉之輩,我又何必如此。”
一直沉默的墨紅衣忽然說道。
他的臉上則是出現了一絲玩味,看着在自己眼前還是在負隅頑抗,但實際上其真實實力遠遠沒有其強盛時期的五成的青衣侯,墨紅衣並沒有出言諷刺,只是淡然的擺明了情況,也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所謂合作本來就是建立在實力相差不是太大的情況之下,如今白子夜遠非墨紅衣的對手,他又豈會念及所謂當初情誼。
聽着眼前紅衣少年說出的話語,白子夜默然,他同樣知道,若是自己處於這種境地,亦會下殺手。
畢竟,這是一個斷送對手大好前程,也是讓自己突飛猛進的方法。
只是,那對自己未免是太狠了。
“只要你願意放過我一次,我會將我所有的法寶,以及丹藥都交給你,並且願意成爲你的侍從,這樣可以嗎,只需你放過我!”
白子夜忽然咬牙說道。
其臉上,也是出現了一抹壯士斷腕的慘然。
如非自己真的是被逼到了生死絕境,他也斷然不會下此誓言,只是,情況由不得他不妥協。
“是嗎,作爲離國三君侯之一的白子夜,居然也學會妥協,更是願意成爲我的隨同,任我驅使,這不會是開玩笑吧。”
墨紅衣沒有放鬆自己手中長劍,卻是以一種調笑班般的眼神看着此刻全身浴血的白子夜,其心中,忽然是想到了剛纔那一幕,自己也是有些忐忑不安。
與此同時,一個聲音,忽然自陰暗處緩緩傳來。
“嘿嘿,這不是離國三君侯中的青衣侯和紅衣侯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兩人擡頭看去,一個手持一柄長刀的少年,步履輕緩,白衣拖刀而來。